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龙笑着瞥了一眼虚掩着的卧室门一眼,他自言自语道:“胆子这么,还学人玩刺杀。”
他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门外空荡荡的院子里,原来喧闹的客栈,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人到那里去了?
一阵心潮汹涌,毛骨悚然的感觉,直透他的心房,一瞬间他仿佛像是处身在充满不可测的深渊之中。
这种感觉,顿时令他心生警兆。
静得可怕,好寂静,好阴森。
右侧的窗外人影一晃,透过木窗格,他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年人纹丝不动的站在窗外,那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样直直的瞪着他。
老人白发披肩,形同枯槁,虽看不见下半身,也看不到手,但可以看到对方右肩下有根怪拐杖,其色灰黑,活像一条作势攻击的墨蛟。
他心中一紧,沉静的道:“前辈是什么人?”
“木扬。”
“独脚魈木杨?”
独脚魈抽动着脸肉,用那冷厉刺耳的嗓音道:“很好,你居然认识老夫。”
“前辈不是从不在白活动么?”徐飞龙沉着的道。
“确实。”
“可现在还是白不是吗?”
“因为老夫认为你的话不无道理,因此打消了晚上来客栈找你的念头。”
“敢问……”徐飞龙之前了那么多话,自觉都很有道理,对方所指的到底是那一句,他真不清楚。
“不必问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一件事。”
“吧!”
“老夫等着你。”
独脚魈一闪不见,可见他虽然身残,但轻功却是捷逾电闪。
徐飞龙摇了摇头,苦笑自语道:“看情形,这独脚魈跟妙笔生花定有渊源,这是示威来了。”
院子旁边有了声响,店伙计正领着一群客人进入店中。
店伙计在前领路,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相貌平庸的中年人,留了一撮掩口的胡须,手中有一根手杖。
后面,还有一位俏丽脱俗的紫衣女郎跟着走来,这女郎油黑的长发披肩,手中拿了一个硬硬的长锦囊,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那应该是盛琵琶的锦囊。
紫衣女郎身后,则是两名十三四岁的秀丽少女,少女身上各带着包裹行囊。应该是女仆之类的。
最后,是两名健壮的仆人,带着不少的杂物。
店伙计客气的道:“杨爷,这里是本店最好的上房,不知杨爷是否满意?敝店没有独院,十分抱歉。”
中年人瞥了周边一眼,目光并未在徐飞龙的房间停留,转身向紫衣女郎恭敬的道:“大姐,既然这里没有独院,去别的客栈看看吧,这里人多嘴杂,不安全。”
“杨总管,我有些乏了,就在此地住一宿好了。反正只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紫衣女郎的声音像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属下尊命。”杨爷着,转向店伙计道:“替我们准备四间上房,赶快派人来侍候。”
“是,的理会的,请跟我来。”店伙陪笑道。
店伙计安排的四间上房就处于徐飞龙所在房间的右边,隔壁第一间便是那个大姐的房间。
徐飞龙虽然见多识广,但却无法看出这群客人的来路,猜想应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姐途经此地,家中竟然有总管,肯定不会是户人家。
下各地富豪千千万万,他怎么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人到底是那一家的人,因此并不在意。
但在这匆匆一瞥之下,他对这些人已经有了些印象。
隔壁的人正忙着安顿,他也懒得过问,信手带上门走了出去,恰好碰上送茶水的店伙计,店伙计含笑向他道:“周公子要出去?的送茶水来。”
“谢谢。”徐飞龙笑着答道:“我出去走走,到各处去打听点消息,还请转告刘掌柜,不要再派人跟踪我了。”
“刘爷不在。”店伙道。
“到瑞桑山庄去了?”
“的不知道。”
“我出去走走。不要让人进我的房间。”完,径自走了。
县城不大,他绕着城里城外走了一圈,不时向人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其中当然有桑二爷的一些传闻轶事。
他当然知道有人跟踪他,但却不动声色。
只要舍得花钱和知道方法,要获得消息其实并不困难。即使是与当地人闲聊,有时也会在无意中获得重要线索,只言片语很可能就是获得一条重要消息的钥匙。
半夜时分,客栈里寂静无声。
独脚魈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他们不会在店中生事,那么,晚上也许就不会有人前来打扰了。
一个黑影从瓦面飘落院中,轻灵敏捷声音全无,脚一沾地立即闪至院内阴影中,贴在徐飞龙隔壁的房门外。
徐飞龙也没有料到会有人前来骚扰,他早就上床休息了。抓住机会睡觉养足精神,这是江湖上的人面对大战前的必然准备。
当然他并没有因为独脚魈的保证而松下戒心,在入睡前他便将床移到了窗户下,窗是虚掩上的,而且留了一条不着痕迹的细缝,这样他就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只要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立马就能醒来。
可是,黑影的身法轻灵无比,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且他这会睡的正香。
蓦地,外面传来一声沉声喊道:“什么人?”然后是“啪”的一声暴响,像是掌劲接触的声音。
徐飞龙顿时被惊醒过来,转眼睡意全消,火速挺身站起,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子,抓起枕边的霜华宝剑。
“砰!”的一声大震,传出门窗破裂的声音。
他推窗滚出房中,哼了一声,想追却又停了下来。
一个黑影刚从隔壁的破窗下跃起,显然是被人震退撞毁了窗户。
另一个黑影已经到了院中,瞬间施展轻功一鹤冲霄,登上瓦面,转眼就不知去向了。
从破窗下跃起的黑影纵至院中,不再追赶,恨声道:“好厉害的内家掌力,这人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