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场,徐飞龙重新在附近搜了一遍,仍然大失所望。 太黑,无法在地面找痕迹,当然无法看出打斗的遗痕,徐飞龙奔向府城,希望能找到一些可疑的蛛丝马迹。
到了码头,已经是下半夜了,但码头上仍可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像幽灵般活动,徐飞龙闪到一艘搁在岸上大修的破船旁,找到一个将要酩酊大醉的中年酒鬼。
酒鬼半躺在船旁堆放的木材下,一手握住酒葫芦,一手在衣兜内找花生米下酒,丢一颗入口,一面嚼一面含含糊糊地唱:“二月里来龙抬头,俏姑娘梳妆上花楼……”
徐飞龙在酒鬼身侧坐倒,放下沉重的包裹,不客气地一把夺过酒鬼的酒葫芦道:“见者有份,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唔!酒好像不错……”
“哎呀!你怎么乱来?”酒鬼怪叫,伸手扭身来夺酒葫芦,衣兜里的花生米洒了一地。
“慢来慢来。”
徐飞龙将酒鬼的手拨开,将酒葫芦举得高高地:“别这么气。有酒有肉大家都是朋友……”
“鬼才和你是朋友。”酒鬼站起来夺酒葫芦:“拿来拿来,不然我揍死你。”
徐飞龙将酒葫芦举至一旁,一手撑住酒鬼的腰腹向外推,酒鬼连靠近也力不从心。
“你想夺回去?不可能。”徐飞龙笑着道:“这样吧,告诉我一些消息,我送你十两银子买酒喝。老兄,十两银子可以让你喝个十半月了呢。”
“什么?十两银子?”酒鬼的酒醒了一半,不再挣扎:“你是当真的?”
徐飞龙收回手,掏出一锭银子举至酒鬼的鼻尖前道:“用舌头舐舐看,银子保证假不了。”
酒鬼以行动作为答复,伸手猛抓,抓住了徐飞龙握实银子的大拳头,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夺。
“告诉我一些消息,银子马上就是你的。”徐飞龙不慌不忙地道:“想抢嘛,办不到的。”
“你要什么消息?”酒鬼问。
“我要找码头上消息最灵通的人。”
“见你的鬼!我酒中仙就是码头上的包打听。”酒鬼拍着胸膛道:“你可以去问问看,哪一角落的老鼠不知道我酒中仙?哪一伙贼偷鸡摸狗能瞒得了我?”
“我不问偷鸡摸狗的事。我要龙的消息。”
“龙的消息?别开玩笑。”
“我像是外玩笑吗?银子先给你、十两银子可不是开玩笑。你看这是玩笑吗?”徐飞龙将银子塞入酒中仙手中。
酒中仙果然将银子放人口中又咬又舔,道:“哈!是真的银子,你子是从哪儿抢来的?”
“你去抢给我看看?老兄,银子你要了,消息呢?”
“你是……”
“不要你不知道混江龙吧?”
噗的一声响,酒鬼吓了一大跳,银子失手掉落尘埃,酒醒了一大半。打一冷战扭头就跑。
徐飞龙伸腿一拨,酒鬼趴下了,被徐飞龙一把倒拖而回,按住嘴沉声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想耍赖?好吧,我要抽出你的懒筋来,免得你这包打听吹牛唬人骗银子。”
酒鬼的脖子被擒住。嘴被撑着。挣扎了半无法挺起,惊恐地低叫:“不……不要用劲,我……我……”
“酒中仙。记起混江龙的事了吧?”徐飞龙问。
“我……我不知道,我……没拿你的银子……”
“你拿了的,现在这情况你看耍赖有用吗?”徐飞龙揪住酒鬼的结:“你再不知道,我丢你下江喂王八你信不信。”
“你……你……”
“混江龙走了没有?何时上船的?”
“你比我厉害,我奈何不了你,要杀我就杀吧。我不会的。”酒中仙的话丝毫未带醉意:“我如果告诉你,我就没命了,反正是死,我宁可死得干净些。”
“那你就死吧。”徐飞龙手上用了劲。
酒中仙在徐飞龙手中放弃挣扎,干脆就认命啦!这种人杀了还怕脏手,徐飞龙干脆放手,苦笑道:“你这家伙很会在江湖上混,应该会比较长命。银子送给你算了,你知道怎样去花这十两银子吗?”
“知道知道。”酒中仙躺在地上揉着脖子和脑袋,毗牙咧嘴:“我是很心的。先藏一月半月,等混江龙走了,再偷偷换成碎银零零星星买酒喝,没人能查出来源的,谢谢你啦!咦!人呢?”
徐飞龙已经走了,徐飞龙已经获得所要知道的消息,酒中仙其实已然在无意中透露了口风,混江龙尚未离开,也就是,他很可能将鬼见愁四个人藏在周边某处地方,并未将人带走。至于为何不撤走远离这里,这可能另有原因。
人地生疏,而且在夜间,找线索有如在大海里捞针,徐飞龙回到五里亭,钻入其中准备先睡饱了再,黎明时分,徐飞龙开始仔细地搜索现场,希望能找出些线索来。
官道上已有行旅出现,南来北往来去匆匆。
徐飞龙生活的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对找线索这行当别有技巧。刚接近先前鬼见愁几个人疗伤的树林。先便现草丛中茅草伏倒的异状,仔细察看片刻,自语道:“足迹从西北角接近,这里一共来了两个人。伏卧的时间并不长久,决不是预先派在此地的人。嗯!”
徐飞龙向东看去,又现曾经有人潜伏的痕迹。风从东面吹来,依两处痕迹猜测,与卧伏时头部所指的方向估计,中心点可能就是这些人所要找的猎物。徐飞龙循迹向前探索,不久,便看到一株大树下皱成一团的白色手绢。
那是一方半尺宽两尺长的绢巾,散着淡淡的幽香。
“糟了!这好像是俞姑娘的手绢,这种香气我好像闻到过,他们果然落在混江龙的手中了。”徐飞龙握着手绢暗暗思量。一股不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再一察看附近的痕迹,找到了遗落在短草中的丹药蜡衣碎片。却找不到打斗留下的遗痕。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是在行功疗伤时被人出其不意掳走的?还是他们自己跟人离开的?”徐飞龙惑然自问,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