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踏路,不成人,此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想正阳真人单枪匹马,便可剿灭太平道吴越分舵,六大仙道化神联手,最终落得尽数身亡,只有诛上人借助须弥戒逃过一劫。
反观永明方丈,被化神王剑破武道结界,不得不燃烧寿元,若无神兵相助,能否等到雪神宫主到来都是个问题。
当然,两者不能相提并论,正阳真人修炼圣道,而永明方丈的慈悲武道只是上道,但是相差也未免有些太大了。
不过,路峻心中仍然有些不解,也许四大圣地真有什么独特的法门,可以不踏路成就人,但是张鸦九和自己的父亲路不平又如何解释?
他们总不会借用圣地的资源,若真的可以借用的话,十大宗门早就去借用了。
还有,南麓书院本非圣地,乃是初代先生成就人神境后所建,他又是如何成就人神境的?
如此来,至少有三个人不依靠圣地成就人神境,如今仙武大战即将再起,为什么不公布于众?还是他们的道路,根本就无法复制。
路峻越想越不对劲儿,莫名生出一种危机感来,仿佛头顶悬着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落下来。
他定了定神,暗中开启系统,问道:“系统,路断绝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沉默,没有回复,但它越是不回答,路峻越觉得不安,颤声问道:“难道地真的大变,已不适合武道生存?”
系统终于给了答复:“待你踏入真如,一切自然分晓。”
路峻知道,系统既然不,再怎么问也是无用,便换了问题:“那,我还能成就人神境吗?”
“悟得圣道者,必成人。”
路峻这才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何父亲他们不依靠圣地也可成就人神境了,张鸦九也是圣道人。
“可是老师刚刚,未踏路,不成人,我们算是真正的人神境吗?”
“机缘至时,路自现,言尽于此。”
系统完便消失不见,也没告诉路峻究竟什么是机缘,又何时才会出现。
虽然知道自己能成为真正的人神境,但是路峻的心中却更加沉重。
世间领悟圣道者,加上他和雪千寂,也不过才六人而已,已成就人神境的,不过才三人,路不平又不知所踪。
逆盟只现身一位化神,是否还有其他化神强者,谁也不知道。
以化神王刚刚的实力,若此时仙武战端再起,武道是否再次能获胜,路峻根本不敢去想。
“希望我是杞人忧吧,也许逆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路峻自我安慰道。
李太白见他久不作声,只当路峻有伤在身过于疲乏,没有多想,自去给沐瑶输送真气。
沐瑶嘤咛一声苏醒过来,看到李太白惊喜道:“师父,你没有事,实在太好——哎呦!”
却是她想要起来,牵动了伤处,忍不住呼起痛来,这才发现自己受了重伤。
“不要动,慢慢调理真气。”李太白道。
沐瑶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个什么王,是不是被方丈给杀了?”
“他暂时逃了,不过方丈和雪神宫主追杀下去了。”李太白道。
“太好了,两大人出手,那王死定了!活该,让他害得我受伤。”沐瑶气乎乎道。
李太白被她逗得笑了起来,道:“他们回来了,肯定替你报仇了。”
果然,只见东方际有两道身影飞来,正是永明方丈和雪神宫主。
路峻也从沉思中醒来,满怀期待地望了过去。
两位人来得极快,不多时便到了近前。
雪神宫主仍然如旧,胜雪的衣裙上纤尘不染,而永明方丈虽然矫健依旧,但面容则变得老态龙钟,身上的僧袍破烂得不成样子,乍看上去就像是街头的老乞丐。
“方丈,你可安好?”李太白忙问道。
“有劳李居士挂念,老衲尚无大碍。”永明方丈道。
“方丈无事便好,可杀了那个王?”李太白又问道。
“唉,被他逃脱了。”永明方丈叹道。
“未踏路,不成人。”
路峻脑中再次浮现出这句话来。
他清楚记得,之前永明方丈还过,到了真如境后,仙道的优势将越来越。
如今两大人神境联手,居然都没能抓住化神王,而这还是在他自爆本命法宝的前提下,更加印证了李太白的话——他们算不上真正的人神境。
“都怪本宫,本宫若是能早些赶到,也许就能灭了这厮了。”雪神宫主忿忿道。
“阿弥陀佛,雪宫主莫要自责,那王有备而来,与宫主无关。”
永明方丈这才讲起经过,他追出数百里,虽未能追上化神王,但也始终缀在其后。
没想到雪神宫主一现身,化神王许是自知不敌,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老衲细细想来,他所用当是仙道瞬移之法。”
永明方丈解释道:“据寺中古籍记载,仙道此法可瞬间移到数千里之外,但对自身伤害极大,甚至会跌落一个境界。”
众人眼中一亮,雪神宫主道:“也就是,他现在只有元婴期了?”
“古籍所载如此,但百日后便会恢复,我们只要在百日内,能找到他,便可除去此獠,”永明方丈道。
“只是百日吗?”雪神宫主眉头皱起,道:“时间有些不足啊。”
化神王瞬移到何处,谁都不知道,就算他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想要在数千里方圆内找出他来,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无妨,依老衲之见,他定然回到老窠去了,我们仍有机会抓住他。”永明方丈道。
“话虽如此,可他身份不明,谁又知道他老窠在何处?”雪神宫主道。
永明方丈眉头微皱,道:“他应当来自大唐,不过究竟隐身何处,确实无从下手。”
“方丈,我们虽然不知他隐在何处,但可以顺藤摸瓜。”路峻插言道。
“不错,将你前往西域之事,通报给夜独行之人,与此必有联系!”
永明方丈眼中一亮,道:“我们立刻赶往大唐,莫要让此獠斩断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