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大乱,徐飞龙东窜西奔,满村乱钻。
他后面,砰砰蓬蓬接二连三倒下了不少人。
只是片刻工夫,百多名村民已经有一大半躺下了,昏迷不醒。
不再有呐喊声,号哭声却越发刺耳,那些妇女们更是哭声震,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谁呢!
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的绮萝香,如果没有解药,一以后才能醒来,怎么都弄不醒的人,还不就像死了一般嘛。
当徐飞龙最后出现在村尾的时候,身后已经不见有人追赶了。
前方一处巷口,两名村夫张口结舌,已然惊的魂飞外,像是吓呆了一般看着他。
徐飞龙哈哈大笑一声,高声道:“清虚院的老道唆使你们出面,你们该去找他们来救人,以后不要再有同样的情形发生,不然我可就要放火烧村了,不信你们可以拭目以待吧。哈哈哈哈……”
徐飞龙大笑着走了,信步而来,信步而去,仿佛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般若无其事。
清虚院这下却是闹翻了,被一些老少妇孺追着来了个一哭二闹,乱得一塌糊涂。
老道们没有绮萝香的解药,这情景有够瞧的了。
消息传得很快,附近的村庄顿时家家闭户,看到有过路的陌生人,莫不惊惶走避有如大祸临头。
老道们利用民众闹事的手段,被徐飞龙随便一招便收到了相反的效果。连那些自愿担任眼线的人,也心惊胆战大多溜之大吉了。
谣言也传得很快,传来传去传得越发离了谱。远处村落得到的消息是:“一个村百多人全部被杀死了。”
谣言又是:“凡是与老道们合作的人,都以参加神秘教会的罪名处治。
谣言像一阵凛冽的寒风,刮的茅山周边充满了寒意。
这是南京双雄有计划的传出的谣言,这是一记沉重的打击,把敬教打的喘不过气来,人心惶惶,未知的恐怖吓坏了不少人,有些胆的人已经开始悄悄逃离家园,外出躲避了。
三法王弄巧反拙,陷人孤立的绝境,短短的半工夫,形势完全转变。
住在茅山镇的群雄,也一下解除了封锁。
解决了第一座村,徐飞龙就藏身在道路旁的树林中,静候变化。
徐飞龙听到远处村中的哭号声,看到传信的人经过。这才重新上路。
第二座村除了鸡犬之外,里外不见有人走动,家家闭户,人影绝迹。他心中暗笑,流言果然传的最快。
徐飞龙优哉游哉穿村而过,一群家犬跟在他后面狂吠不已。
“大家心!这座村子要有事发生了。”徐飞龙恶作剧一般在村中心的路口大声叫道,声音带着内劲震的屋瓦直颤。
出了村,他慢步前行。
看到前面有一座松林,他脚下走的更慢了。
青影一闪而现,一株古松后踱出一名中年道人,轻摇着拂尘,自信的等候着。
看到人现身,徐飞龙干脆背起双手,一摇三摆的迈着方步做足了状态接近过去。
道人移至路中,劈面拦住了去路。
徐飞龙呵呵一笑,向前直闯,道:“算算也该有人出面了,老道,想谈谈吗?”
老道拂尘徐举,鹰图之中凶光暴射,冷哼一声道:“你好毒的手段。”
“呵呵!多谢夸奖了。”徐飞龙仿佛真受了夸奖一脸得意的道。
双方快近身了,徐飞龙却是仍不停下来。
“给我站住!”老道沉喝道。
“我就不听你的。”他含笑而,直撞过去。
老道拂尘一伸,微风飒然而至。
徐飞龙突然虎目怒睁,杀气瞬间涌出,胸口直向拂尘撞去。
老道一咬牙,强抑怒火,只能让至一旁。
徐飞龙沉着的越过老道,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老道脸肉抽搐着,手因激动而发抖,想用拂尘袭击却又不敢妄动,气的脸色发青。心中侃侃。
眼看徐飞龙已经走出去五六米外了,老道这才咬牙叫道:“你请留步,贫道有口信转告。”
徐飞龙这才停了下来徐徐转身,笑道:“老道,你不乘机出手偷袭,是一个聪明人。呵呵……谁的口信?”
