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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果然不出许义所料,皇上对百姓不管不问,而百姓也对这位老皇帝彻底死心了。
所以当民间开始私下流转一些虚假讯息实则暗中招兵时,很多热血青年都糊里糊涂地加入其中。不出一个月,竟有二十几万的青年人力深陷其中,这着实让蒋国公心里大喜。
而自那次密谈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兵部侍郎许义常常夜访蒋国公家中,他的军事才能有了发挥的空间,由此完整地被挖掘了出来。
蒋国公十分相信他的才能,几乎把建营训兵之事全权交给他负责,并依他所见,在大楚多山的境地里挑选了最为隐蔽的十几座深山,并花斥巨资,请了数不尽的劳工,昼夜不分地工作,最终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建立了训练的大场地同时,他也利用各方势力,请来了许多朝廷武将和民间高手作为教练指导。
这天,蒋国公在许义等人的陪同下,来到最大的训练基地——缙山训练营。等他们到时,已是午时了。
尽管大中午的太阳正旺,阳光刺眼,空气沉闷得人难受。但将士们依旧热血澎湃地训练着,操着长矛前后穿刺,嘴里还不时发出“哼”“哈”的气势之声,呐喊震天。每个人都不甘落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操练着。
领头的武术师傅徐三一边逐一地纠正动作,一边用其洪亮的声音大声说道:“你们要面对的,是深山里的猛兽,是杀人不眨眼的机器。若是不想在战场上流血,就要在训练时流汗!若是不想自己死,就要你的对手死!”
话一说完,便看见远处蒋国公走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做拜见礼:“蒋大人。”
蒋国公点点头:“辛苦徐师傅了。训练可还算顺利?”
“回大人,学员们都十分积极,本身的身体素质也都不错,我训练起来倒是得心应手。不过……”
“不过什么?”蒋国公看着他犹豫的神色,便豪气地说,“徐师傅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来处理。有什么请求也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一定替你办。你知道,我一向是尊重你这样的武艺大师的。”
徐三见他说得真诚又财大气粗的模样,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不讳地说:“那小的就直说了。大人知道这缙山训练营是最大的训练基地,在此训练的人足足有三万,可派发下来的长矛只有一万多支,所以现在只能两人共用一支。而且这其中的许多长矛已经生了锈,使起来很不利索……”徐三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蒋国公的脸色,见他没有发怒,才又接着说下去,“大人您也看到了,这些孩子们也是不知疲惫地昼夜练习,可是这武器供应跟不上,实在是很难顺利训练啊……”
蒋国公耐心听完后,知道此事不小,便向跟随在后的刘梁问道:“粮食、兵器供应一事,我不是都已经交给你去办了吗?我斥出巨资,现在却出这种情况,你如何解释!”
刘梁被吓得跪地埋头,辩解道:“大人有所不知啊,兵器供应是国家官营,我问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没有铁匠敢接上万的长矛生意啊!此事要是传入了兵部尚书沈林的耳朵里,林将军和皇上也必定会知情啊!所以微职只好收了些二手的旧兵器,奈何还是凑不齐……”
“好不容易将一切准备就绪,难道就毁在了兵器之上吗!”蒋国公很是生气,看着刘梁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你,让你办事竟这般不靠谱!你还让我以后怎么信任你,怎么重用你?”
刘梁听到这话,立刻慌了神,正准备又替自己辩解几句,却不料这时许义忽然开口说话了:“蒋大人,依臣看,这的确不是刘侍郎之过,如今我们行动尚在暗处,所以当然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微职倒有一个主意,您听听看。”
“快说快说。”
“大人,既然我们能从大楚境内各地招募男丁,自然也能从全国各地大量搜集收购兵器。京城管辖严格,但京城外可就不一样了……”
“我怎么没有想到!”蒋国公拍了拍自己的脑瓜,“哎呀!果然是人老了不中用咯!许义,我看你啊,真是我的宝啊!哈哈哈……”
身后的大臣们也随着附和着:“是啊是啊!”“实在是年轻有为啊”“许大人以后肯定能有一番作为啊!”虽然众人表面上都笑得随和,实际上心里却是嫉妒得要死,把这许义恨得咬牙切齿。
观看了三个时辰的训练后,已是黄昏时刻,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缙山训练营。蒋国公让其余人先走,又把许义单独留了下来。
“许弟,我看你这般有才能,就打算把兵器一事又全权托付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回大人……”许义话还没完,就被打断了——“咦,你看你我都这么熟了,叫大人多见外。你称呼我蒋兄便是了。”
“承蒙蒋大……蒋兄厚爱。能得到蒋兄的信任,我必会拼尽全力。”
“听你这语气,怕是已经想好具体对策了。你是如何计划的呢?”
“从明日起,先一路往南,途中经过六座以炼铁闻名的小城,让探子假扮途径商人在城里散布铁器的产量远多于需求量的消息。”
“这我有些不理解了,如此一来,那些铁匠岂不会不再产兵器了?”
“不然。待我们进城后,告知全城我们只需要一百支长矛。那些手中拥有“滞销”兵器之人一旦知道这个消息,必定会赶紧向我们打探虚实最后以低价卖出。而我们就可以以最低价买入无数个‘一百支’兵器。收完南部六城,再一路向北回京城,将兵器先派发下去。然后再往东部临近的两个城,以同样的方法,再收购大量的兵器……如此这般,便是足够了。”
“许弟所说极是啊!既不费吹灰之力收购了兵器,又最大程度地省了银子。可谓是高招啊高招!”蒋国公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赞扬,“那你又是怎样如此清晰地知道大楚境内炼铁的具体分布呢?”
“回大人,微臣现任兵部侍郎,曾经朝廷中央兵器短缺之时,微职也替朝廷在外采购过。我们要去的这些小城,几乎家家户户都炼铁,所以此事一定能成也。”
“怎么还叫大人呐?”虽是问句,却完全没有责怪之意,蒋国公拍拍他的肩,“此事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蒋……兄,只需借我两个机灵点的人和抬运长矛的人罢了。”
第二日清晨,许义便带着一行人一路南下,最终依照计划成功地收购了近十万的兵器。众人扛着无数个装有兵器的箱子,为掩人耳目,所以低调行事,分为三十批队伍,错开时间回城。
如此这般,三个月之后,兵器的事情就完美地解决了。
转眼就到了秋分时节,趁着天气凉爽,秋风和畅,蒋国公在众臣的陪同下,陆陆续续地参观了大大小小共二十几座培训基地。所到之处,无不是众志成城,情绪高涨。从士兵们的身上再也看不到柔弱和胆怯,让人难以相信他们在几个月前都是没碰过兵器的平民百姓。
看到一切走上正轨,众人的心里除了欣慰以外,都难以平静,像战鼓被敲打似的咚咚直跳。因为这就意味着,最后的一场决定命运决定生死的战役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