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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滴的记忆蔓延着,弥漫了林婧雪的整个心头。
夏日的呈门内,烈日当空的正午头,没有一丝微风拂过,曲径通幽的各条小路蜿蜒着连结汇并至主干道的大路路口,每当勤奋的师哥师弟被师父严罚倒立的时候,最爱偷懒的林婧雪总是被师父格外开恩地照顾着,透过诺大的红尘木门被她撇开的一点点的缝隙,林婧雪侧倚着木门,眸光中透着外面炽热的光影,灵动着一闪一闪地。
大汉淋漓的师哥师弟们,总让爱极了偷懒的林婧雪不禁冒出一次又一次的惧怕的神色,可每一次师父都开恩,林婧雪的心底的愧疚与不安也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懒惰,甚至是放肆的任性,久而久之,林婧雪再也不再惧怕严苛的师父,取而代之的更多是崇敬。
10年来,师父没有责罚过她一次,更不舍得动手打她。
每次危机的时刻,师父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护她周全,在林婧雪心底,师父那就是跟至亲一样的亲人。
依稀记得那是八年前的一天。
林婧雪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被外面的喧嚣声吵醒。
噪杂的声音挣扎着钻进她的耳朵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外面一片混乱,很多手持长剑的人慌张的从她房门前走过,林婧雪很想找个人问下出了什么事情,然而他们看向她眼睛里只有复杂和避之不及。
跟着这些人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刚到院外就听见了刀剑碰撞的声音,虽然林婧雪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就单单这混乱的声音还是能够猜到一定有很多人。
知道外面一定是正在打斗。
林婧雪正想撒开步子到外面帮忙,一个人从背后突然拍在她的肩膀上,“啊,谁?”
林婧雪慌张回过头去,一张还算是帅气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高高的个子,一身青衣,修长的脸庞上不乏英气。
“雪儿?你回来啦?”
那声音错不了,必定是大师兄彭长青的声音。
“我们快去帮师父吧!”
只是扔下一个眼神,他就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转身走进了院子。
院外已经被重重包围起来,看见是她,那些持剑的门徒面露疑惑,“雪儿,你不能进去!掌门特意吩咐……”
“让开!”
“对不起,你真的不能进去……”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强硬,我看见他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却还是阻拦着。
林婧雪不是傻子,她知道那是师父特意想要保护好她,所以才……
说时迟那时快,她余光一扫师父尚未出鞘的佩剑,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拉出了他的剑。
“雪儿,你这,这……”
“雪儿,让开!”
一只脚刚迈进院门,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就被师父一只手挽在腰上,迅速提到了一边。
如果慢了一点,可能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刀剑下的亡魂,身上已经是一身冷汗。
“让你不许进来,你为何如此不听话!”
“我担心你嘛……”
师父语气里满喊愤怒,有时候真怀疑我是不是他的亲身女儿。
林婧雪正想回答,又被他拽在一旁,“你就在这待着,别给我乱动。”
几个持剑的人闻声把她围在了中间,提防着四周,而师父一跃而起,迎上了刺来的一道银光。
找死,只听见师父大喝一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一支长鞭。
“彭!”
几乎是没有看见师父是怎么出手,只是师父站在地上的时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抽搐着的黑衣人。
除开这个人,现在院子里还有十几个人黑衣蒙面人正在和门徒刀剑相向,师父只是冷眼一看,蒙面人明显在下风。
而却在人群中寻找一个身影,那就是彭长青。
可能是因为来的人都蒙着脸,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师父没有管其他人,缓步向被他击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走出,“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步步紧逼而去,那个人蹭着地面不住地向后移动,拉开与师父的距离,他受伤不轻,现在难以逃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蒙面人突然抽出身来,剑锋直接指向了师父,由于他的位置正好在师父的后方,距离也不远,很有可能就真的让他刺伤师父。
“快让开!”