“贫道传……”
“先别急着,我不一定想听。”
“你不要欺人太甚!”老道怒叫道。
“咦!你怎么话颠倒黑白?”
“你……”
“你们自己的诡计失败了,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你们明知那些村夫不堪一击,却唆使他们出面,会有这个结果怪得了谁?”徐飞龙瞬间声色俱厉的道。
老过脸上一阵青色一阵白,深深吸入一口气道:“你想不想见见冷魅修罗?”
徐飞龙心中一震,大感困惑。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有点措手不及,大有晴空突变霹雳直下的感觉。
他为人机警,思路反应敏捷,笑道:“呵呵!似乎这一记奇兵,相当致命,利害利害。你吧!想见如何?不想见又如何?”
老道以为自己已经占了占风,冷笑道:“想见,贫道自当为你安排;不想见,即刻作罢。”
“条件如何?”
“你想听?”
“当然。”
“没有条件。”
“好事一件,贵教主倒是大方的很。”
“大法师不是气的人,希望你能和冷魅修罗谈谈。”
“我先行谢过。如何安排,可否来听听?”
“一个时之后,在清虚院北面的山坡顶端见面,那儿很空旷,你不必担心有埋伏。”
徐飞龙又糊涂了。
如果一个时之后能见面,那么,人质便不会藏在月落谷或花残岭,而是在清虚院了。
怎么一切都料都错了?
四平山距这里远得很呢!一个时辰也难赶到。那么,他所定的计划,必须全盘改变
了,大事不妙。
“好吧!”的道:“一个时后见面,当然,越快越好,是吗?”
“不能快。”老道一口拒绝。
“你们不是把人质国在清虚院吗?何必要拖上一个时呢?”
“大法师必须有所准备,无法提前。”
“好吧!依你。”
“贫道告退,一个时后见。”
四平山距这里远得很呢!一个时辰也难赶到。那么,他所定的计划,必须全盘改变
了,大事不妙。
“好吧!”的道:“一个时后见面,当然,越快越好,是吗?”
“不能快。”老道一口拒绝。
“你们不是把人质国在清虚院吗?何必要拖上一个时呢?”
“大法师必须有所准备,无法提前。”
“好吧!依你。”
“贫道告退,一个时后见。”
老道一走,他纳闷了好半,思前想后,真是百思莫解。他不得不承认老道利害,
这一招真令他莫测高深措手不及。
“看来,老道的主力并不在四平山香堂秘坛,而是在清虚院,与我原先的判断一样。”徐飞龙心想。
对方既然主力在此,这次会面谈判定将凶险重重形势万分恶劣的局面,他单人独剑前往,必定凶多吉少,将会受到众多高手的围攻。
眼下他必须返回茅山镇找帮手了,可是,事实已经不容许他作此打算,镇上能派上用场的人,必定已经出动外出诱敌,想把人再召回来,一个时绝难办到。
他一咬牙,决定单人独剑前往冒险一试。
徐飞龙依约来到岭脚下的一座坡,四周百十米方圆辽阔的茅草,叶高及膝,这地方坡度平缓,地势开朗,即使有人埋伏也貌似无处可以藏身。
站在坡端上,可以看到两里外的清虚院,不时可看到一两个道士往来。周边寂静得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之地。
令他大感惊讶的是,山坡顶除了一名老道与冷魅修罗之外,不仅不见有人埋伏。连一件岔眼的东西也没有。
徐飞龙徐徐向坡上走去,苦笑着喃喃自语道:“我又估计错误了。看来,老道真有神鬼莫测的智慧,每一步棋都比我来得高明,每一次行动都出乎我的意料,我这次貌似碰上最可怕也是最利害的劲敌了。”
迄今为止,他所遭遇的对手都是浑王的人,并未与三法王有所接触,因此他的推测,都以王那些人的行动为依据,所有的消息口供,也都得自浑王的人,以之估计三老道的行动,错误其实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都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杀了灵狐舒慧娘了,但现在后悔也已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徐飞龙还不知道灵狐是清尘老道的姘头,如果事先知道这事,他怎么会放弃问口供的机会?
