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杨娟迷惑的打量着徐飞龙,道:“我很难相信你是个高手,可是事实又不能不信。但我还是要亲自试试看,过来。”
完,离座而起,伸出纤手,她这手晶莹红润,倒是真不像个练武的人。
一名仆人赶紧拿了条凳子过来。要紫燕杨娟要试徐飞龙的深浅,但也不能在这动手较量,不过紫燕杨娟有招啊!她想的是扳手腕。
徐飞龙这时候也不得不应战了,不然肯定要被人视。于是笑道:“姑娘手下留情。”
两人肘相抵,双掌扣实。但徐飞龙的手臂要长些,却是要吃点亏,只能将手肘后移,手臂成为斜臂。
李大胡子则权充做证人,一声令下,两人内劲齐发,筋肉开始绷紧。徐飞龙一搭上对方柔若无骨的手,尚未来的及打动攻势,柔若无骨的纤手却已突然变为一只大铁钳,汹涌的潜劲如山般朝他的手上压来。
徐飞龙逐渐发劲,不久,便发觉自己已经可控制对方的手了,毕竟比扳手腕女人的耐力确实要差些。
徐飞龙并不进攻,适可而止。扳平,要扳得漂亮并不容易,必须不露形迹,以免令对方难堪。徐飞龙心中有数,外表看他已经用了全力无所保留,其实徐飞龙只用了五成劲。旁观的人只看到徐飞龙咬牙切齿,额上青筋跳动着,根本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一双手形成拉锯,谁也没占上风。
紫燕杨娟再次加力进攻了,内劲倏发如潮,只片刻问,便将他的手扳下一些。众人喝采中,徐飞龙的手却重新上升,恢复了原状。
紫燕杨娟收劲,一笑放手道:“你的内功火候已经可完全控制内劲收发由心了。请问令师尊姓大名?”
“家师是姓成,人都称他为成伯。你们肯定没听过”徐飞龙泰然地答道。在江湖上难免会被人问师承来历,徐飞龙早已经习惯了。
众人都表示没有听过这号人物,紫燕杨娟再问:“令师眼下在何处?”
“他老人家已经在几年前出门游历去了,至今音讯全无,下落不明。”
“哦!原来如此。徐兄弟,能将你与云墨双奇,结怨的经过来听听么?”
众人的目光都向徐飞龙集中,聚精会神等待下文。
徐飞龙心中一动,暗自嘀咕道:“我自己都没搞多明白,怎么跟你们!”
面上徐飞龙却是淡然一笑,道:“来不值一提,我无意中卷入一件莫名其妙的血案当中,被云墨双奇硬指是凶手,如此而已。”
“云墨双奇竟然没有当场抓到你,真是不可思议。”李大胡子感叹道。
众人听了他的感叹也是一惊,也是不信的问:“云墨双奇怎会让你平安离开,然后再四出追捕你归案?”
“自然是我逃脱了。”徐飞龙理所当然的道。
“你能在九江城大街之中,摆脱了二十几名高手的追袭,自然很了不起。”
“杨姑娘夸奖了。”徐飞龙客气的。
紫燕杨娟听她称她为杨姑娘,似乎颇感新鲜,笑道:“好多年没听人称我为杨姑娘了,我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女儿家啦!”
“姑娘将我叫来,不知有何见教?”徐飞龙问上正题。
“一句话,咱们请你入伙。”黄虎冷冷的。
“入伙?入甚么伙?”