一时间林婧雪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就扑了上去,三步并两步,她几乎是于蒙面人同时来到的师父的身后。
“死开吧。”
林婧雪早有准备,瞄准蒙面人的身体就是一记飞脚,加上自己身体的重量,蒙面人被踢中几个踉跄,没有刺到师父。
就在林婧雪以为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只听见师父的一句小心,她的身上传来一阵刺痛。
只顾着躲避刚那个蒙面人的刺杀,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她却没有及时躲避,剑刃贴着她的手臂刺到了地上,鲜血瞬间就打湿了衣袖。
不是林婧雪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这剑伤带来的痛感更加的钻心。
“砰砰砰。”
接连几声,那些蒙面人被跃起的师父几招打在了地上,养的门徒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人数上这些蒙面人也不是对手嘛。
没有过多久,门内弟子的剑就已经架在了蒙面人的脖子上。
揭开他们的面巾的那一刻,我看见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几乎是在同时,那些倒在地上的蒙面人嘴里纷纷喷出一黑血,瘫软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林婧雪分明就看见他们的脸上出现了一条发着荧光的小蛇。
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和在场的弟子脸色都变了。
林婧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可师父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关切,她受伤了,被师父带回了房间。
“雪儿,三年已经过去,他们真的找上门来了......”
林婧雪面露疑色的听着,“师父,这是怎么了?”
“哎!”,师父长叹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复杂。
“三年之期已经到了,这三年里,师父也想明白了很多,今日幽冥宗又找上门来,这只是个开始,也许离开对于你来说,离开也好。”
“师父,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
“近几年,幽冥宗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但是碍于江湖情面,一直没有正面发生冲突,但是他们就是不肯放过呈门,仗着他们门众众多,手段阴险残忍,这几年更是发展迅速。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场血雨腥风,三年光阴弹指一挥,如今幽冥宗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招惹起的了……”
“这幽冥宗到底是什么来头?”,林婧雪疑惑地望向师父,师父的眼睛盯得她发慌,林婧雪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的愁容满面。
幽冥宗?
那些追杀的蒙面黑衣人?
幽冥宗与呈门,到底有何恩怨?
幽冥宗的背后,正是因为有大晟朝廷撑腰,才敢如此,光天化日,有恃无恐。
于是也就有了刚刚那一幕的惊现。
这黑衣人隶属幽冥宗,说到幽冥宗同呈门的那些恩怨是非情仇,还真是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了。
幽冥宗原本于偌大江湖之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教派,后来几经换代,姜元在众人拥护之下当了那呈门门主的同时,幽冥宗教主也上位了,当时的姜元还不是武林盟主,还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时的姜元年纪尚轻,可却早早的就形成了自己的价值观世界观。
而幽冥宗教主,却非如此。
幽冥宗教主一上位,就妄想着统筹江湖,雄霸一方,不仅如此,那幽冥宗教主总向往着朝廷向往着官宦世家,原本城野朝内分割清楚,各自不相干,江湖不扰朝政,可是幽冥宗教主却并不这样想,竟然私自勾结楚国官员,试图给当朝楚国皇帝献丹药,幽冥宗教主此计甚妙,要知道天下之君,哪个不是幻想着长生不老,能永远的当这呼风唤雨的一国之主才好。
只可惜,幽冥宗教主有这想法却是没这本事,想要炼制丹药献给那楚国皇帝确实不假,怎奈何当真是没有炼制丹药的法子,而知道炼丹方法的人,偌大江湖,上上下下,也不过是姜元一人而已。
于是乎,幽冥宗同呈门的那些恩怨情仇,至此开始。
幽冥宗教主再三斟酌之下,决定去请呈门门主姜元来,教与炼制丹药的方法。
可是姜元本人清楚的知道,朝廷水深莫测,当初江湖同朝廷一主内一主外,大家互不相干,并无交涉,可是现如今幽冥宗教主如此唐突,试图着向那楚国国君献丹药,他人如何姜元无法定夺,可是他身为呈门门主,定然不会让呈门去趟这浑水。
幽冥宗教主也是下了苦心思,效仿东汉末年刘备三顾茅庐,屡屡数次,因为姜元不想要呈门同朝廷掺和,故纵然幽冥宗教主如此,却是仍旧没有得其所愿得其所想,幽冥宗教主求而不得,气急败坏之后,幽冥宗与呈门发生口角乃至打斗。
此事过后,幽冥宗呈门两大门派结下了梁子,幽冥宗教主记仇心深,世代恩怨相追,呈门纵然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后来天地变换斗转星移,日出日落人来人又往,呈门在姜元的带领之下于江湖之中已经是有了不可撼动说一不二的地位,而幽冥宗也是得偿所愿的同朝廷有了勾结牵连,刚刚那件事情的发生,与其说是心血来潮,倒不如说是蓄谋已久。
那一幕一幕,又一次浮现在林婧雪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