想起了灵狐,他心中一动。
百十米外便是坡顶,老道与冷魅修罗并坐在上面。
老道见他来到,徐徐站起。
“你不多带几个人来,颇出贫道意外,胆气之壮委实令人羡慕,活命阎王的威名能够凌驾诸多江湖苏老之上,看来实非侥幸。”老道朗声道。
徐飞龙继续向上走着,表面神色从容,其实心底已然保持最高度的警惕,脸上依旧带着他惯常的笑容,一面走一面道:“好好,这与胆气无关。贵教主才是老谋深算,智珠在握啊!他安排下的种种出人意表的妙着,可是算无遗策,算定我非来不可,我自然就来了,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当地的人都称他为活神仙。”
老道拂尘一挥,微笑道:“你还请停步,不能再接近了。”
相距十余米外,他只好停了下来,含笑问:“道长是怕我出手袭击吗?”
老道淡淡一笑道:“贫道是为你两人好,请勿误会。”
“哦!这倒是新鲜的事呢!”
“你应该知道,贫道眼下身负重任,心情难免有点紧张过度,万一你的举动,不幸引起贫道的疑心,很可能因职责所关不得不出手保护人质的安全,如果误伤了冷姑娘,贫道岂不罪孽深重?而这种错误是很容易发生的,你不会令贫道为难吧?”
“有道理。”徐飞龙不住的点头道:“请教道长道号如何称呼?”
“贫道智永。”老道沉静的道:“至于俗家名号,贫道早已经或忘。”
“我可以和冷姑娘谈谈吧?”徐飞龙含笑问。
“本来就为此而来,因为冷姑娘希望与你谈谈。不过,希望你千万不可再接近一步……”
“如果我接近呢!”
“那将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智永闪在一旁:“因为冷姑娘身上,安装了一种巧的机关,稍有触动,就会,砰……”
“哦!炸药?”
“不,那是多种奇毒爆发。”
“多种奇毒爆发?”
“你可以解了异蛇奇毒,恐怕解不了多种剧毒的粉、香、液合成的毒吧,到时候大概你我三人,都难逃大劫。”
徐飞龙闻言心中一动,旋即恢复神色。
“原来道长已经抱定必死之心了。”
“是的,你不希望奇毒爆发吧?在方圆二十米内,任何人也休想活命。”
“哦!原来贵教主并不怎么珍惜门下弟子的性命。”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智永神色略动:“图大事业,就不得不牺牲一些我,这是世间称雄的金科玉律,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确实是高论高论。”徐飞龙道:“我可以和冷姑娘话了吧?”
“请便。”智永客气的弯腰道。
徐飞龙定神向冷魅修罗看去,心潮一阵汹涌。
冷魅修罗穿了一身深褐色的衫裙,一头秀发自然的披下着,盘坐在草中丝纹不动,一双眼睛并不向徐飞龙看过来,反而茫然的落在身前一米远的草丛中。
她的神态是那么苍白,无助!
但风华依旧,甚至比往昔更冷艳,更脱俗,似乎像一个幽灵,是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凄然、冷涩。
“霜梅!”徐飞龙激动的唤道。
冷魅修罗寒意森森的眼睛抬起了,就这样冷冰冰的注视着他。
“霜梅!”他低叫,叫声饱含担忧。
冷魅修罗那失去血色的樱展微启,语气无限冷漠的道:“离开茅山吧!那对大家都有好处。”
徐飞龙久久不作答,长叹一声道:“他们威胁你吗?”
“没有。”冷魅修罗的语气更冷。
“他们强迫你打发我离开?”
“也不完全是强迫的。”
“那你……”
“因为我希望你离开,真的。”
“你真的希望我离开?”
“是的。”
“为什么?”
“那对大家都有好处。我和阳前辈一些人,被囚在清虚院,看到了他们的实力,你的力量太薄弱了,何苦为了浑王的事,让自己送命在此?”
