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联系不上。
大年初一,也联系不上。
一直到正月十五早上,依旧还是联系不上。
颜舜华从最初的松一口气,到纳闷,再到龇牙,又到皱眉,接着便是睁开眼后面无表情,直接找上了沈牧。
“还是联系不上人吗?”
甲三摇头,“禀姑娘,暂时还没有。风雪太大,估计消息在路上延误了。您不用担心,主子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他不会有事。”
颜舜华无声地吐了一口气,问题是再憋下去,不准她就会有事了。
所以,真的是老爷都不认为他们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那个地步吗?
她捏了捏手指头,最后将关节弄得咔咔响,引得甲三侧目,神情惊讶。
“没事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她挥了挥手,甲三无声无息地便离开了。
颜舜华活动了一下手脚,慢悠悠地穿上厚厚的棉外套,这才戴上幕篱,慢吞吞地离开万青阁,往内宅的客厅里去。
除夕之夜,云霆与云雅容来看她,原本云宣氏也是要来的,只是到底身体太过笨重了,云霆不放心,最后没有来成。
她推困,想要早休息,因此并没有参与到守岁当中。云霆满怀歉意,给她的压岁钱鼓鼓囊囊的,居然比云雅容的还要多。
今年的气奇冷,洪城人大多都关门闭户。宅在家中享受伦之乐。几大主街冷清得仿佛不曾存在那般,多数勉强开门想要挣些新年钱财的店铺生意淡得就像白开水,没两日。除了卖炭的生意持续火爆以及菜市还算热闹之外,也都纷纷继续关门回家睡大觉去了。
除了不得已外出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走家串户的礼尚往来的活动也比往年少了许多。
只不过,作为洪城的知府,云霆不上门拜访别人,自然有那些地位低的官吏以及还算相熟的各路人马前来给他拜年。
因此从初六开始一直到正月十四,府里∟∟∟∟,∞▼每日都有客人上门。
原本想要安静地陪夫人过个年的云霆不胜其扰。但有些避无可避的人却还是得笑脸相迎的,因此偶尔晚上过来看看她时,会揶揄道她是偷得浮生****闲。
今日是元宵节。即便她认为应该继续呆在万青阁躲懒,云霆终究是不让了,尤其是云宣氏,昨晚直接托竹香带话。如果颜舜华不过去吃团圆饭。那她就挺着大肚子亲自过来逮人。
话到这个份上,颜舜华也就觉得自己再不现身,那就等着云霆拿绳索来捆了去,不准几个的还会义愤填膺,推着她在雪地上一路滚到正房去给云宣氏负荆请罪。
她蓦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居然又想到了沈靖渊道歉时的非主流手段,真是够无语。
果然是矫情,人不在身边的时候时不时地会想起来。在的时候又经常嫌弃他晃来晃去地惹人烦。
哼哼,她联系不接。也不会主动联系她,没有猫腻还好,否则他就等着收拾好了!
她心里恨恨地念叨着,浑然不知道此时此刻,沈靖渊正绷着脸醒来,径直将身边露出了大片雪肤的女子掀翻在地,疼得人闷哼出声,却依旧没能从昏睡中醒来。
“那人呢?!”
“跑了,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惩罚。”
沈靖渊眯着眼,“将这碍眼的东西处理了,留甲二在这里,全员撤离。还有,我要在回到私宅的第一时间见到陈昀坤,死活不论!”
“是。”
“领命。”
满身酒气与胭脂味的沈靖渊,避人耳目黑沉着脸在路上急匆匆行走之时,颜舜华正坐在客厅里,任由云尚彬与双胞胎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轮番仔细打量。
她今日穿的全套衣服除了尺寸稍有不同之外,其他都与云雅容的一模一样,加上那相似的面容,刚出场,就完全震慑了几个家伙。
尤其是云尚彬,未经当面证实之时尚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有那回事,她就是他的亲姐,脱衣一块儿锻炼到大汗淋漓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仪容可言的事情,虽有不同寻常,但是关起门来是一家,经历过后也接受起来完全没有心理障碍啊。
可是如今面容这般相像的两个人俏生生地并排站立在他的眼前,云尚彬只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怜见的,锻炼的时候他曾经撒娇威胁甚至躺地板上恨不得滚两圈耍赖不干,那些个丑样完完全全被一个外人给瞧去了。
呃,好吧,这个外人还算不得上外人,是表姐??
他欲哭无泪傻在当场,双胞胎却是惊叹连连。
“哇哦,爹您在哪儿找来的姐姐,居然跟大姐一模一样?”
云雅芳一边一边上来摸颜舜华,末了又拉过云雅容的手,“咦,手不同耶。”
云雅芬拍了双生妹妹一下,“放手啦,笨蛋。左边的这位姐姐看着就比大姐要高,年纪肯定要大一些。不过还真的是太像了,要是别人家的人,对大姐不熟悉的话,足够以假乱真了。爹,您找这位姐姐过来干嘛?难道是怕大姐不满婚事逃婚,所以备好了假新娘?”
云尚彬无语望,作为家人,他们几个被蒙在鼓里那么久都没能认出来好不好?
云雅容闻言却是再也维持不了与颜舜华一样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张牙舞爪道,“什么怕我逃婚?我如今逍遥自在得很,压根就还没有定下亲事,就算要找备用人选,也不可能那么早好不好?更何况,你们几个,知道她是谁吗?哼哼哼,出来吓死你们。”
她一副“求我呀求我呀求我我也不告诉你们”的得意神情,不料云尚彬却不上当,直接张嘴就喊了一声,“表表表……姐。”
咳,这娃,被刺激过度,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
颜舜华微微一笑,“训练可有坚持?半途而废的话,可就对不起你那条裤子了。”
有一回他兴奋过头用力过猛,结果绷得太紧的裤子当场就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裂帛的声音,如今回想起来还犹然在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