,邓远颤颤兢兢地敲门,等候的时间里,一颗心七上八下。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听到里头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门把转动,邓远做好了迎接怒火的准备。
靳未南打开门,一身军装裹住颀长精硕的身材,裤脚塞子军靴里,冷峻的面容挺拔刚劲。
掀眸刹那,似有流光溢彩陨落。
眸清澈微凉,下颌线条紧绷。
一手搭在门把上,身姿挺拔笔直,门半敞开。
他人就堵在细缝里。
邓远身后没人,眸滑过冷凝。
“首长……嫂……嫂子说……说她累了,所以……”邓远硬着头皮对上靳未南冷魅的眸色,磕磕巴巴地报告。
手紧了紧,他轻嗯了一声,转身把门“嘭”地关上。
邓远眼睁睁看门在眼前关上,声响震得地板颤动。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摸了摸鼻尖。
首长这是……生气了?
跟在他身边几年,深知他虽然为人冷漠,待人疏离,但该有的礼节都做到位了,谁提到b军区的靳师长不是竖起大拇指,夸他待人彬彬有礼。
又想到前天晚上在训练场偶遇嫂子,嫂子态度冷淡,两人似乎闹得不太愉快,刚才首长让他去找人,嫂子脸色微沉,并不想搭理他,就连找借口也很敷衍。
邓远看得出来她不想来,所以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跟首长交代,没想到首长没迁怒他,自己关起门来生闷气了。
……
下午两点多,一天中日头最辣的时刻,散发金光的火球在偏向西南一角,拨开云层,缕缕灼热的光线经过大气层,却未削弱温度。
训练基地里,传来一声声吼骂,伴随着连串响起的枪声。
硝烟弥漫,紧张的气氛盘旋在上空。
女兵们挥洒汗水,发鬓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上晒得一片通红,汗珠从毛孔冒出,汇聚成豆大的珍珠,从一张张紧致的脸颊上滚落。
顺着下颌,滴落进整齐的着装里。
脊背上火辣辣,炙烤过的军装裹住身体,贴在身上,难熬的滚烫让人忍不住蹙紧眉梢。
不远处,站着两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凝视着训练场上的女兵。
一人轮廓深邃俊朗,眸深似海,平静的时候像夜晚星光璀璨下的海平面,起波澜的时候,似掀起了狂风巨浪。
一人面容精致,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泛着荧光,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军装穿在他身上,平白多了别人没有的邪魅。
看着女人再次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手动步枪飞了出去,她顺势趴在地上往前匍匐,手指刚碰上本步枪枪栓,脊背就被人狠狠踩住,精致的脸蛋露出痛苦的神色。
季简宁不忍看到残忍的一幕,撇开了眼睛。
身侧的男人浑身散发阴冷的气息,眸色掀起翻滚的潮水,唇抿成一条线,冷硬的下颌凝结出丝丝寒气。
季简宁怕他一时冲动,破坏了军纪,连忙喊了他几声。
男人微敛眼眸,一身强大的气场却频频散发威压。
三十岁的男人,正值成熟稳重年华,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脸上添了岁月留下的深沉。
出身军人世家,整个人看上去散发着正气凛然,眉宇间又不见军人身上的粗糙,反而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矜贵优雅。
“怎么,心疼了?”季简宁忍不住调侃。
在那段逝去的年少轻狂岁月,他也曾桀骜不羁,军队的磨练让他变了性子,低调冷静,冷漠有礼,可谁又能猜得到,如今在军界叱咤风云、前途无量的年轻上校,他曾经是夜不归宿、在街头打架斗殴、飙车豪赌的问题少年。
很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波澜了。
沉不住气的样子,实在不像他。
叶薄歆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频频出错,很容易的动作,她却反复失误,教官实在看不下去,把她痛骂了一顿。
靳未南看在眼里,瞳孔紧缩。
季简宁摇头嗤笑,“何必呢,明知道后面训练很苦,超越身体的承受极限,你还申请延长考核,怎会回事?”
靳未南收回视线,落在远处,有些涣散。
“她能力不足,延期可以增强她的实战技巧,考核时,少几分危险。”
季简宁一直不相信他在会议上的说辞,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靳未南,那么一个自负的男人,他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不管别人什么想法,永远不会受影响。
他判断准确,行事雷厉风行,往往让人觉得诡异,但结果证明,他是对的。
季简宁对特种女兵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受到靳未南的影响,一开始提议设立女兵连,他就持中立态度,不反对也不热衷,而深知他的季简宁却清楚,他不看好,又不想明面上得罪李上将,所以保持沉默。
听到他这句话,季简宁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私人感情影响了工作。
不过……
“老大,你的意思是让她参加后面的考核?有没有搞错?你不担心她出事?她才训练多久啊,怎么可能跟有几年兵龄的老兵相提并论?”
靳未南转身往外走,“鹰希把她的名单报上去了。”
所以,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个鹰希……真是……”
难怪那天靳未南冲鹰希发那么大火气,原来是鹰希撩了老虎的胡须。
……
唯蜜奉命来盘问叶薄歆,这几天她时不时出神,训练时频频出错,就连在寝室,也是自己窝在一旁,对姑娘们的聊天不热拢,也不搭腔。
怎么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嗯,三分冷漠,三分颓废,三分失神,一分怒气。
叶薄歆挪了挪身子,连笑都懒得笑,浑身没劲,软绵绵,就像做梦一样,飘在云朵上。
“没事。”
唯蜜“嗷”了一声,“你这叫没事?见鬼了都。”
叶薄歆抬起头来,扯了扯嘴角,“这样正常了吗?”
