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廷修的身子倚在椅子的靠背上,脸上的神态显得十分之安详,那是一种历经了漫长岁月之后的宁静。
乌廷修已经浑浊的眼眸中,带着一种超越一切的漠然,仿佛可以平静地接纳一切:“为了完成威加勒斯大巫师的遗留下来的使命,我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了……如今看到你们一个个萌芽在接连出现,我感觉我的使命似乎马上就能完成了……威加勒斯大巫师赐予了我几千年的寿命,但是却让我的心头一直压抑着……现在好了,一切都有了曙光……”
林维只是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接话。
“林维,我知道你的心头一定有着一些疑惑,但是很抱歉,有些疑惑我无法为你解答……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也不知道答案……威加勒斯大巫师,我永远猜测不透他的想法……”乌廷修顿了一顿,看向林维的眼神中饱含着一股深意,“我只能告诉你,努力的去修行,世界很大,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和……精彩。巫师大陆,才是你们这些孩子最终的舞台……”
乌廷修看了一眼菲琳索娅:“你和菲琳索娅早就相识,这个我知道……如果硬要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是曾同属于暗影之森这么简单……”
菲琳索娅闻言,心头一跳,乌廷修现在的话,她一时间也没有明白。
倒是林维表现的很平静,一脸风轻云淡的神色。
“嗯……”乌廷修突然看向了菲琳索娅,“菲琳索娅,你先出去……”
菲琳索娅张了张嘴,似乎想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只是对着乌廷修微微地欠身,然后看了林维一眼之后离开了房间。
“菲琳索娅是我目前唯一的后裔……”
乌廷修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
“嗯?!”
林维略有些吃惊。
按照常理来,存活了三千年的乌廷修,按理应该后裔繁多,分族林立才对,可是为什么只有菲琳索娅一个后裔?
“似乎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乌廷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出意外的笑容,这个笑容中,有讽刺,有落寞,有妥协,“你不是觉得,作为一名三级巫师,庇护一个家族对于我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林维闻言,对着乌廷修默默地点了点头。
“确实……”乌廷修呵呵一笑,但是笑容很快收敛,“常理来,确实是这样……可是……超越巫师境界本身的漫长寿命,是需要代价的……”
“代价?!”
林维瞬间明白了乌廷修的意思。
“乌廷修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通过某种方式牺牲了自己的后裔吗?”
林维眼中的神色也略微浮现出一丝冷意,为了遵循威加勒斯大巫师的命令,乌廷修几乎失去了自己的所有后裔。
“菲琳索娅和塞伊尔实在是太像了……”
乌廷修就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思维仿佛生锈,毫无逻辑地突然出口。
“塞伊尔?”
林维一愣,略微思索一下,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塞伊尔,林维曾经在暗影之森的师兄班赛尼的梦境中见过这个女人,当时林维还将她错认为了菲琳索娅。
“是菲琳索娅的母亲吗?”
林维心头猜测道。
“似乎有些跑题了……”乌廷修笑笑,又看向林维,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你修行的巫师冥想法,是圣光之影……”
林维的心头一紧:“果然,圣光之影和威加勒斯大巫师之间,有着联系呢……”
“是。”
林维没有否认,直接大方地承认。
“你知道圣光之影的来历吗?”乌廷修的眼中浮现出一抹追忆的神采。
“和威加勒斯大巫师有关。”
林维出了心头的猜想。
“没错……确实和威加勒斯大巫师有关……”乌廷修突然一笑,“但是你猜想不到……圣光之影……是威加勒斯大巫师本人修行的巫师冥想法!”
“嗯!?”
林维的心头猛然一颤:“圣光之影……竟然是威加勒斯大巫师本人修行的巫师冥想法?!”
“不错……”
乌廷修点点头:“你是除了威加勒斯大巫师之外,这世间唯一修行了圣光之影的人……当时威加勒斯大巫师将圣光之影留了下来,经过多年的流转,终于到了你的手上……我不明白威加勒斯大巫师的意图,但是你应该知道,你很特殊。”
“特殊么……”
林维的眼睛微微眯缝,瞳孔中尽是思索的神色。
“你虽然同是萌芽,但是从一开始,你就和他们四个人不一样……”
乌廷修叹息一声:“不过圣光之影对于目前的你来,基本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如果你能有幸晋升到传中的四级巫师,那么你将会发现它的恐怖之处……”
林维闻言,默默地点点头。
事实上,林维已经把圣光之影做成了数据模型。
“四级巫师……”
早在刚刚晋升二级巫师的时候,林维就隐约感觉到了接下来的晋升之路中,多了一丝不可用言语名状的东西。
“你应该也知道了吧……菲琳索娅修行的巫师冥想法,脱胎于圣光之影,名为星空轨迹……”
乌廷修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菲琳索娅的身上。
“我知道。”
林维点点头。
“你大概感觉到了,菲琳索娅对于你,有一种特别的眷恋感……大概类似于少年人的情感……”
乌廷修突然一笑,眼中竟然有些宽慰。
“嗯。”
林维没有多话。
“圣光之影和星空轨迹两部巫师冥想法,其实就已经决定了菲琳索娅的生命轨迹……”
乌廷修看向林维的眼神突然发冷:“命运的力量,让你们两个人相遇……”
“您想什么?”
林维总感觉乌廷修意有所指,直接开口问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啰嗦了……”
乌廷修站起身来,一股莫名的气势在他的身上涌动,瞳孔中是凛然的神色:“我希望……你能迎娶菲琳索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