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直到傍晚时分才带着三胞胎回家,顔昭雍则留在了柏家,明一早离京。
沈靖渊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颜舜华刚哄完了四个孩子睡觉,安静地靠在床边看着书。
“怎么不睡?下次别等这么晚。”
沈靖渊亲了亲她,见她躺下了,才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完事后回来一看,她果然已经睡熟了,可见之前早已筋疲力尽。
他熄了灯,上床把人抱在怀里,“辛苦了,再等等,等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我就带你出去,你想去哪就去哪。”
颜舜华没有听见,不过哪怕没有听到这一次,之前也已经得到过类似的承诺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时间几乎是一晃而过,颜张氏心翼翼地养胎,最后为颜玉成再添了一个儿子,取名颜启亮,百日的时候,颜舜华在家里为最的弟弟办了一个相当热闹的私人宴会,就连远在溧阳的旁系也每家都请了代表过来,算是庆祝。
颜玉成夫妇本来老年得子就已经够高兴了,女儿又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让儿子受到族人的到场祝福,他们都十分感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忙着照顾新生儿的时候,被完全忽略了的颜启磐其实有些忧郁,一度还怀疑父母其实是不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爱自己,弟弟的出生,是不是也让他们患上了一种叫做只顾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毛病。
颜舜华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毕竟她现在有四个儿子需要亲自照顾,哪怕吃喝拉撒之类的都有人帮忙,但是只要有可能,她都不会假手于人,而是更多地亲自去做,增加母子之间的感情。
所以等她注意到的是,已经是在颜启亮满月之后了。
满月那一她特意让厨房煮了许多红鸡蛋,分发下去给人吃。她发现颜启磐看了手中的红鸡蛋很久,最后悄悄地扔了。
她诧异了好半晌,才突然意识到,哪怕他已经是个少年了,但依旧还是个孩子,完全被父母忽略的滋味,他还是头一次品尝,所以才会不知所措,才会暗生嫉妒。
她找他长谈了一次,后来又让沈靖渊带了他跟沈华远出去玩了几次,他情绪明显好转之后,她才提醒他好好学习,别分散精神力。
在这之后,他明显更加专注了。
颜玉成夫妇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姐弟之间的互动,在颜启亮满八个月之后,他们夫妇就主动提出要离开沈家,到沈靖渊早就为他们建好的山庄里去住。
颜舜华一再挽留,就在这里住着,等到颜启亮年纪再大一些,譬如七岁以后再离开也不迟,届时颜启磐也可以试着下场考试了。
但是这一回颜玉成夫妇却相当坚决,最后颜舜华便亲自带了沈华远四兄弟把他们送到了郊外山庄,还留了几,一家人举办了一个十分热闹的迁居宴,接着才由沈靖渊来接着回了沈家。
父母不在身边,颜舜华更放松了一些,而黄先生则重新开始在府里头走动起来,想沈华远的时候,直接就会来叫人,偶尔还会亲自到主院来,不过并不会直接闯进去,而是每每都在院子外头等着。
颜舜华对此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但黄先生一直都是在底线附近晃悠,从来就没有直接闯进来的意思,沈靖渊虽然不太高兴,可也没有额外些什么,所以她当然也不好表示自己的古怪心情,最后事情便自然而然发展成为了往往一早起来她还没有见到沈华远,结果儿子就被人带去鸿正斋了。
这一起来也是这样,虽然下了大雨,可是早上起来的时候颜舜华还是没能够找到沈华远,便听白果,白草已经抱着沈华远去黄先生那儿了。
“这么大雨,怎么还让孩子过去?”
“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黄老先生这段时间都恨不得跟大少爷吃住都在一块。”
白果等人已经下意识地将黄先生当做是沈家的老人了,虽然是住在客房,但那到底是贵人才能够住的地方,沈靖渊夫妇对黄先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来,但是尊敬却是足足的。
颜舜华闻言也没话了,洗漱完毕,见三胞胎还在睡,便在房里做了一个时瑜伽,接着才去把他们一一抱起来洗漱穿衣,然后喂辅食。
沈华平越发看得出来是个懒虫了,安安静静地吃,一声不吭的,两眼半眯微睁着,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继续昏睡。
沈华良精力充沛得很,总是想要从儿童专用椅上爬出来,还时不时地狂拍桌面,中间还有一次差一点把碗都掀翻了。
至于沈华康,健康状态看起来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精心地护佑是十分见效的,虽然依旧不如两个同胞哥哥一样强壮,但是看起来跟其他的同龄人也不差多少了,所以每都很有精神地跟在沈华良的后头,像只跟屁虫似的,到处探险。
就像此时,他也学着他三哥一样,砰砰砰地拍着桌面,双脚也乱蹬着,被颜舜华瞪了一眼,还咯咯大笑。
“差不多就行了啊。你们两个家伙,要是不乖乖的,今中午就罚你们没饭吃,把你们丢到鸿正斋去,陪你们大哥学习写字,写不完还要挨打。”
黄先生十分重视沈华远,虽然对三胞胎也有着非同一般的热爱,但他还是最看重沈华远。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对沈华远相应的也是最严厉。
尽管沈华远现在这个年龄在颜舜华看来正是真烂漫该玩该笑的时候,但是黄先生却认为三岁看老,应该开始严格训练沈华远,作息一定要规律,饮食一定要定点定量,武术基础要慢慢发展他的体能,知识上也是要开始让他习字启蒙。
有些东西,虽然不明白,但只要一旦记住,将来遇到合适的时机就会明白,继尔转化为自己的知识与人生经验。
颜舜华并不是太高兴黄先生过早教自己的孩子这些权谋的东西,并不是觉得孩子不该学,作为未来要接沈靖渊班的人,要是长成了个白,他们夫妇就真的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