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闻言脸色微滞。 Ww W COM
方柔娘掉了两个胎儿,颜二丫亦如是,但霍婉婉是她们之最,怀上之后掉了五个之多。
一开始的确有柏润之太过贪恋男女情事又不注重避|孕的原因,但后来却更多的因为霍婉婉的心病而失去孩子。
身体放松了,心情却不能够。与孩子的缘分总是浅而又浅,接二连三的失之交臂。
有段时间,颜柳氏甚至都哀伤不已,认为一定是老爷在惩罚他们四房,从前颜仲溟还在的时候,没有更加细致的照顾他老人家的饮食起居,以致于他毫无预兆的就去世了。
照顾不好老人,当然也不会真的善待孩子。而每一位使都是老爷的宝贝疙瘩,它又怎么会舍得让更多的孩子投生到那样的家庭去受苦受难?
要不是因为颜盛国讨厌吃斋念佛之类,恐怕颜柳氏一早就开始茹素了。
“所以,与其建议我们两个保重身体,还不如多多的关注婉婉,好好调理她的身体,然后再加一把劲,在她怀上的时候尤其心翼翼的伺候她。只要生下第二胎,后面一切就会顺遂的。
老爷啊最喜欢实诚的人,你只要是真心实意的对待她,那么必有回报。”
沈靖渊也赞同。
“起来,锻炼身体这一方面,的确是我们两个做的更加的好。
千重你出身柏家,却做什么事情都毫无禁忌,如今身体亏了,那也是意料中事。是否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真的不是自己了算的,当然了,别人笑话是银样蜡枪头,也不算。关键的还是自己要知行合一。”
柏润之脸都黑了,他又没有办法真的敞开来自己作为男人的那方面完全没有不行的地方。他当然不是没胆子,而是一旦他这样出去,铁定会被沈靖渊揍个半死不活。
做女人难,做男人更难!
“你不话还好,一话立马就是损人不利己。我要是身体不好,致远你也算不上身体多好。
三两头的受伤,别那些司空惯见的皮肉伤了,你的心脏还好吗,还能安分的跳动吗?陈老大夫每每见到你都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你一定是他前世造孽所以今生就必须来还的巨债。”
沈靖渊却淡定得很。
“不,你错了,欠下我巨债的另有其人。他前世造下了再多的孽,今生也不可能会真的还我。
受伤是我谨守本分的结果,倘若我不受伤,要么就是垂垂老矣,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中,要么就是坟头青草荣枯轮回,我已随时光湮灭。”
这脱口而出的话让颜舜华心下一突。
“呸,呸,呸,过路神仙有怪莫怪,这只是无心之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她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末了又瞪他一眼,命令他也跟着吐口水,表示收回刚才的胡言乱语。
沈靖渊乖乖的照做了。
柏润之见状哭笑不得。
堂堂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却真的像是凡夫俗子一样,就为了让女人安心,所以心甘情愿的从大雅变为大俗,果真是让人三观尽毁。
男人通过得到权势与财富来掌控世界,女人却通过掌控男人来实现对世界的影响。
不得不,实现的途径虽然是异曲同工,却更加的微妙与隐敝,也更加的让人充满激|情与向往。
“你的另有其人,该不会就是指这丫头吧?”
一碰上她就头脑昏,糊涂的不行,啥事都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完完全全的沦陷。
沈靖渊摇头,淡笑不语。
“那你指的是谁?”
“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难道你还能帮他讨回公道?”
颜舜华瞪他,接着赶人。
“去去去,跟婉婉腻歪去,别吵我们两个。之前翻山越岭赶路,还想要好好休息休息呢,你这样赖着不走,是存心折腾人吧?”
柏润之眼角抽抽,“女人翻脸如翻书,你是其中之最。明明是你自己了一长串的话,又不是我硬赖在这里。走了走了,你们好好恩爱吧,别搞出人命!”
回答他的是呼啸而过的一个鸡毛掸子。
看着他踉跄而出,颜舜华才重新坐下来,没好气地抱怨,“你结交的是什么猪朋狗友?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沈靖渊哑然失笑。
“我原本只是限于知道他这么一个人,可从来没有正面打过交道,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与他有了交集的。”
颜舜华撇嘴,好吧,这的确是事实。柏润之可是她二姐夫的哥哥,也是婉婉的男人,不管怎么看,都与四房脱不了关系。
“某种程度上我还挺钦佩他的,但是他太狡猾了,几近于狡诈,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他可以瞬间翻脸无情,玩弄人心,卑鄙无耻得很。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他交锋,时刻都要提心吊胆。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他一见如故。”
沈靖渊招呼她过来,颜舜华嘟了嘟嘴,慢腾腾地挪到了他身边。
然后,他伸手一捞,将人抱在怀中,又胡乱啃了一番,在她眉峰聚怒时才放松下来。
“大概是因为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才会与他臭味相投?”
柏润之如果不是因为从前的那一桩意外的话,百分之一百会成为救死扶伤的大夫,但是他命逢不济,结果性情大变,从此否定人心,拒绝美好,疑神疑鬼的同时,却又因性的缘故而渴望再次拥抱温暖。
因为心中有善,所以哪怕遭遇了命运无情的嘲弄,柏润之也没有真的成为十恶不赦的罪人。
相较而言,他沈靖渊则杀戮太过了。即便绝大多数都是出于职责,都是被动反击,但是他也并不能保证,死在自己手中的人,每一个都是罪孽深重应该去死的混蛋恶棍。
翻脸无情?他也会。
朝局变幻莫测,朋友转瞬也会成为仇敌,为己方利益而捅刀角力,有什么错?
人不为己诛地灭。很多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各方势力会推着人往特定的方向走,利益一致,便会是同路人,诉求不同,便分道扬镳,甚至兵戎相见。
没有最卑鄙,只有更卑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