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雍城后,君无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帮助李烈疗伤。
章化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路峻从君无争那里出来,心中不爽到了极点。
“雪神宫入世和太白宗师弟子也就算了,你路峻不过一个刚入开窍的万仞派弟子,居然敢违拗本捕!”
保持韬光养晦长期在线,已经成了路峻的习惯,章化若是真如宗师,自然能看出他的深浅,可是现在却仍然以为他只是开窍强者。
万仞派虽然是上宗,但却无真如宗师坐镇,章化身为策府执符捕头,对万雪春会尊重,但并不代表会高看其门下弟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将他赶出去!”
然而,还未等章化想出办法,雍城却先乱了起来。
“听了吗?与九皇叔大战长安的,是仙道……你不知道什么是仙道?汉末黄巾总听过吧,他们就是仙道!”
“黄巾,连人都能杀的黄巾!啊,他们不是死绝了吗?”
“没有,又冒出来了,九皇叔都差点丢了性命。”
“哎,我听,仙道好像要趁九皇叔重伤在身,要来雍城刺杀他。”
“什么?真的假的?啊,那雍城不就和长安一样了?我们快点跑吧……”
流言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座雍城,各家各户都在收拾细软,向城外涌去,就连城中各世家也不例外。
“开门,快开门!仙道要打来了,我们要出去!”
人们拥挤在城门前,乱哄哄地叫喊着,只有一个意思——开门放行!
城门的守卫们,也听到了这个流言,本来心里就紧张,看到百姓出逃,甚至还有世家的强者,也不由信了几分。
紧张归紧张,但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们可不敢擅开城门,急忙派人去请示。
章化身为策府执符,可节制一州文武,自然得到了消息,急忙和州刺史,守备司等高官分头赶去灭火。
他飞身跃上城楼,运足真气对着下面喊道:“各位父老,大家不要听信,没有什么仙道……”
“放你娘的狗屁!没有仙道是谁和九皇叔在长安打的仗?”有人在下面高声骂道。
章化不由语塞,恨不得把那人拉出来暴打一顿。
但他知道那样势必会引起民乱,急忙改口道:“我是没有仙道敢来,书院先生,雷音禅寺方丈,雪神宫主都在这儿呢,大家不用担心,仙道不敢来!”
此刻安抚民心最为重要,章化只好把君无争三尊大神抬了出来,希望能够让百姓安下心来。
结果却适得其反,百姓们不但没有安心,反而更害怕了——一个人就毁了长安,三个人打起来雍城还不得被炸上啊。
“我们不管,快开门!”人们齐声吼道。
章化被吵得焦头烂额,正束手无策之际,突然耳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章化,开门放行。”
“先生,不能开啊,这是有人在妖言乱众,若是传将出去,大唐危矣!”章化急忙压低声音道。
“若无战事,谣言自会不攻自破,何惧之有?”君无争反问道。
“可是,可是府主有命在先,不得开启城门,以免他受伤消息走漏,引得下动乱。”章化道。
“你们府主有伤在身,不能理事,若他知道此情,也会同意开城的。”君无争道。
章化犹豫了一下,道:“那,能否请先生告知府主,由他示下该如何处置?”
“哼!”君无争冷哼一声,道:“在你眼中,只有府主,就没有我这个帝师了吗?”
历代书院先生,皆被尊为帝师,而策府更是初代先生所立,虽然他们从不问世事,但是在大唐的影响,毫不逊色任何一任帝皇。
章化自然不敢反驳,只能在心中腹诽道:“你老人家是帝师不假,但是根本没接受过好不好?这要是真开了城门,府主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可是要受府刑的啊!”
君无争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声音柔缓下来,道:“章化,你尽管放心,你们府主那里,我会去解释。”
“我虽未受帝师之位,但却有帝师之名。如今国难当头,皇帝驾崩,新皇未立,你们府主又重伤在伤,我自会担起守护大唐之责。”
这是初代先生仲尼与太祖之约,若大唐危难,书院会全力守护大唐,而大唐上下则会以书院为尊,悉听调动。
如今正是国难当头,君无争重提此约,不要是章化,就是大唐所有皇族,也不敢违拗。
章化只好点了点头,对守卫们喊道:“开城,放人!”
城门四开,人们蜂拥而出。
策府一间暗室中,永明方丈和雪神宫主,各伸出一只手,与李烈双手相抵,为他运功疗伤。
“方丈,宫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李烈问道,声音显得很虚弱。
“只是一些事,府主莫要理会,安心疗伤便是。”永明方丈道。
“方丈莫要骗我,要是事的话,君先生怎会让你来替他,方丈还没有休息好吧?”李烈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确实是事一桩,之所以让无争去处置,是因为他在大唐的名号比我响得多。”
老实人谎,更容易让人相信,李烈不疑有他。
过了不久,房门推开,君无争走了进来,道:“好了,都解决了。”
“章化这个废物,什么事要劳先生圣驾!”李烈怒声道。
“没什么,”君无争淡然道,“就是城中有些流言,有仙道要来刺杀你,引得百姓恐慌,想要出城。”
李烈神情一变,怒道:“我再三嘱咐章化,不得将仙道之事泄露,怎么还传了出去!”
他顿了顿,接着道:“多谢先生帮助安抚民众,辛苦了。”
“有什么好辛苦的,让章化开城放人,很简单的。”君无争笑道。
李烈嘴角忍不住一抽,道:“先生怎么放任他们离开,若是仙道之事泄露,民心必乱,大唐危矣!”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万一真有仙道前来刺杀,那些无辜百姓岂不是又要遭殃?而且,我不但让民众走了,把章化他们也赶走了。”君无争微笑道。
“你……先生怎么能这样做!方丈你也是,居然还骗我这是事!”李烈埋怨道。
“阿弥陀佛,老衲确实没有谎,比起化神王来,外面确实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