笑得比哭还难看。
唯蜜摇头,“你还是别笑了,替你牙疼。”
叶薄歆双手撑起身子,起身穿鞋,“女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会吗?
反应那么大?
唯蜜一头雾水,叶薄歆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也不想被情绪侵占理智,可是控制不了。
活了二十五年,她第一次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以往遇到什么事情,她笑笑就过了,就连父母离婚那会儿,她都没有烦到放纵自己。
现在为了一个男人……
呵!
情爱这种东西,当初就不应该碰。
叶薄歆原本想出门散心,至少躲过唯蜜的逼供,却没想到碰上了来找她的沈思亚。
沈思亚围她转了一圈,说她瘦了,拉她去她的宿舍。
一想到可能碰上那人,叶薄歆就不想去,可沈思亚生拖硬拽,她又不想被人围观,半推半就跟她上了楼。
然而门打开刹那,叶薄歆转身就想走。
她以为经过那么多天,只要不去想,只要看不到,心情就会恢复平静,至少在他面前露出盛怒的脸孔。
事实证明,她低估了靳未南在她心里的位置,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靳未南站在客厅的中央,眼眸微动,见到她进门抬头刹那,脸上闪过惊愕,旋即被恼怒取代,转身往外走。
沈思亚堵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她一把推开。
她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吵架了?
她眼带质问地看向靳未南,这厮没跟她说两人闹矛盾了呀。
叶薄歆该不会以为她跟靳未南沆瀣一气吧?
她冤枉啊,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靳未南找上她的时候,她也很惊讶,可她没多想,以为靳未南是为了避嫌,才找她当个中间人,没想到叶薄歆压根不想见到他。
这下好心办坏事了。
靳未南没搭理她,几步上前,把刚迈出门两步的叶薄歆拽进了屋里。
门“嘭”地关上。
他喘着粗气把她抵在门板上,不是累,是气的。
他莫名其妙被冷落,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天睡也睡不好,现在把人弄来了,怎么也不可能放她走。
被半拥着拖进门,叶薄歆懵了一下,没想到他速度那么快。
滚烫的身体贴着她,鼻尖萦绕熟悉的男性气息,他微低着头,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唇上。
双手像烙铁一样禁锢她的身体,手劲恰到好处,不会伤了她,也挣脱不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紧贴着她,隔着衣服的肌肤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似乎很激动,心跳乱了节奏。
黑眸深沉黯哑,挟裹一丝冰冷,丝丝攫住她的眸。
她气恼地侧开头,眼里燃起烈火,“松开!”
一瞧这架势不对,沈思亚出声提醒。
“呃……我还在呢,你们……那啥,好歹顾及我这个大活人一下……”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提醒了叶薄歆,她是被谁骗来的。
恼火地瞪向沈思亚,“你给我闭嘴。”
靳未南半搂着叶薄歆,身子一旋,转而把她压在洁白的墙壁上。
大手垫在她脑后,一手揽住她的纤腰,倒是没弄疼她。
被两人暧昧的姿势一激,加上沈思亚揶揄的眼神,她脸颊不争气地红了。
心理上抗拒是一回事,可生理上,她无法否认,靳未南带给她强烈的冲击,让她没办法忽视他带来的悸动。
“你先出去。”靳未南偏头,冷锐的眸落在沈思亚脸上,语气冷淡,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沈思亚一怔,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门外了。
当记者两年,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不乏商界精英,政界官僚,但单凭一个眼神就让她心生恐惧,甚至不自觉地听他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
几次接触下来,她想,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能悄然无声侵入叶薄歆的生活了。
门一关上,压抑了许久的情愫爆发,胸口像汇聚了巨洪,瞬间决堤。
唇齿缱绻,他粗暴地掠夺她的芳香,带着隐忍的怒火,还有失去的恐慌。
叶薄歆没想到他那么孟浪,又气又怒,死命地捶打他的胸膛。
他不管不顾,任由她捶打,瞳里带着惨绝的色彩。
手……无力下滑……
她清醒地睁着一双大眼睛,跟他的迷离相比,足够让人心寒。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她……
她怕,真的怕……怕自己沉沦……
脑子努力保持清醒,可心里掀起的惊天骇浪,紧紧将她湮灭。
靳未南半阖眼眸,发泄了怒火,动作慢慢轻柔下来,颤抖的指尖抚上她修长优美的脖颈,顺着大动脉轻轻抚摸。
情浓时,兀地对上她渗着寒气的眼眸,身子一僵。
高大挺拔的身躯覆在她身上,指尖游弋,遮住了她的眼。
怀里的女人起初挣扎,渐渐放弃,任由他索取。
索然无味。
靳未南尝到了这个词的滋味。
她在无声抗拒。
如果今天他敢硬来,以她决绝的性子,恐怕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靳未南痛苦地呜咽一声,拳头狠狠砸在她耳畔的墙壁上。
她浑身一震,他埋在她的颈项处,灼热的呼吸染红了她白皙的肌肤。
“对不起……”他轻声呢喃,却执拗地不肯拿开遮住她眼睛的手。
叶薄歆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光线透过他指尖的细缝,削弱了亮度,变成淡红色。
生平第一次,她想嚎啕大哭,想紧紧抱着他,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动心,为什么要骗她。
她真的好恨……
泪如雨下的场景,仅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像泼妇一样又打又骂。
有些伤、有些痛,只能自己治愈,却不能撕开伤口,摊在别人面前,博取对方的怜悯。
眼睛缓缓闭上,逼回湿热的泪水。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明明隔着一层浅薄的衣服,心却隔了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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