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三不知,路峻三人面面相觑。
永明方丈略作沉吟,道:“既然如此,雪施主先休息一下,此事容后再议。”
“是。”
雪千寂盘膝闭目,运转心法,以助真气更快恢复。
“方丈,会不会是夜老魔行壮士断腕?”李太白问道。
作为真如宗师,他若不想让雪千寂听到,便是她耳力再敏锐,也无法听到,所以李太白根本没有避开。
但是,李太白并没有避开路峻,让路峻也暗吃一惊。
仙道心中只存自我,夜独行若真能夺舍雪千寂,为了自保主动诛灭自己的部下,这种事确实能够做得出来。
虽然永明方丈自爆法宝,只能委身畜生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知道夜独行有无其他法门,李太白倒也不是杞人忧。
永明方丈眼中闪过一道神光,端详了雪千寂良久,才摇头道:“她体内并无元灵,仍是本体。”
“如此便好,可是那位人为何不现身,又将雪千寂留在此地呢?”李太白疑惑不解道。
“其中必有隐情,不过他既诛仙道,当是友非敌。”
永明方丈顿了顿,向路峻问道:“你当时所听那声音,确实是女声?”
“晚辈听得真切,确实是女子之音,其声清冷无情,还隐含无上威严,就像是……”
路峻想要找出与之匹配的形容,却愕然发现世间竟没有人能比那个声音更威严。
他见过四位人神境,君无争是浩然正气,张鸦九是玩世不恭,永明方丈是大慈大悲,策府主李烈虽具皇道威严,但和那声音比起来便如同巫见大巫。
路峻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勉强能与那威严相提并论的声音,但仍有所不及,那便是捕系统!
“就像是什么?”
永明方丈的问话唤醒了路峻,他才发觉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像是,像是,威!”
“威……难道是策府主亲至,他不欲暴露身份,故意幻化女音?”
听到威,李太白想到的也是李烈,但却不知路峻所的威并非彼威。
“不会是他,”永明方丈断然道,“策府主修炼皇极惊世录,隐姓埋名与其武道不符。”
“总不会是雪神宫主,她怎样也不会把弟子遗弃在此……会不会又有新的人神境了?”李太白道。
“若有人新晋人神境,老衲必有感应,除非她比老衲还早,即便如此,先师也会告知于我。”
永明方丈挥了挥手,道:“算了,莫要想太多了,待雪施主功力恢复,我们继续追捕逆盟余孽。”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将此事放下,李太白也不再胡思乱想,静静等待雪千寂恢复功力。
路峻看似平静,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暗暗开启系统,问道:“系统,可是你出的手?”
当世所存人神境,永明方丈得道最早,他都想不出那神秘人是谁,路峻也只有往系统身上想了。
“不是。”
“那你知道是谁吗,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
“它果然知道是谁。”
路峻问话中暗藏了个陷阱,如果系统不知道,那回答的便应该是“不知”,也不是“不能”。
他平了口气,道:“系统,我记得你过,我若到了开窍境,便可以知晓一些秘密,是不是?”
“确有此事,你想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与其逐个问题试探,不如让系统把自己可以知道的,全告诉自己。
路峻刚问完,便感到无数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中,片刻之后,他便凭空多出不少记忆来。
信息很多很杂,路峻接触到的第一个信息便是,捕使命为何。
之前所的赏善罚恶,只是其中一部分,确切地是为了磨练捕,真正的使命便是——诛灭仙道。
“仙道窃取地之力,逆而行,有损道,捕当全力除之。原来,我注定了要与仙道为敌。”
路峻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何诛灭修炼仙道者,会有如此高的奖励,他们竟能令道亏损。
“既然如此,为何道不一个雷劈死他们?”
路峻念头刚刚冒出,答案便浮现出来。
“大道五十,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定数,亦为变数,大道无形,道无为。缘也命也,是为定也!”
路峻感觉有些发懵,难道仙道便是那遁去之一,而道无法干预,只能假借人道之手,所以才会设立捕?
“系统,你给我出来!”
路峻立刻开启系统,怒吼道:“凭什么啊,仙道欺负你,你收拾不了,就过来欺负我!又是扣善功,又是抹杀的,还有没有理了?!”
出其意外的是,道并没有因为路峻的出言不逊惩罚他,而是道:“理便是如此,有所得必有所失。”
“但我从来没有过,我要当这劳什子的捕!难道强人所难,也是理不成?”路峻怒道。
“无他,你是应劫之人。”系统道。
“应劫之人?你是就是吗?”路峻反问道。
“你若非应劫之人,如何能领悟圣道?”系统同样反问道。
路峻微微一怔,随即道:“那是因为我资卓越!”
“既称资,便为赐,有所得必有所失。”系统回答道。
路峻差点气吐了血,怒道:“难道之前那六任捕,也俱是应劫之人不成?”
“然也,你可去阅其经历。”系统道。
路峻再去翻阅信息,才发现前面六位捕,确实都是资卓越非凡者。
前四任都是生在强汉,俱成人神境,不过只有第四任才完成剿灭太平道的任务,前三任皆惨遭不幸。
第五任捕,也就是张翔的前任,却不是策府捕快,而是出身大唐皇室,当今正武帝七皇弟。
其不过百年便成就真如宗师,曾与李太白比肩,并称当世骄阳,被视作下任策府主的第一人选。
结果,他却被两位元婴期仙道围杀,让世人再次感叹妒英才。
至于前任捕张翔,与路峻一样同为策府捕快,其最后的任务也是诛灭逆盟,可惜命运不济,未能在时限内完成,被系统抹杀,也是唯一被系统抹杀的捕。
“然后就找到我身上来了,我这是幸运还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