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峻站在瞭望塔上,向城中观望过去,刚刚那两个如意境高手,就瘫软在他的脚下。
城中早已乱成一团,袁腾等人各率一队人,正在大肆搜捕。
与大唐城市不同的是,这里坊市间都有坊墙相隔,只有东南西北四道门可以通过,每坊正中有一座市场。
每到一座坊市,他们便命人将整座坊封锁,然后将房内所有的人,全都驱赶到市场上,然后再辨别搜索。
那些人在他们眼中,甚至连一只流浪狗都不如,只要动作稍有迟缓,举手便打,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那些挨打的人,大多是普通人,哪能经得起武者的拳脚,皮肉之伤都是事,甚至有人被踢断了脚。
可是,他们却仿佛早已习以为常,连痛都不敢呼一声,急忙拖着受伤的身体,向旁边躲去。
“果然,魔门中人皆该死。”路峻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袁腾检查完一座坊市,一无所获,冷声对集中到一起的人道:“如果发现陌生人,尔等便立刻向上禀报,胆有不报者,整坊诛杀!”
完,他一挥手,率领队伍向下一坊市走去,留下一片凌乱的房屋,还有数名伤者。
与前面一样,封锁完坊市,他们便开始驱赶留在房间里的人。
“快点快点,都给老子滚到市场上去!”
人们惊慌地向坊市正中跑去,人群中一个身怀六甲的母亲,在自己六七岁孩子的搀扶下,正艰难地向市场走去。
“给老子快点,少他娘的磨蹭!”
突然一只脚踢了过来,正中那母亲腹,将她直踢出三四丈远。
那母亲捂着腹,脸抽搐成了一团,痛苦地呻吟着,鲜血从她双腿间流出。
“娘!”
那孩子见状哭喊起来,急忙跑过去,伸手去拉自己的母亲。
刚刚出手的护卫,却不耐烦起来,怒道:“还他娘的敢装死,给老子快点滚起来!”
着,他怒气冲冲走了过去。
那个孩子忙拦在母亲面前,哭泣着乞求道:“卫爷,的求你了,我娘他受伤了——”
那护卫见他居然挡在自己面前,顿时勃然大怒,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口中喝道:“滚蛋!”
孩子虽然害怕,但为了保护母亲,却没有躲闪的意思,紧闭着双眼乞求道:“卫爷,你饶了我娘吧。”
预想中的耳光没有到来,却听到扑通一声响,接着就是四周一片惊恐的叫声。
孩子急忙睁开眼睛,却看到刚刚那个恣意跋扈的护卫,仰面摔倒在自己面前,心口有一根筷子粗细的伤口,鲜血却汩汩流出。
“谁杀了这位卫爷?”
孩子还没有想明白,便听到惊呼声响成了一片。
他四下张望,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雪花般飞来飞去,每次折转,必有一名护卫倒地。
百姓无不惊慌失措,可是又不敢逃跑,全都抱头蹲在墙边,心中祈祷着自己不要受那池鱼之灾。
那孩子也趴在母亲身旁,附在耳边欣喜地道:“娘,是菩萨!菩萨来救我们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支响箭飞上空,却是袁腾发出了讯号。
他发出了警讯,但却没有按项憎之言,固守待援,而是抽出了腰间一对判官笔来。
袁腾是西北域三位堂主中,武功最强者,仅次于项憎,为人十分自负。
虽然来敌能够破碎武意通幽,但在他看来那纯粹是胡八道,若这两人真的如此强大,又怎么会去干刺杀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也许你们真的有什么秘法,但老子可不是诸固那个废物,就算杀不了你,总能拖到斛哲他们来吧。”
想到这里,袁腾武意通幽瞬间爆发,一道恶鬼的虚影在空中凝成,面目狰狞好不恐怖。
他判官笔一摆,整个人疾射而出,空中那只恶鬼也随着他纵身扑起。
四周百姓见状,知道是通幽境强者发威,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孩子却暗暗握紧双拳,口中不住念叨着:“菩萨一定能打败恶鬼,菩萨一定能打败恶鬼……”
只见黑白两道身影相交而过,那具恶鬼身影瞬间破碎成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当中。
袁腾身体晃了两晃,不甘心地摔倒在地上,他到死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可能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来。
雪千寂一掌毙了袁腾,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将剩余护卫全都杀了个干净,这才清声道:“你们还不逃命,更待何时?”
她的虽然是大唐语言,百姓们自然听不懂,但却都知道这里马上就要展开一场大战,全都向坊外逃去。
那个孩子也伸手去拉自己的母亲,可他母亲却已痛晕了过去,怎么也拉不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眼前一影一闪,刚刚那个观世音菩萨,出现在自己面前。
雪千寂伸手握住那孕的手,渡过一缕真气,那母亲悠悠醒转过来。
“吃下这粒药,和孩子逃命去吧,这里马上就要起大战了。”雪千寂递过一粒丹药。
那母亲听不懂她的话,楞楞地看着雪千寂不知所措,那孩子忙道:“娘,这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来救我们来了,这肯定是仙丹,你快喝了吧。”
雪千寂听到孩子叽里咕噜的话,才省悟过来,也不话,把丹药纳入那母亲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那母亲顿时觉得身体恢复了力量,知道雪千寂没有恶意,忙向她磕了几个头,口中不住的道谢起来。
雪千寂摆了摆手,向外指了指,示意他们快些离开。
那母亲这才爬了起来,抱起自己流产的胎儿,拉着孩子离开,那孩子还不停地回头望着雪千寂。
路峻在瞭望塔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感觉那个曾经的秦婉儿,仿佛又回来了。
“也不知她无情武意修成之后,是否还有这份善心?”
路峻暗暗感叹一声,目光扫向其他地方,只见数百道身影,正向雪千寂那里赶去。
“她居然要单挑所有人,不愧是雪神宫入世,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
路峻自嘲笑了笑,心中暗道:“也许,她早就厌烦了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