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站起身来,低头整理袖口。
“对了,你给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签约。”
助理一怔,“现在?”
这不是故意气人嘛?
“要不等到明年?”骆时抬眸看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叶青羽走出会议室,脸色不佳,助理从专属办公区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叶青羽把资料拍在他桌子上。
助理觑了她一眼,指着办公室说:“总经理,刚刚骆总带来的秘书进了您的办公室,因为是骆总带来的人,她又坚持进去,我们实在拦不住……”
助理声音越来越低,叶青羽皱眉:“骆时什么时候带来一个秘书?”
助理一怔,脸色微变,难道他搞错了,可是她确实跟骆总一起来,而且还说是骆总的秘书。
他从进公司开始就跟了叶总经理,一直做她的助手,多少清楚骆总是叶总经理的未婚夫,所以才放那个女孩进去的。
“她……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有什么不对吗?”
“叶薄歆!”叶青羽低声咒骂,当着助理的面,“嘭”地甩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叶薄歆坐在叶青羽的专属位置上,面前的办公桌上摆了一台台式电脑,还有最新款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大红色的外皮,果然很符合叶青羽的品味,恶俗!
面前的一叠叠资料分类整齐,蓝色文件夹、红色文件夹、灰色文件夹,看得叶薄歆目不暇接。
随手翻阅,快速浏览,短短几分钟,大致过了一遍叶氏目前几个重大的项目。
听到震天响的关门声,叶薄歆知道叶青羽回来了,唇瓣微动,却连头也不抬,淡定地继续翻页。
叶青羽气得浑身发颤,几缕发丝垂在颊侧,双眸却冷冽,像要戳穿大大咧咧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斜斜歪歪仰靠在旋转椅上女人。
除了叶薄歆,她就没见过哪个名门淑女像她那样,动作粗俗、没有教养。
“叶薄歆!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叶青羽几步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抢走她手里的文件,重重拍打在桌面上。
叶青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发青来形容了,五颜六色,精彩至极……
“你的东西?”叶薄歆缓缓靠近她,微微眯眼,那双晶亮的眼眸里,掠过讽刺讥诮,“叶青羽,你要搞清楚,是你们母女俩抢走了属于我们一家的幸福。一点一滴,我都会一点一点夺回来,一分都不留给你。”
叶薄歆放下双腿,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冷冽一笑,屈指敲打桌面,“包括这个位子,我早晚把你踢出局。”
叶青羽被她逼得后退,踉跄了两步,双手死死攥紧胸前的文件。
眼睛睁得跟铜铃一般大,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恨的。
“叶薄歆,我不会输给你的!”
“喔?”叶薄歆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是早已习惯,或是毫不在乎,她有非凡的演技,面对任何牛神鬼怪,都能够波澜不惊,笑盈盈开口:“那大姐,我们拭目以待?”
叶青羽摁下了秘书处的座机号码。
“韩芸,进来一趟。”
刚放下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可见效率很高。
进来的是刚才端咖啡进会议室的秘书,她刚送走骆时,回到办公区,还没坐下就接到叶青羽的电话,想到刚才会议室里,总经理一脸挑衅地灌下半杯咖啡,她就忍不住惶恐。
“带她去开发部,让李经理给她安排工作。”
听到叶青羽的话,秘书才发现身边站了个人。
可是……她不是骆总带来的吗?
怎么留在叶氏工作?
“等等,我对开发部没兴趣,叶青羽,我要做你的助理。”叶青羽是公司的核心,负责日常经营,做她的助理,意味着每天接触的都是公司董事会决策下的重大项目,深入公司核心,才是她目前最感兴趣的。
叶青羽刚打开电脑,听到她的话,孤疑地上下打量她,她可不认为叶薄歆跟她姐妹情深,要跟她朝夕相处、相互扶持,那只能骗骗三岁小孩。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要么去开发部,要么离开。”叶青羽面无表情地说。
叶薄歆的人脉和对市场观察的敏锐度正是开发部所需要的,她既然要来,那就做好被压榨的准备,白白送上门的货,不用白不用。
孤单乏味的日子,从晨光中开始,一如既往,一成不变。
转眼叶薄歆到叶氏上班已经五天,这五天里,作为新人,她被人驱使,部门经理不知道是不是接到叶青羽的指令,对叶薄歆没好脸色,颐指气使。
开发部十多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有项目,叶薄歆刚进公司,对建筑行业没有一丁点了解,之前查过资料,却只是叶氏近来重大项目和未来趋向分析。
李经理把她交给了一个刚进公司三个月的应届毕业生苏禾,f大毕业,人挺机灵,工作上手也快,可在人才济济的叶氏,她那一张名校毕业证就如同一张废纸,一切拿能力和业绩说话。
年纪轻轻,又没有靠山,叶薄歆跟苏禾自然而然遭受到部门上下的排挤。
于是叶薄歆和苏禾组成了两人小团体,共同苦中作乐,一同上下班,一同加班。
苏禾之前没少受欺负,刚从大学毕业,不了解职场规则,不懂人情世故,帮人背了不少黑锅。
这次叶薄歆来,无疑让她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友人。
论年纪,叶薄歆还比苏禾大两岁。
开发部在十七楼,总经理办公室在二十楼,叶薄歆偶尔在各部门间溜达,却没有机会再上二十楼,算起来,她来开发部之后,就没见过叶青羽。
叶青羽不知道是不是把她遗忘了,竟然没找过她的麻烦,这不合常理。
“喂,新来的,今天中午之前,把这份资料整理出来,数据输入表格里。这一份是去年华美区商业大楼可行性分析方案,你照例做出一份来。”
年过三十的老员工,穿着时髦,妆容精致,却掩不住青黑的眼袋,左右手各举一份资料,扔在叶薄歆面前,自顾自说话,原本该是她的工作,却扔给了叶薄歆。
叶薄歆没搭理她,指尖快速在键盘上敲打,那女人哼了一声,扭着屁股走了。
“太过分了,这个老剩女,仗着自己跟李经理苟且那点关系,天天在我们面前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公司员工。看我们新人好欺负,天天把自己的工作扔给别人。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还今天中午之前弄好,这不是摆明了刁难人嘛?”