“霜梅,你知道我不怕事,你知道我对付得了他们,你知道他们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徐飞龙双目生光大声道。
“不,你完全料错了……”
“霜梅。”他提高了声调:“你放心,他们不敢伤害你。”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经掌握了形势。我要的是浑王,敬教如果仍然包庇他,我会直接和三法王打交道。他们敢用卑鄙的手段,以伤害人质来要要挟我,我不会屈服。如果他们伤害你,我将大开杀戒,连根拔掉敬教的基业。霜梅,你知道我办得到的,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失败过,这些的挫折是吓不倒我的。”
“即使你办到了,而我也死了,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只能对你内疚终生,但我不会放弃我的主见的。”
“为了我,也不能放弃吗?”
“是的。”徐飞龙坚决的道:“我必须要做到。”
“你……”
“我将尽一切手段将你救出来,如果我做不到,我只抱歉。”徐飞龙一副咬牙切齿完这话。
“你……”
“请多珍重,我走了。”他一面一面向后退。
“活命阎王…”
徐飞龙转向智永冷冷一笑,阴森森的道:“道长,你听清楚我的话了?”
智永也阴阴一笑道:“贫道听清了。还请三思而行,失去一个爱你的人,那将是终生的憾事。”
“失去固然痛苦,但失去有时候也是必须的。”
“贫道认为,你何不采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
“何谓两全其美?”
“本教将浑王逐出本地区,你带了你的爱侣和朋友也远离南京地界,不管我们的事。”
“抱歉,我如不与浑王在这里做个了断,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
“贵教中力主接纳浑王的人真不少,因为他的确是下少见的将才。你们忽悠人的才能很够,但却缺乏有经验的将兵之才,这就是贵教那些反对接纳浑王的人,举棋不定难决取舍的原因所在。因此,希望能侥幸除去我。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你们了。”
“你……”
“我告辞了。”完徐飞龙向后急速后退。
“慢着……”智永老道急叫。
“周郎……”冷魅修罗凄切地叫唤。
“这家伙软硬都不吃,可恶!”智永老道恨恨地咒骂。
徐飞龙急速后退而走,迅速脱离现场。
他已经经表明态度,很可能引发老道们的杀机,有冷魅修罗在,他受到牵制,冲突起来必
定吃亏受制于人,所以他急急撤离。
远出百来米,他仍然听清了智永老道的咒骂,心中冷笑数声,突然展开轻功,像流光逸电般冉冉而去。
智永老道大吃一惊,骇然惊呼:“咦!这辈练的是什么轻功?速度这么快!可能吗?”
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名老道突然长身而起,接口道:“如果不可能,他凭什么跟我们斗?”
“他走了……”
“不,他不会走,他只是要重新侦查,今晚他一定来冒险救人。”
徐飞龙果然被老道料中了,并未返回茅山镇。在清虚院附近潜伏侦查,一个多时后方悄然溜走。
徐飞龙返回永福客栈,已经是下午了。
镇中谣言满飞,沸沸扬扬形势大好。
到三圣宫一带侦察的人已经经回来了,并未发现有人拦截,老道的眼线必定已经将他们侦察的动静向上呈报了。
客栈中,徐飞龙的房内人们往来不绝,他分别与群雄相商,决定了行动大计。
最后进来的人是鬼见愁,递给他一幅手卷,笑道:“你所要知道的都在图上了。可是,我就看不出有何值得怀疑的处所。”
他接过图卷,并不急于打开看,道:“图可靠吗?”
鬼见愁拍拍胸膛道:“不是我敢夸海口,绝对可靠。那地方附近数十里,我这些年来也曾走过不少进。绘图的人,乃是我安在此地的暗线,多年来从没活动。他对那地方十分熟悉,几乎一草一木他也可以绘出来。因很详尽,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先行谢过。”
“你打算……”
“我在见到浑王之后,再告诉你,眼下还请在心理上,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今晚大闹清虚院。”
“什么?去吵醒那些无用的香火道人?”
