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青霜两书童相当老练,进入店与被打伤的店主交涉,把从两大汉身上搜得的金银杂物交与店主,还告诉店主如何通知里正,如何报官,怎么在官府落案,只要在官府落案,这些的贼人便不敢来生事报复了。 毕竟官府还是有威慑力的。
料理事毕,五人直奔西街,到了一家挂了酒字的酒店,恰好,徐飞龙的轿夫也在这家酒店吃东西等候他。李驹叫了酒菜,两书童也坐下一起吃起来。
“周兄从何处来?”李驹问:“我们在青阳落脚,到处走走寻幽访胜,无意中碰上了这档子事,扮了片刻酷吏,很好笑是不是?”
“呵呵!李驹兄,这件事并不好笑,而是你欠缺经验,办得并不妥当。”徐飞龙率直地道:“我从乌江镇来,走江湖闯下,看看底下的冷暖炎凉。”
“哦!周兄,为何我办得不妥?”
“江湖人管闲事,宗旨是见好即收,如非必要,决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显露惊世骇俗之举,此其一。追踪这些可疑事物,要暗查为上,像这样公然在街市逼问口供是很不明智的。毕竟逼取口供,也要避开现场不落外人之耳嘛,此其二。”徐飞龙有条不紊地分析,神态诚恳:“两位落脚青阳寻幽探胜,却不该沿官道东下,幽胜该在九华;远点也是去台和黄山,这里有什么可探呢?所以我知道两位必是出身武林世家,少在江湖闯荡,不错吧?”
“承教了。”李驹脸红耳赤抱拳道谢:“不瞒你,我兄弟离家不足三月,而且是第一次独自办事。周兄,我们脸上的神色,真有那么明显吗?”
“是的。李驹兄,你邀请我喝酒,想必是想多交朋友,我知你心地宽宏,胸无城府,没带有防人之心,可是我得,你这样交朋友是不行的,交朋友要有知人之明,而不是凭一时好感结交啊。呵呵!你怎知我是不是脸厚心黑,心怀奸诈的歹徒?这可又违反了江湖人的戒律了啊。”
酒菜上来了,徐飞龙执壶亲自替李氏兄弟斟酒:“九华即将风起云涌,龙虎际会。不相关的人,千万不可卷入这个漩涡里,以免日后恩怨牵缠难以善后。我们相见也是有缘。我敬你一杯水酒惜花献佛,酒足饭饱之后,你还是赶快返回家中,带了你这兄弟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他举杯敬酒,李骅喝了半杯,迟疑地道:“周兄,你的好意我们感激不尽,可是,我们是历练而来,岂能放过这次大好的机会?你知道九华群魔大会的内情吗?”
“如果不知道,我就不会来自找麻烦了。”
“一魔一邪大会九华,闹得不像话呢。”李驹接口道:“这半月来,我们得到不少惊人的消息。”
“会期老早就传出去了,消息并不惊人。”徐飞龙若无其事地。
“是这样的……”李驹放低声音:“江西南昌的宁王,派来不少高手,要网罗这些江湖妖魔鬼怪做羽翼,为的主脑文的是师李自然,武的是邵阳巨寇毒龙尊者柳絮。魔邪火并我们可以袖手旁观,但却不能允许他们投人宁王府助宁王兴兵造反。周兄,你以为然否?”
“晤!不错,你们的消息相当正确。”徐飞龙喝了一杯酒,笑容可掬:“这些消息,不是你得来的吧。”
“这……兄弟还带来了几位同伴,他们都是在江湖经验丰富的长辈,现在县城潜伏。”
“你们的消息大部份正确,但有一件事犯了最大的错误。”
“徐兄是……”
“宁王府派来的主脑人物,文的不是师李自然,这妖道武功通玄颇具神通,你虽然武功尘拔俗,但决不是他的敌手,武的也不是毒龙尊者,而是另有其人,这人的来历我已有些眉目,正在留意证实。毒龙尊者固然了得,修练金刚法体有成,是宁王府第一高手,但其实他已在去年死在山东了。目前的毒龙尊者是假的,这人应该不会在会中与人动武的。自然就做不到领头的了。”
“咦!毒龙尊者死了?”兄弟俩同时惊问。
“对,这消息我可以肯定不会错。”
“这毒龙尊者全身刀枪不入,宝刀难伤。年未过半百,怎么会死了?该不是谣言吧?”李驹仍是不信。
“消息绝对正确。”徐飞龙肯定地道:“他和妖道李自然到山东招诱山东响马入伙,却被山东响马的人杀了,妖道也受伤逃出山东,回来却不敢泄露出毒龙尊者被杀的消息,以免影响土气,找出一个与毒龙尊者身材相貌差不多的人冒充毒龙尊者而已。”
“徐兄,你能对付得了妖道吗?”
“没碰面,很难。”徐飞龙淡淡一笑:“但可怕的不是妖道,而是在暗中主持这次的事的人。”
“周兄,无论如何,你得带我们见识见识。”李驹兴奋地道:“听你语气充满信心,你的气质狂放自然,足以做我们的良师益友……”
“且慢且慢!”徐飞龙苦笑:“你还不明白?我是请你们回家,江湖不是这么好混的。”
李驹笑吟吟地抓住他的手臂,问:“周兄,不谈那些,你今年贵庚?”
“二十一,你……”(又嫩了)
“我二十三,舍弟十六。我称你为弟,骅弟称你为兄,你就不会赶我们回家去了吧?嗯?”
“妙!”李骅鼓掌叫:“咱们兄弟相称、就叫风尘三侠,为武林留一佳话。”
“这怎么可以?”徐飞龙自然一口拒绝:“江湖禁忌甚多,我不会将底细告诉你们,你们也不可能将家世告诉我……”
“永弟,你的为人令我佩服,可就是婆婆妈妈。”李驹大声道:“相交贵在知心,贵在意气相投,贵在彼此光明正大无怍无愧,重视的是现在与将来,家世与出身算得了什么?你要是瞧不起我们,我们把九华山闹他个翻地覆,一切后果由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