“要你加入咱们七星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大胡子口沫横飞的。
“七星盟?这是……”
“这是一个为江湖主持正义的秘密组织。”紫燕杨娟加以解释。
“我不明白。”徐飞龙摇头。
“哈哈哈哈!”李大胡子怪笑,笑完道:“你听清楚了。你知道,俗话道:若要发,须在穷人身上刮。那些豪门贵族们有的是金银财宝,有的是车马奴仆。告诉你,他们的财富都得来不义,全是些冤孽钱。以本府的前任知府大人来,他是信阳的破落户出身,未出仕前家无隔夜之粮。他从一个七品县太爷升道知府,前后花了二十六年,眼下他是信阳的名门贵族,家有良田千顷,富甲一方。老弟,这些钱从何而来的?难道是靠他那点俸禄。老弟,这些是不是不义之财?咱们准备给他算一次总帐。”
紫燕杨娟噗嗤一笑,打断李大胡子的话道:“李大胡子话太多,不易得条理分明。简要的,本盟的弟兄,就是替那些有钱人花掉不义之财,不但是大大的替行道,也是行侠仗义。”
金钱蝎戚威呵呵一笑,接口道:“人活在世上,强存弱亡。咱们是强者,应该替那些弱者解除痛苦。人死了痛苦也就消失了。”
飞蜈蚣谢信也大笑道:“本来就是的,人死如灯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活着时不享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辛辛苦苦的穷苦一辈子,我可不干。要活,就活个痛快,水里火里咱们不在乎,杀人放火不过是消遣而已。看了那些活得不自在与太自在的人,委实替他们难受,不如送他们早升极乐,也是一大快事。”
徐飞龙听得云里雾里,心道:“这些人到底是疯了呢,还是自以为是呢。”
“我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可白道人却认为我们是凶残恶毒之徒。给我们起了些不雅的外号,比如称他们三人为庐山三凶,哈哈!”李大胡子大笑着。
徐飞龙沉静地喝了一口酒,向飞蜈蚣谢信笑问:“谢兄是否也认为我活得不自在?”
“当然,被云墨双奇追逐,怎么能自在?”
“那么,谢兄……”
“所以咱们要替你解脱,加入咱们的七星盟,咱们也好替你对付那两个狂傲自大的家伙。”
“贵盟是否跟云墨双奇有冲突?”徐飞龙转向紫燕杨娟问,神色不变。
“不错。”紫燕杨娟沉静的,眼中掠过一道冷电,冷冷一笑又道:“黑白不同道,冰炭不同炉,这两个家伙先后已经伤了本盟二十八名弟兄,咱们正积极准备对付他们。众志成城,你一个人势孤力单,多你一个人,本盟也多一份实力,你认为怎样?”
“我暂时还不想与云墨双奇计较。”
“但他们却要找你。”
“让他们找好了。”
“这是,你已经拒绝与本盟合作了?”李大胡子沉声问,推凳而起,长须猬立,不怒而威。
“不要逼他。”紫燕杨娟喝道。
徐飞龙淡然一笑,道:“我不是拒绝合作,而是不愿介入其中。”
“恐怕你已经骑上虎背,别无选择了。”紫燕杨娟颇为烦恼的。
“姑娘是要强人所难,逼我入伙么?”
“这……老实对你,墨飞昨早上方离开九江上航武昌,他在本地整整查了三三夜,方才失望的离开。我昨晚已经放出消息,水陆两途都以专人传信,你在九江藏匿,引墨飞返回九江找你。”
“你这么做肯定有什么计划吧!”
“本来,本盟准备将你请至庐山石门涧,引诱墨飞前往找你。本盟的人布下十面埋伏,要将那家伙埋葬在石门涧中。”
“如果我依旧不答应与你们合作呢?”