“声些,须防隔墙有耳。”徐飞龙指指屋:“人质囚在清虚院,今晚必须把人救出来。”
“真在清虚院?”鬼见愁低声问。
“千真万确,我已经经探得一清二楚。”
“这……”
“你先返回房里准备晚餐,我还得与奎大哥商量商量。”徐飞龙微笑道。
掌灯时分,浑王没有来,连姬老庄主也不见踪迹。这表示浑王无意接受谈判,姬老庄主未能服浑王前来。
所有的客房门都关得紧紧地,群雄都在房中整装待发。
半夜,徐飞龙的客房窗门悄然而开,黑影穿窗而去,闭好窗跃登屋顶,会合了三个黑影,隐没在茫茫夜色之中。
其他的人也先后出发,走上了至清虚院的道。
对面的井旁暗影中,闪出一个店伙计打扮的黑影,鬼魅似的越墙而出,到了店里的偏辟角落。
廊下闪出一个黑影,低声道:“都出去了吗?我们也该走了。”
店伙打扮的黑影拉住了对方的手臂,低声道:“出是都出去了,吕香主,我看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
“他们半夜才出发,不嫌晚了些?”
“晚什么?用轻功赶路,到紫气峰不用一个时。”
“问题也出在此地。侦察院仅有姓周的一个人前往,其他的人以千幻剑、狂丐为首,侦察三圣宫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就算他们立即赶到,那些未到过紫气峰的人,确定袭击的方位,岂是一时三刻工夫可以办得到的?再分头潜入,又得花多少时间?等他们发起袭击,岂不是日上三竿了吗?”
“这……对呀!”
“所以有问题,恐怕是他们的诡计。”
“你是,他们志不在救人?”
“对的,姓周的不知在搞什么鬼?”
“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志在浑王?”
“但方向的确是紫气峰。”
“姓周的他……”
“他第一个先走,我亲眼看到他会合了千幻剑父子三人一同走的。”
“那……”
“吕香主,你快将可疑的消息传出,我猜想我们恐怕中了他的圈套,三位法师的安排恐怕将劳而无功。我去通知镇上的人。要教他们严防意外。”
清虚院里里外外安静如以往,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该怎么变,直至破晓时分,道人们开始早课,仍未发生意外变故。
唯一有异的是,这晚上气候骤变,院被大雾所笼罩,几乎对面不见人。
而袭击的人却在四周里外飘忽不定与黑雾漫的清虚院保持安全距离,自始至终不曾接近半里之内。
刚发白,人便都撤走了。
大队人马在晨光中进人茅山镇,眼线方发现走在前面,与千幻剑和南京双雄走在一起的紫衣人,是奎文昭而非徐飞龙。
永福客栈内一阵好忙,各处都传出轻松的谈笑声。
但所有的人都绝口不谈夜袭清虚院的事。
洗漱、吃东西、休息,群人再次出发,这次去的是四平山。
四平山香堂秘坛昨晚只留下几个高手警戒,其他的人都由三法王率领,至清虚院布下死亡陷阱。
要拿下徐飞龙,更准备一网打尽以千幻剑为首的江湖群雄,只可惜白费了一番心血,不但徐飞龙捉不住,群雄一个也没有落网。
而当晚的半夜时分,香堂东面十来里的山谷有了巨变。
四平山形如其名,山顶平坦一望无涯,上面有村落、田野和树林。
从四面伸出的山尾不是平整的,犬牙交错的山麓线,形成错综复杂纠缠不清的丘陵,其间隐藏了不少山谷和与世隔绝的盆地。
登山的道很多,这座平顶山并不寂寞。
东面共有三四条登山道,每一条都从不同的山谷向内延伸,再蜿蜒上升,沿山岭脊线盘旋而上。
沿途古林参,除了鸟兽之外很少行人。但不论走哪一条路,决不会走错路,不上就下,简单明了。
一条道通过一处圆丘形的山麓,开始逐渐向上延伸。而在上升处的右方,岔出一条的山间道。
这条山间道很窄,但路面野草不多,可知是经常有人走动的重要通道。
道延伸至一处平坦的山脊,然后向北降至下面的山谷,谷中溪流一线,可看到
三四座茅屋,和溪两岸的一些田地。
春,这一带岭脚一片锦绣,映山红把岭上岭下点缀得成了花海。花季一过,连绵风雨残花满地。
