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昌国西北,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正中主峰高耸入云,四周环绕着七座次峰。
这片山脉原来叫什么,已经无人能够想起,但是它现在的名字却响彻下,这就是九大魔门之一的邪魔岭。
此刻,在主峰之顶,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对着夜空中的明月,吐纳呼吸。
可以清楚地看到,两道犹如长蛇的白气,在在鼻中缓缓地伸缩,久久不停。
突然,一道人影自山下疾奔而来,他的步伐急促,但是落地声音却近乎没有,走到距离中年男子百丈之外,站定了脚步,仿佛是怕惊动了他。
中年男子鼻间两道白气,缩回他的体内,只听他沉声问道:“毕月,何事?”
“启禀老祖,三少主,他,他阵亡了!”
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武林凶名远扬的邪老魔夜独行,也是逆盟的西方白虎星君,而那来人便是二十星宿中的毕月乌。
夜独行身影突然消失在峰顶,再次出现时,已在毕月乌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怒睁双目问道:“当真?”
“三少主灵牌已碎,当是形神俱灭,同时破碎的还有参水。”毕月乌颤声答道。
夜独行松开他的衣领,脸上怒意也随之散去,闻听自己三子身亡,不但没有悲伤,反而放声大笑起来。
“好,很好!”
毕月乌心中升起一缕寒意,他知道这是夜独行最愤怒的表现,生怕自己应对不当,被他杀了泄愤。
还好,夜独行没有理会他,手指在空中飞速画起,待他手指停下之时,空中浮现出一道金色符文。
夜独行对着符文,冷声道:“所有人,速来主峰见我!”
那金色符文随着他话音激荡起来,待他话语结束,突然碎裂成数十道金光,向四周飞射而去。
“虚空成符,千里传音,星君果然深不可测。”
就在毕月乌暗中崇敬之时,夜独行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他急忙向山下飞身而去。
邪魔岭主峰半山处,是一片宏伟的建筑,正中有一座九层高塔。
毕月乌放轻脚步走入塔中,一路来到塔顶,果然看到夜独行在此。a1
夜独行面前,是一张长长的供桌,上面分高低不同,共摆有百余座灵牌,最上面灵牌上,写着的便是夜独行的名字。
而在这座灵牌中,有一座灵牌已经完全碎裂,被人勉强拼在一起,上面的名字仍能看清,一是夜莫言。
夜独行盯着那座灵牌,目光久久不愿离开,听到毕月乌进来,头也不回问道:“毕月,娄金和参水是不是与言儿同行?”
“回星君,三少主最后传讯,那两个贼子分道而行,他去追其中一人,娄金与参水去追另外一人。”毕月乌答道。
“分道而行?这么他们不是真如宗师,甚至连归元都不是,究竟是谁呢?”夜独行轻声道。
毕月乌自然不敢插话,老老实实站在后面。
过了良久,夜独行才转身道:“他们都来了,我们过去吧。”
他刚抬起脚步,突然身后传来喀地一声响,夜独行蓦然回头,愕然发现又有一块灵牌破碎,正是参水猿。
“参水也死了!”毕月乌暗惊道。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金光自窗外飞来,夜独行伸出两指轻轻一夹,将金光夹在指尖,变成一张符箓。
夜独行双指一摇,一个声音凭空响起。
“儿莫明启禀父上,娄金肉身被毁,元灵逃脱,报于儿知,来敌之一为女子,以雪神宫主信物镇压娄金参水,当是雪神宫入世。”
夜独行脸上剧烈抽搐起来,眼中不停变幻着色彩。
他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目光已变得坚定,手指飞速虚空成符,道:“所有人听令,放弃邪魔岭,即刻举部迁往卑陆!”
符文化作金光飞去,毕月乌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卑陆国,在西域最南端,是夜独行暗中准备的退路。夜独行此言便意味着,他们要放弃此间所有基业,举部迁移。
毕月乌忍不住叫道:“星君,不可啊!”
“你懂个屁!那雪神宫入世已动用人信物,雪神宫主定然正赶往西域,再不走你想全部覆没吗?”夜独行喝问道。
他也曾想集逆盟白虎一部,与雪神宫主对抗,但是理智告诉他,那样你结果只有一个,便是整部尽没,形神俱灭。
毕月乌这才醒悟过来,忙道:“卑下无知,请星君恕罪。”
“知道错了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夜独行喝斥道。
毕月乌不敢多话,急忙跑过去将供桌上灵牌收整起来。
夜独行则站在窗前,居高临下望着邪魔岭,心中百感交集。
自魔门西迁以来,邪魔岭占据此地已有五千余年,如今这大好家业却要撒手放弃,让夜独行怎么也无法心甘。
可是再不心甘又能如何,以他现在之力,还无法与人神境相抗,只能退避三舍。
“终有一日,我夜独行会再回来的!”
夜独行紧紧握紧双拳,恨声道:“雪神宫主,待我成就化神,必报今日之辱,让你成为我****!至于你那弟子,我这就去拿她!”
他猛地转过身,对毕月乌道:“通知大家,分头前往卑陆国,本星君随后便到!”
话音未落,夜独行身影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此时的路峻和雪千寂,正骑着暗夜,全速在山林中狂奔。
暗夜龙驹速度极快,还没亮便翻过山岭,来到一片平原。
“这是哪里?”雪千寂问道。
“不知道,咱们一路向西,总能到达雷音禅寺,到时候就彻底安全了。”路峻回道。
“其实,不用到雷音禅寺,我们只要能躲过三,就可以安然无恙了。”雪千寂道。
“三?”
路峻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拍手道:“对啊!你用了人信物,雪神宫主必会感应得到,一定会来救你的。”
“嗯,以师尊的速度,最多三,便可以循着信物找到你我。”雪千寂道。
“我们该去哪里躲过这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