苏禾跟叶薄歆的办公桌是相连的,两人抬头就可以看见彼此,那女人一转身,苏禾就嘀咕替叶薄歆抱怨。
叶薄歆盯着电脑上的数据,说:“苏禾,隔墙有耳,虽然安贝琪跟李经理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没人敢捅破,人人装傻,你就别拿出来说事,被人听到,吃亏的是你。你进入职场也有三个月了,这些事情,你也应该懂。”
苏禾撇了撇嘴,温温软软说:“放心,我就跟你说说而已,跟别人我也不敢说啊。”
叶薄歆叹息,“你就那么相信我?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不怕我跟李经理告状,出卖你?”
苏禾笑了,“你才不会,我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屑跟他们争论。他们每次把工作扔给你,你什么都没说,却能做好。”
叶薄歆掀眼,“我帮他们,是因为我想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任何可以学习锻炼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临近一点,叶薄歆终于将资料整理好,靠在椅背上,舒展身体,捶了捶酸疼的脖颈。
苏禾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说要等叶薄歆一起去吃午饭,结果跟叶薄歆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大厦一楼后面有员工餐厅,厨艺还不错,所以中午吃饭的人都是满满当当的,将近一点,餐厅窗口还有饭菜,大厅里散落不少人。
叶薄歆跟苏禾点好餐,挑了一处人少的角落。
墙上的液晶电视播放午间新闻,一周前,一所孤儿院被曝光,某官员利用职务之便,将一所孤儿院变成了达官贵人、商贾巨颚玩弄幼童的场所,院长已经落网,某官员也已经落马,缉捕归案。新闻上还出现了某官员脸部被打马赛克向社会公众忏悔的画面,声泪俱下,差点就让人相信了。可公众的愤怒之火不是几句忏悔就可以平息。
“太过分,这帮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那些孩子年纪那么小,他们呢是禽兽吗,怎么下得了手?他们年纪还那么小就遭受了这种事,以后肯定会在心里留下阴影,让他们怎么活下去?本来他们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被父母抛弃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遭受这种肮脏的事情?”
苏禾红着眼睛,气愤地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对新闻里的犯罪人进行口诛笔伐。
叶薄歆静静地听着,并未发表意见。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有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人生在贫民窟,从一出生就处在不同的起跑线上,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摆脱自己的阶层,有人却醉生梦死、游戏人生。
受苦的人千千万万,谁又能比谁幸福几分。
被性侵的孩子那么多,这所孤儿院被人曝光出来,很大程度上已经算是那些孩子的幸福了,起码,他们摆脱了噩梦,可在暗地,又还有多少这种肮脏事,他们无法跟外界求救,只能一点点失去活着的希望,永远在堕落的深渊里挣扎。
“这种人渣就应该拉出去枪毙了,还上诉什么?死十次都不够还清他犯下的罪孽!”
苏禾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刚踏入社会,这种肮脏事见得太少,所以她还会不平……不像她,对这种事情,已经麻木了。
“或许,那个人只是替死鬼。”叶薄歆冷不丁冒出一句,苏禾怀疑自己听错了,停下了愤愤不平的咒骂。
“你说什么?什么替死鬼?”
“没什么。”叶薄歆摇了摇头,或许……她不该污染苏禾身上那份纯真。
这件性侵案,沈思亚几天前跟她谈起过。
沈思亚怀疑,孤儿院这件案子,背后另有隐情,牵涉更多的官员,毕竟拥有一百多名孤儿的孤儿院,能对他们进行侵犯,却能封住所有人的嘴,从中牟取暴利,滴水不露地进行了那么多年,不是一名官员就能办到的。
背后,连成了一张大网,权钱为经,兽性为纬。
叶薄歆曾问沈思亚,她为什么会知道?
沈思亚说,曝光这件案子的就是他们timi杂志社的记者,那名记者正义感强烈,看不惯社会上的歪风邪气,敢跟官商斗,事发之后,某官员落马,总编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让那名记者别再查下去了,那名记者似乎不甘心,一定要将涉案人员绳之以法。
“思亚,别趟这趟浑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出事。”
对于叶薄歆的话,沈思亚难得没有反驳。
今天再次看到新闻,叶薄歆心底涌起不安,总觉得不对劲,沈思亚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哪怕有风险,她想做的事,就一定会拼了命去做。
“薄歆,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苏禾问。
“没事,我去打个电话。”叶薄歆摆了摆手,走出餐厅,拨打了沈思亚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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