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就听人说过,周夫子得罪过一位官员,被赶出了官场,才落到了当先生的地步。得罪的那位官员,十有**就是眼前的这位知府大人。
贡院里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在知府下轿时,一群人匆匆的赶过来相迎。
知府大人被一群官员小吏簇拥着,微笑着的扫过这些年轻的考生,给人一种非常亲民的感觉。
可是当他的视线看到角落内周夫子一行人时,微笑的眼眸底微微的眯起。
知府大人朝着周夫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走到周夫子跟前时,以一种老朋友的口味惊喜的说道:“哟,这不是清风兄么!你怎么当成了夫子了?当年你可是我们那一届的魁首,怎么落到这种地步?”
那毫无掩饰的嘲讽,令周围的所有人都侧目。
周夫子唇边噙着一抹僵硬的笑容,“官场不是在周某,做个先生也好。”
周夫子放低的姿态,不想争辩,也不想多说什么。可是某些人怎么可能如了他的意。
“哈哈,人各有志,倒是没有错。只是本官听说,周夫子教出来的学生没有几个考过童生,中秀才的。”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周夫子的脸上很是难堪,却没有眼红脖子粗的与他争辩。
知府大人还不想放过他,继续讽刺道:“看来周夫子也不太适合育书教人。”
暮清妍眉头紧皱。
这位知府大人的心胸狭窄,步步紧逼,没有什么容忍之量。他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周夫人,直言他不适合教人。
这是要断了周夫子的路。今日过后,这件事定然会传开,到时候还有什么敢将家里的孩子放到周夫人这里。
秦玉忍不住了,看着自己相公被羞辱到这种地步,正欲开口时,被周夫子一把拉住。
暮清妍也对着秦玉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民不与官斗!
他们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斗得过知府大人。
知府一句话,给下面的人一个暗示,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门。知府的官职比县令高一级别,县令都是他管辖的,这样的大人物,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现在的容忍,并不代表懦弱。
有道是小不忍者乱大谋。以后总有机会,将今日的羞辱给回报过来。
现在逞一时之强,后患无穷。孰轻孰重,周夫子心里清楚,故而拦住易怒的妻子。
秦玉不甘心,却也相信相公和清妍两人,知道其中定然有道理的。
她忍下这口气了,可是下面的小的忍不住了。
大山最先不服气的叫嚷道:“谁说的!我们夫子才华可好了。”
“就是,我们夫子的学问很好。”
“对的,没错。”
小仰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圣人有云:‘做事先做人、育人先育德’。德行乃是根本。空有学识,无德无能,无度无量,终究是下乘之人。”
知府大人一听到小的话,气得心口处不停的起伏。
这该死的小屁孩,居然反讽他,没有肚量,德行有亏。
周夫子很感动,能被自己的学生如此维护,尤其是方立轩这一句话,真正是说道点子上了。
他心里感动,但是不免有些担心。
以他对赵青云的了解,此人心胸狭窄,龌龊必报。希望他看在他们都是孩子的份上,不会与他们计较。
知府大人微笑的眸底透着一抹不悦,可是他堂堂一位知府大人,总不能与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争执吧,那也太丢人了。
下面自然以后的是溜须拍马之辈,怎么可能错过此等好机会。
老夫子在知府大人过来的时候,就跟着过来,想要在知府面前露个脸。现在有了这等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老夫子年岁虽大,但是口脚利落,反应很快,在小落下当口,就抢先说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大人说的没有错,若是你们夫子真有育书教人的本事,也不会年年岁岁都无人考中童生,更别说秀才。”
“再观老夫,教书数十载,孕育了无数学子,别说是童生,就是举人老爷也有。反观你们的夫子,什么都没有。大人如此说,也是为了你们好。趁着你们年岁还小,赶紧换夫子,莫要耽误了自个的前程。”
对于这点是个不争的事实,就算想周夫子说,也不上来。
钱宝梗着脖子的说道:“我们先生手下也有好几个考中童生的。”
老夫人戏谑的问道:“几个?”
钱宝仰着下巴,输人不输阵的说道:“五个。”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露出了嗤笑声。那一阵阵的嘲笑声,就像一个个巴掌,响亮的落在周清风的脸上。
老夫子毫不客气的嗤笑道:“五个?!你们夫子做先生这么多年,才出了五个童生。小家伙你问问看其他私塾的夫人,哪个会如此。老朽就这么说,我们私塾,今年能考中的童生的人就不止五个。你觉得你家夫子还很厉害吗?”
“你们夫人今年能不能添一位童生,难咯!!”老夫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丫是说在场的这五位学生都无法考中童生。
大山怒道:“谁说的,立轩一定能考中童生。”
钱宝和其他几名学生都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立轩可厉害了。他一定能考中。”
知府大人和老夫子一行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小的身上,老夫子还认得此子,正是当日被他拒收的男童。
周夫子出声阻止这些小家伙继续说道:“好了。”
他转头对着赵青云说道:“知府大人,日理万机,还能时刻关注鄙人的事,着实让人受宠若惊。在下现在是一介白生,无心他事,前程过往也如过眼云烟。还望大人,看在同窗记载的份上,莫要与他们计较。”
怕赵青云迁怒于这些学生,周清风不得不弯下腰,伏低做小。倘若是在几年前,他的傲骨死也不会让他如此。
可是,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毁掉这些孩子,尤其是小轩儿。小轩儿的学识和本事,是他平生见过最为聪慧的孩子,以他的本事,以后定然能走得比他远,甚至登顶宝座。
赵青云微笑着道:“瞧你这话说的。本官是那般小气之人,与幼儿见识么。”
周清风拱手一礼,“是鄙人愚笨说错话了。”
赵青云冷眼看着周清风,看着伏低做小的他,脑海里不由的想到以前的日子,那时候的周清风傲骨铮铮,不屑与他们为伍。
在他的眼里,他们这些就是弄虚作假的人,贪赃枉法的败类。
如今在他眼中的败类,依然高高在上。而那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人,如今变成这般模样,着实可笑、可悲。
以前敢看不起他们,现在还不是对他们低头哈腰。
周清风越是狼狈,赵青云的心里越是舒服,那种踩着他的感觉,不管过去多去,只会让他越来越舒服。
那是一种被人踩了很久之后,突然翻身的爽。
凤阳县县令与周夫子也是熟识,见此他如此,心里直叹气。
凤阳县令恭敬陪笑的对着知府大人,“大人,这日头上来了,我们到里面谈吧。”
赵青云见羞辱的差不多了,轻嗯了一声。
在一行人的簇拥之下,走进贡院。
方才发生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也勾起了不少人对周夫子过往的回忆。私下里一个个说着关于周夫子的事情。
小从知府走后,一张小脸都是紧皱着。他仰着小脑袋,低声的说道:“娘亲,我是不是给夫子闯祸了?”
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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