这就是残花岭了,取名的人不知是谁,反正本地的人都不知道,外面的人那就更是一无所知,大概只有取名的人心里明白。
这略带伤感诗意的地名,总比本地人称的东岭脚好听些,这东岭脚的名字可一点也引不起过往旅客的兴趣。
当永福客栈的江湖人在吃饭时,底谷东面三四里的山径上,一位背了行囊的旅客,正孤零零地走向寂寞荒凉的山区。
野犬的长号与夜盈的啼声此起彼落,这人就在夜色苍茫中消失在山林间。
这条路上夜间没有行人,如果有,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底谷的农舍主人是张老实,朴实的外表也的确给人老实的感觉。
其他就是他的老妻,两个傻乎乎牛高马大的儿子。
四间茅屋都是独间,依山脚而筑,屋后的陡坡其实与绝壁差不多,但由于草木丛生,爬上去也并不难。
斗转星移。黑影从岭慢慢下降,藉草木借力,缓缓降到谷底,降下处恰是四间茅屋的中心点,无声无息像是落下的鸟雀。
茅屋灯火全无,寂静非常。
黑影先沿壁根一带摸索,希望能找到可疑的地方。
但他失望了,壁根一带长了一些灌木,找不到什么可疑的。
黑夜间视线有限,这样暗中查看事倍功半,甚至是枉费力气。
但黑影却极有耐心的探索,分段往复搜查,最后,在最外侧的一座茅屋后,看出了
异样。
这里有一个大坑,里面有焚烧后遗下的灰烬。
黑影无声无息地到达茅屋后,慢慢绕至屋前。
木门紧闭,两侧的窗也关得紧紧地。
这种古老的茅屋如果门窗都关闭了,想进去还真不容易。
屋顶草层厚实,开窗也得花不少工夫,厚实的大泥砖,挖一个洞也要费大半。
黑影知道无法潜人,知难而退,到了第二座茅屋后,开始暗中准备。
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先以干草砌一个窝,中间放下一包爆竹的黑色火药,再埋上一
根编得松松的干破布条,点燃布条的另一端,立即回到第一座茅屋的门旁,飘然上升,蝙蝠似的藏身在屋檐下。
他这样来来去去,自始至终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四间茅屋的前面有一处晒谷场,地面结实光亮。尤其是第一座茅屋的前面,
通向大门的一段更是光滑,所以黑影选择这座茅屋。
广场的前端,有三四株大树,如果留心,可发现中间那株大树下伏著一个黑影。那是警哨,从谷下接近茅屋的人,都逃不过警哨的耳目。
人侵的黑影早已经发现树下伏着的人,知道无法接近,因此不加理会。
不久,蓬一声轻响,火光一闪,火焰上升。
布条燃至火药堆,火药引燃了干草。
树下伏着的警哨一蹦而起,奔向火苗吞吐处,燃烧干草的草枝爆裂声清晰可闻,即使没看到那一阵眩目的火药爆燃的闪光,也知道失火了。
警哨立时发出一声警啸,折了一根树枝,快速地扑打灌木丛中的熊熊烈火。
四座茅屋的沉重木门都打开了,共奔出十二名衣衫不整,但都带了刀剑兵器的男女。
张老实一家五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倍以上了。
“怎么会失火的?”第一座茅舍奔出的一个女人,用尖锐的嗓音高叫道,向火起处奔去。
所有的人都用树枝扑打,浓烟大起,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
“有火药味,有人纵火。”一名大汉讶然叫道。
女人还没把话听完,倏然转身飞掠而走,奇快绝伦,闪电似的向门口冲去。
屋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老女人大概是知道不妙,冲得太急,距门不足一丈,冲
势似乎更快更急。
一个黑影突然从漆黑的屋内向外飞跃,双方恰好在门外遭遇,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老太婆可能是急疯了,也可能确实已经认定是敌非友,一声沉叱,反掌斜拍直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