“你会答应的。”李大胡子斩铁截钉的,一字一吐,不致令人误解他话中的含义。
“你如果不答应合作,咱们把你捆在石门下,让墨飞去找你,他同样也难逃一死,你也活不成。”黄虎冷冷的,阴阴一笑。
“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呢。”
“不错。当然,我们希望你能衷诚的与我们合作,这样我们双方都有利。你年青有为,在本盟可前程似锦,金银、美女,应有尽有。本盟的戒律,只有一个义字,其他你可以为所欲为。”紫燕杨娟笑吟吟的。
徐飞龙游目四顾,暗中留心周边形势。紫燕杨娟似已经看出徐飞龙的心事,笑道:“你不必胡思乱想了,打消那些古怪的念头。本村可是藏龙卧虎之地,高手如云,你走不掉的,放心吃东西啦!不管你是否肯合作,此事已经势在必行,消息已经传出,明日午前,石门涧替墨飞送终。”
李大胡子离座而起,怪眼彪圆,道:“阁下,就等你一句话了。”
黄虎、金钱蝎、飞蜈蚣三人同时离座,三面一分。
厅外,青影纷现。后堂,刀光闪闪。
紫燕杨娟仍安坐上首,笑脸如花。
徐飞龙吁出一口长气,暗暗叫苦。
“吧,阁下的决定是什么?”李大胡子大声喝问。
眼下貌似答应为好,但徐飞龙又想到系统的提醒是让他逃脱追击,要想反杀的话肯定没这么简单,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能成事的人。难道真去石门涧跟云墨双奇碰面?跟这些人一起,他们是帮自己,自己肯定要冲在最前头,是不是太危险了。
“呀!”李大胡子不耐地叫道。
徐飞龙一挺胸腹,道:“兹事体大。我必须三思而行,且容我一工夫思考。”
他打算找机会离开,毕竟看情况就算没有自己这些人也肯定还是会按照计划去做,自己到时候身处暗处,自可进退自如。
“废话!”李大胡子怪叫。
“反正一功夫应该耽误不了……”
李大胡子不等他完,大叫道:“你这分明是不想合作。那我们到外面院子里道道。”
“且慢!”紫燕杨娟摇手相阻,转向徐飞龙笑道:“我不明白,墨飞的死活,也等于是你的死活,他死你生,你生他死,你还有甚么三思的理由?这是比青白日还要明白的事,你不是故意给自己过不去么?”
“话不是这么,但此事如此重大,不能走错一步……”
李大胡子大为不耐,喝道:“这子岂有此理,先擒下他再。”
黄虎一声长笑,突然伸指急点,身形一闪即至,直取徐飞龙胸前大穴,用的是点穴术,先下手为强。
徐飞龙更快,左闪半步右手疾出,一把便扣住了黄虎的右手,猛地一扭,左手便扣住了黄虎的脖子制住咽喉,喝道:“让路,送我出村。”
双手一接触,胜负已判,谁也来不及帮手,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
李大胡子吃了一惊,讶然问:“这子好快,我来对付他。”
“谁敢上?我先杀了这头黄虎。”徐飞龙沉喝。
“这样你也活不成。”紫燕杨娟冷冷的。
“你们盟里不是都是讲义气的兄弟么?难道就不顾这黄虎的死活了?”
正想冲上去的李大胡子一怔,不敢再进。
紫燕杨娟脸上重新绽起明媚的笑容,挥手道:“送客,让他走。”
“三爷,你……”李大胡子急叫。
“我放他走,没听清么?”紫燕杨娟语音冷厉。
“这……属下知道了。”李大胡子欠身答道。
飞蜈蚣领先出厅,向外大叫道:“弟兄们退!送客。”
青衣大汉们纷纷退去,外面人影俱分。紫燕杨娟仍然安坐不动,伸手向外虚引道,“,你可以走了,没有人拦你。”
徐飞龙反而一怔,做梦也没料到居然这般顺利,迟疑的道:“杨姑娘,那我就谢谢了。”
“你快走吧,以免本姑娘变卦。”
“再见。”徐飞龙转身挟着黄虎向厅门走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紫燕杨娟欣然一笑,放在桌上的手一场,一枚谈谈针影从桌下飞出,一点声音都没带起,而且几乎难辨针影,针一闪即没,隐入徐飞龙右腿弯。
徐飞龙只感到腿弯痒痒的,起初并末在意,想伸手摸摸,但双手都抽不出来。
刚推着黄虎跨出门口,他突觉眼前一黑,一股昏眩感无情的袭到。
徐飞龙吃了一惊,立知不对,急忙运功,岂知手脚一软,力道全失,身躯一晃,不等他运功抵抗,已经摆摆晃晃的向后栽去。
李大胡子凶悍如狮。一纵而上,不等他倒地,一把劈胸将他抓住,一劈掌下。
“不要打他。”紫燕杨娟急喝。
李大胡子及时收劲,扭头问:“三爷,是不是马上押赴庐山?”
“不,早着呢。墨飞接到消息赶回,该是两后的事了。等埋伏布置停当,再押送前去未晚。”
“那先囚在水牢之中?”
“不,送到后院,我要劝劝他。”
“是,不过,这子花花心思多得很,三爷可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