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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忽然召集我们,冷兄你可知道是何事?”
“这么长时间避而不见,怎么忽然说有要事相议?”
“门主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冯堂主虚报啊。”
大殿之上,人头攒动,呈门中一众掌事者上到长老护法,下到香主得力门徒都到齐了。
冯林树洋洋得意地站在最前面,眼神闪烁,红光满面。
这事自然是他的功劳,林婧雪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忽然就跟他说了那么一番话,谁知道她事后认不认。
不管如何,他定是要她认下的,当着全呈门有头有脸的人的面,他就等着看她怎么狼狈下台,让出本就不属于她的位置,滚回去当她的大小姐。
而这门主之位吗。放眼整个呈门,能跟他冯林树相衡抗力的也就那么几个,他们私底下都暗暗表态过,对门主之位没什么兴趣,那岂不是说,林婧雪一走,这门主之位便是他的了?想到这,冯林树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正在这时,大殿中一阵聒噪。
冯林树敛了敛心神,就见大殿最前面的门口,林婧雪和蒋劲松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林婧雪一身黑衣如魅,明眸皓齿,朱唇雪肤,面色清冷,姿态闲适。
蒋劲松神色沉稳,额间皱成一个小小的川字,眸色晦暗。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和注目中,林婧雪缓步走到大殿正中象征门主身份的龙虎椅前,这才站定,缓缓侧身,面向大殿中众人,神色清冷,“大家都来了。”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没有一丝起伏。
“门主,我遵照您的吩咐去请了诸位过来,没有谁敢不给门主面子,门主你有什么事便说罢。”冯林树忙不迭地接过林婧雪的话,眼神炽热地看着林婧雪。你快说啊,哈哈,快把咱们在房中的话说出来。
就像是听到冯林树的心声,林婧雪一撩衣袍,轻轻地在龙虎椅上坐下,这才不紧不慢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其实是有一事向大家明说。冯堂主问我,何以做这呈门门主,我也想问问在场的诸位,该以何做这呈门的门主?”
林婧雪的声音平淡如水,一双清澈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大殿中众人。
“这,门主,我们武林中人向来以强者为尊,要做咱们呈门的门主,首先便该如姜门主一般功力过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了出来,摸着自己的胡子老神在在道。
林婧雪认得他,他是呈门三大长老之一的白子胡,医术过人,一向深居简出,师父曾经提起过他,说他是个心怀大志的人,原来这就是他的大志吗?
有人开了口,接下来大殿中便热闹了起来。
有人说门主除了武功好,在武林中还要有名望,不能是一文不名,难以服人。
还有人说门主除了武功好,有名望,还要在门中有资历,若是突然跳出来,门中众人便要不服。
来来回回,几乎都是那么几个意思,倒也有几个微弱的声音在说要遵从前门主的遗愿,前门主说谁便是谁,毕竟呈门是前门主一手建立,能有今天也是前门主尽力最大,他最有话语权。
林婧雪冷眼看着大殿中一群目光闪烁,上蹿下跳的人。
这群人,在师父生前对他似乎个个尊敬无比,等他死后,便都忘了曾经师父对他们的恩情,忘了这呈门的根本,竟都妄想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位置,果然是人走茶凉,在江湖中更显不对吗?
说什么要武功好,有名望,还要有资历,字字句句无非都是在说她,一个几乎不曾在呈门中待过的人,忽然就冒出来做了他们的门主,让他们心里难服。
可他们也不想想,师父是什么人,若是她没有一点本事,师父怎么可能让她接管这呈门。还真当她是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了,呵呵。
“门主,你看,大家的意思都说明了,不知门主是个什么看法?”见林婧雪迟迟不出声,冯林树便有些着急地向前走了两步,她怎么还不说自己说过的那句以强为尊?她这是要变卦吗?再不说,他可就替她说了。
林婧雪冷眸扫过冯林树,只一眼,冯林树便停下了步子,为什么,他又感觉到了那股慑人的寒意。
“诸位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林婧雪的嘴角微微勾起,“按着诸位的意思,我想我也算是明白了这么些日子,为什么总有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对我的命令视而不见,对呈门规矩旁若无睹。”
林婧雪顿了顿,大殿中喧哗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想,大略便是我还没让诸位看清楚我的实力。”林婧雪缓缓地站起身,微风轻轻出来,吹起了她的长发,也吹起了她晃动的宽袖。
大家只看到她袖子轻轻一动,一道银光在空中闪过,然后一把锋利的匕首便直直地插在最前面的冯林树的心口,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睁大眼睛仰倒了下去,心口涌出的鲜血染红一片仿若绽放的血花。
林婧雪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我的脾气。”
