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脚步声时而消失时而响起,柏润之遭遇了石头攻击、泥土攻击、冷水泼身甚至是动物粪便的泼洒。
他越来越生气愤怒,开始丧失理智,喋喋不休地咒骂起颜舜华来,可是他越越狠毒,泼过来的排泄物便越多,到了最后,恶心得他几乎咒骂不能。
哪怕欲|火焚身理智就在崩溃的边缘,他还是本能地感到受不了这样臭气熏的污秽加身。
“你个王八蛋,出来!出来,给老子出来!!”
回答他的依旧是风声与恶臭,柏润之低声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还是闭紧了嘴巴,心翼翼地挪到稍微干净的角落。
颜舜华一直没有出现,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柏润之受到的额外“照顾”,为免看到他失控的场面,她回去后喊了甲二十四远远地守着,不让任何******靠近陷阱,便照例在晚饭后不久,给大家讲解训练前后的放松与恢复,还有受伤后如何康复与饮食问题。
对于时不时就会有个别人溜号,她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从前也有这样的现象,人有三急,都管不了。
只是,当她上完课,众人散了去洗漱,她口渴得灌了一大壶水才慢悠悠地准备去泡个澡,却现有个年纪十分的暗卫跑来喊她,是甲十四找她过去。
她皱眉,问了霍婉婉还要明才能到,准备不理会,随便柏润之怎么疯就怎么疯。
可是青苗就是青苗,总是倔得很,一如初生牛犊不怕虎,拦住了她的去路,非得要她过去亲自看看。
见他脸认真却又不清楚到底什么事情,颜舜华问了几句,最后还是喊上沈邦去了。
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会是那样一幅景象。
因为药效太强,柏润之在又熬了两个时辰后终于出了第一声奇怪的腔调,从背书到咒人再到靠恶臭努力保持心中的清醒,他终于还是因为身体的生理性缘故而完全崩溃了。
但他不甘心,更不愿意让霍婉婉在众目睽睽之下深陷丑闻,所以他最后狠狠地劈了自己一掌,成功地晕了过去,算是赌了一把。
再强的药性,意识不清晕倒在地的,都是无法自主行动的。
他劈得太狠,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熬不过今晚,只要夜睌过去,白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会好得多,再不济,就再自劈晕一次好了。
因为他的突然动作,所以在洞里奇奇怪怪的某些声音完全消失了以后,密切关注着最新动态的甲二十四终于过来查看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端端的人居然晕了,未免出大事,他便立刻叫了个人去找颜舜华。
只是在确定了柏润之没有生命危险后,颜舜华却冷冷地问他怎么回事。
甲二十四低下头,“有些暗卫不忿柏大夫对邦哥与甲七做的事情,所以没忍住就过来讨点利息。”
颜舜华的神情很冷,语气更冷,“所以你任由他们通过你,前来朝柏二哥扔石头、泼尿、洒粪便?”
甲二十四一声不吭。
颜舜华哧的冷笑了一声,“都有谁?”
甲二十四依旧沉默。
颜舜华闭了闭眼,“沈邦,将柏二哥背回去,帮他好好洗一洗,确保他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为止。
外伤就去请甲七好好包扎,别的症状就别管了,只要确定他死不了,你就将人送回帐篷去。
另外,回去后先让所有人立即都到这里来集合!”
沈邦身体僵硬,半晌也是没有动静。
“怎么,你也要带头不遵?这是命令!”
沈邦应了一声是,便快地将昏迷不醒臭气熏的柏润之捞起来,一把甩到了背上,然后飞奔而去。
直到他消失不见,颜舜华才突然厉声道,“下去!”
甲二十四这一次倒是动作很快,直接就跳下了洞,任由双脚被污秽所裹夹。
“滋味好受吗?是香是臭?”
甲二十四不吭声,颜舜华看着他,见他执意不开口,她冷笑开来,示意面具男去弄点野兽粪便与烂泥烂果子来。
在他飞离去后没多久,除了沈邦三人与轮值巡逻的外围守夜者,队伍也终于到齐了。
有些人心知肚明难免有些惴惴不安,但又想着法不责众,更何况柏润之做的更加过分,他们如此做也就是个的教训而已,所以倒还坦然。
更多的人却莫名其妙,不明白颜舜华为什么前一刻还让他们解散休息,后一刻他们连战斗澡都还没洗完就又要求集合。
颜舜华没有话,直到面具男按照要求抗回来一麻袋散着各种恶臭的烂泥粪土,以及半麻袋的石头果子,她才开了口。
“你们都很好,好得出乎了我的意料。虽然训练也开始了一段时间了,但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们都是那么的讲义气讲良心,简直就是‘义薄云’的代名词。”
丈二摸不着脑袋的人依旧是一头雾水,心里门儿清的则都不约而同地“咯噔”一跳。
“我羡慕你们的友谊或者更确切地,手足情。
你们大部分人都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平时恐怕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但你们却能随时想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兄弟姐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甚至特别默契亲近的,还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也不是?”
她的语气十分之冷淡,但出来的话却很快让青苗后备役们热血沸腾得紧,纷纷点头鼓掌,表示她到他们的心里去了。
好几个甲字部的三张人士都阴了脸,暗地里骂了一句又一句的蠢货。
颜舜华继续语气淡淡地问道,“沈邦是你们的兄弟吗?”
还懵懵懂懂的少年们群情汹涌,“是,邦哥当然是!”
“甲七呢?”
“还用?!”
“那新来的柏润之大夫呢?”
“是,唔……”
一片嘈杂,想是的少年们要么被捂了嘴,要么被敲了脑袋,总而言之,得出的结论是依旧排斥,甚至是深恶痛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