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龙退出丈外,收剑淡淡一笑道:“我放过你了,开心么?”
她不由自主地低头察看,胁衣破了一个洞孔,没有血迹,本能地伸左手一摸,丝毫不感痛楚。
她吁出一口长气,苍白的粉颊回复血色,散了的三魂七魄重新归体,颤抖着收剑,余悸犹在地问:“你……你为何不杀我?”
徐飞龙将剑丢在脚下,微笑道:“不杀一个美丽的女郎,没错吧?”
“但……我们想杀你。”
“可惜杀不了,后悔来追我了么?”
“后悔无补于事,是么?”
刚刚那被打昏的中年人,已摇摇晃晃站起。
她脸一沉,向中年人叫:“你两人先回去裹伤,把我的坐骑也带走。”
“姐……”中年人讶然叫。
“别管我,快走。”她不耐地挥手道。
另一中年人胸前受伤,但并不严重,肌肉裂开,出了不少血而已,仍可支持。
两个人狼狈地上马,牵了姐的坐骑,奔向大风庄。
徐飞龙背着手,笑道:“泺姑娘,你不回去了?还想和我作殊死斗。”
她粲然媚笑,走近道:“我才不傻,怎敢再向比我高明百倍的人递剑?哦!谢谢你手下留情。”
“好好,你这么霸道的女孩子,也会道谢。”
“你……嘴上仍不饶人?”她着红着脸,给了他一瞥白眼,似笑非笑,似咳非嗔,那表情,确是十分动人,令男人心跳。
“呵呵!当然你也不会饶人。吧,你有何打算?呵呵!希望不是什么阴谋。”
她吁出一口长气,羞笑道:“是的。不瞒你,在此之前,我从未饶过任何人。”泺宝绿毫无心机地道:“但今,我服了你,没有怨恨,没有阴谋,请相信我。周兄,你要到乌江镇?”
“是的,你要干嘛?”
“我陪你走走,可好。”泺宝绿道:“几里路嘛,平时我乘马,片刻就到了。”
徐飞龙心中一动,大风庄是泺家的产业,这位泺宝绿被称为姐,妙哉!
八成儿这丫头是八爪蜘蛛的女儿,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徐飞龙笑了,开始试探:“乌江镇的泺大爷泺明芳,与姑娘是……”
“那是家父。”泺宝绿不假思索地。
徐飞龙心底又是一怔。
八爪蜘蛛貌似并未将镇上所生的事通知大风庄呢,难怪他在青槐集活动三夜,丝毫未受到干扰,也毫无所获。
徐飞龙又想:如果我把这丫头带到乌江镇,八爪蜘蛛会不会投鼠忌器放过我?这丫头对我有好感,在她身上打主意岂不甚妙?
“原来是泺大爷的千金,幸会幸会。”他含笑走近泺宝绿,神态透着六七分亲热:“我与今尊曾有一面之缘,却不知他有一位美丽大方仙化人似的干金,走吧,我们到乌江镇,我正想拜会令尊呢。”
泺宝绿傍在他身侧并肩而行,显得十分高兴,一面走一面道:“家父很好客,你会受到欢迎的。五前镇中听出了些麻烦,眼下恐怕不在镇中。当然,我会代表家父接待你的。”
“哦!令尊号称八爪蜘蛛,雄踞一方,在乌江镇附近布下了任何人也休想自由活动的罗地网,我不相信他会有麻烦。”
徐飞龙的语气中有讽刺的成份,但并不明显。
“其实,人外有人,上有,家父在江湖的实力仍不算雄厚。”泺宝绿叹息一声:“他的作为我管不着。”
“哦!但不知令尊的麻烦是如何引起的?”徐飞龙开始试探口风:“树大招风,麻烦是免不了的。”
“我也不太清楚,家父很少将外面所生的事向家里的人细,只知是和州第一大富豪高和高大爷,托家父办一件事!”
“事就有麻烦,麻烦会变成大麻烦。”
“听高大爷痛恨一个流落和州的人,叫什么贾兴,拳脚颇为高明,打了高家的家丁,因此结下了怨。后来,高大爷用栽赃的手段,把贾兴弄入了监牢,由官府追赃,逼缴二千两赃银,如在一月之内缴不出,罪刑将由监禁一年改为流放三千里。”
“这个!流放三千里,这辈子恐怕就回不来了吧?”
泺宝绿咕咕笑,信口道:“高大爷的一句话,就是当地的刑文律法;家父也一样。不过家父不喜欢拖泥带水,一了百了处事明快些而已。”
“那贾兴就此罢了不成?”
“贾兴被打的重伤,又身在大牢,不罢也得罢。他的妻子六娘,弹得一手好琵琶,为了救夫,她跑到乌江镇在酒楼弹琵琶讨赏钱,希望凑齐二千两银子缴官。岂知待了半个月,便被高大爷知道了,高大爷当然不肯,因此托我爹断六娘的财路。”
泺宝绿像在谈论一件有趣的事,一面一面微笑。
“哦!以令尊来,断一个女人的财路,可不费吹灰之力。”徐飞龙平静地着,但心中却不以为然。
泺宝绿怎知他心中的变化?微笑着道:“本来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却有了意外的变化。贾兴的一位朋友,是池州一霸铁背苍龙金彦如的手下弟兄,铁背苍龙不知自量,竟然带人赶到我们乌江镇的地头,带走了六娘,这般与家父为难。我们岂能放过他。”
“后来怎样了?”
“所以家父带了人,追向和州,眼下不知怎样了。铁背苍龙在江湖上名号响亮,家父应付他恐怕真不容易。”
“呵呵!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担的什么心?”
“不是担心,而是恐怕这件事不易顺手。老实,家父并未将铁背苍龙放在眼下。”泺宝绿颇为自负地。
“你怎么没跟去?”徐飞龙问。
“哪用得着我去?”泺宝绿傲然地,轻笑一声又道:“如果我去的话,不将铁背苍龙那些人杀他个落花流水才怪,我才不会和他们客气呢。”
“哦!你颇为自负呢。”
“我爹对我过,他我处事有决断,有男子气概。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