大殿中静若寒蝉,所有人都看着林婧雪。
她蛾眉轻扫如青黛,双眸波光盈动,玉面如银,削肩细腰,十足一个娇滴滴的美小姐,却带着恶煞般的戾气,谁都不曾想到,她有这样的武力。
一招就将冯林树毙于刀下,殿中竟是没有人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这样的武力,怕是姜元在世也难与之匹敌。
拥有着这样深不可测的实力,也难怪她对他们的挑衅浑不在意,原来,她从不曾把他们看在眼里,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在她的眼里,他们恐怕连蝼蚁都不如,就像如今倒在地上的冯林树。
“师父在世时曾经跟我说过,呈门中以武为尊,实力才是驾驭一切的根本,我什么都可以平平,唯有武功,必须是最好。”林婧雪淡淡笑了笑,带着嗜血的寒意,“我以前不明白师父的苦心,今日才知道,原来师父早有先知。”
这话带着彻骨的寒意,让大殿上诸人心中百味陈杂。
林婧雪的话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姜元在世时,对他们千好万好,结果他一去世,他们就违背他的心意,对他唯一的徒弟林婧雪百般挑剔,对他临死的遗言都不顾及。
林婧雪这是在拿死去的姜元打他们的脸,告诉他们,她做门主是姜元的意思,她作为姜元的徒弟,绝对能做到不辜负姜元,胜任这个门主,而他们,都不配。
蒋劲松的眸光动了动,乌黑的瞳孔看向林婧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的她身上竟然有了姜元昔日的影子。
他知道林婧雪的实力很强,但从不曾想到,她的功夫好到了这个样子,也难怪姜元总是夸她天纵奇才,原来他从来不曾骗他,只是他一直以为他在自卖自夸罢了。
真好,有这样的徒弟,姜元此生也无憾了。呈门,必定会在她的带领下,走向更辉煌的未来,蒋劲松心中前所未有的光明,看着林婧雪的目光里带上崇敬之意。
“冯林树近几日都对我大呼小叫,我只当他性子暴躁,也不在意,谁知今日,他竟是对我拔剑相向。”林婧雪的眼睛眯了眯,“呈门规矩,对同门拔剑相向者,死!”
一个死字,重重地打在众人的心中,他们已经没有谁在敢在心里对林婧雪有什么异议,再没有谁去看地上的冯林树一眼。
毕竟冯林树的所行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林婧雪还能在他死后给他一个明白,已经是她的大肚了,她这是在放软自己的姿态,告诉大家她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门主所言甚是。”一个声音附和着林婧雪。
接着便是一片附和声。
林婧雪双手微微抬起,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才继续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召集大家来,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告诉大家,从今往后,我们呈门中的规矩,大家都要谨记在心,我不想在看到不守规矩的人,若是有……”
林婧雪没有说完,只淡淡看了众人一眼。
好些人在她冷然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心中想着该回去把规矩翻一翻了,昔日姜元对这个不大约束,但今时不同往日。
“再有一事,便是为师父报仇雪恨。”林婧雪的眸光一冷,“师父的死因,我必举整个呈门之力查出来,让他老人家去地安心。所有呈门子弟听令,从今日起,都需听从我的号令行事。违者,杀无赦!”
林婧雪的声音铿锵有力,大殿中诸人心中都是一阵激情。
对于姜元的死,他们很多人不是不在意,只是没有人领导去查,如今林婧雪发了声,他们便也不用再憋着。林婧雪的话让他们心中产生了共鸣,更是让他们对林婧雪信服起来。
当下,站在前面一直不出声的右护法章明便站了出来,朗声道,“门主,属下有一事汇报。”
“说吧。”林婧雪看了章明一眼,他是师父捡来的孤儿,对师父的感情很深,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命令,却一直在暗暗调查着师父的死因。
林婧雪知道后,让蒋劲松暗地里给他方便,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怨怼,没想到第一个投诚的居然是他。
章明眼中带着盈盈泪光,“属下这些日子暗暗查探与我们素有恩怨的幽冥宗,发现他们跟大晟国有勾结。”
幽冥宗居然做了叛国贼,这是林婧雪完全没有想到的,在古代,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或者是民间,对国家忠诚是最根本的认知,一个人若是有叛国的心思,让人知道了是永远抬不起头的。
幽冥宗行事诡谲,可谁知道他们居然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勾当!
林婧雪眼中划过一丝暗芒,此事兹事体大,倒是不适合在大殿中说,她禀退众人,带了章明到房中,这才细细问了他情况。
原来幽冥宗早在武林盟主选举之时便跟大晟国有了勾结,姜元无意察觉到这件事情,便让章明去查,只是当时他们不知为何忽然没了动静,章明什么也没查出来,此事也就作罢。
直到姜元死后,章明想起这件事情,便直觉姜元的死跟这事有关,才暗地里再去查,一查便发现了不对。
“当真可恶!师父之死必定与此事有瓜葛。”林婧雪眸中冷厉,语气冰冷如霜,“他们必定是冲着师父手中的藏宝图去的!”
师父也必定是察觉到了不对,这才把藏宝图早早地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