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狩猎祭划定的猎场上空都时不时地会传出信号弹的烟柱,为了方便猎人和营地之间的相互交流,委员会规定了数个基本的信号弹标识。WwW COM正如绿色代表着撤退或救援,黄色代表现任务目标等,在此之上,猎人之间还可以用复合的信号弹传达约定好的特殊信息。这是在没有资本或无需雇佣白色艾露的条件下,猎人之间远距离沟通的最好办法。
黑色的烟雾不在此列,工会没法在黑烟中加入夜间使用的荧光成分,猎场中的黑色烟雾通常都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在距离封尘一队人马几个营地的距离开外,确实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烧起来的是一片稀树草地,也是内沼之中为数不多的能够停留的干燥地面。地面本是给人落脚用的,是时却骤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而现在,地表上可烧的东西几乎都烧尽了,火焰正在徐徐熄灭,剩下一片焦黑的有些灼热的泥土地。
引燃地面的始作俑者是一个青年人,一身黑色紧身衣,头束在脑后,手持着一把非制式的长刀,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六个正在苟延残喘的见习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沙如墨还能勉强抬起头来,这个青年虽是潜行装束,但却丝毫没有隐藏自己行迹的意思,他的面上不带任何遮掩,狷狂的面上一对剑眉傲然挺立,让人印象极为深刻,“偷猎者吗?还是参赛选手?那辆飞空艇也不是猎人工会的救援艇,你们就是乘它偷渡过来的吗?”
“鬼,搞清楚状况。”黑衣青年人身旁,另一个打扮稍简的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现在躺着的可是你们,这里只有少主问话的权力,少主叫你开口的时候,你才能开口。”
“少主……是某个家族的精锐吗?”矮的沙明海手上持着的铳枪,枪托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你是他们的头儿吧?”青年人用黑靴子踢了踢脚下的沙如墨,“你来告诉我,你们的委托内容是什么?”
“我们的委托内容?”沙蝎训练营的男孩露出一抹扭曲而坚毅的笑容,“都写在营地的看板上了,你们若是想要知道,可以自己去看啊。”
“咚!”青年人面无表情地一脚踢在了沙如墨的头上,少年整个人横飞出两三米,换了个姿势重新趴下来。
“算了,谅你们这些见习生也接触不到什么重要的委托,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青年人慢条斯理地,“要我的话,你们就是运气太差。”
按照庄家的原计划,庄暮和与他同行的精锐猎人们本该在内沼深处降落,经过一番伪装后重新融入进挑战祭的队伍中。然而不意刚一降落,便遇到了探索中的沙丘队。见习生们接了探索任务,正卯足了劲向沼泽深处前行,在沙如墨的带领下,他们的深入范围已经远远过了委托书上给定的界限。不过沙蝎队从来都不是死守委托规则的好好少年,若非遇见了庄暮一伙,他们也许还要继续深入下去。
双方人马在互相毫无准备的前提下接触了,见习生们只是好奇内沼深处为什么会有飞空艇存在,嘴快的沙明海多问了两句,却被庄暮误以为是情报泄露,打算先下手为强。于是黑龙号的侧舷急急打开,对舰的燃烧弹射出了两颗,让这片草坡瞬间化为了火海。两名见习生当场昏迷过去,另外的四人也被两个强得离谱的陌生人实力碾压至此。
“少主,这些鬼要怎么办?”随从低声问庄暮道。
“等等!”尽管对对方的身份和来意完全不了解,但少年们还没眼拙到看不出对方神色中显而易见的杀意,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沙如墨用尽力气叫道,“我们的任务是探索营地向南二十五公里,重点是怪物生态和安全路线,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
对方青年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对他的吐露做出反应,“留着总归是个麻烦,你看着处理吧。”
“你是要问我们的核心任务吗?”沙如墨咬咬牙,“我们虽然并没有资格接触到高阶的委托,不过在先期的大面积探索中,一般的块猎场都会被马上忽略,大部分的资源都会被倾斜到一些地形和植被有特异之处的位置上,有传言称,工会在寻找的是一具古龙种的完整骸骨。”
“哦?”庄暮来了兴趣,“只是见习生而已,居然能猜测到这种程度吗?跟我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少主……”随从劝阻道,“我们的时间……”
“不用担心,挑战祭才开赛不到四十八个时,猎人工会理不出什么头绪来。”青年人将战刀放在手中把玩,“我们自己寻找线索也需要很长时间,与其和他们争来抢去,不如借助工会的力量。”
沙如墨单手撑地,换了个姿势箕踞着:“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与任务和比赛动向有关的我都想要听一听。”见习生重伤之余,强撑着身体和精神与自己对话,却能在言语中不失逻辑,神色也冷静的可怕,这类的少年或许真的能知道些什么也不定。
“队长!”沙明海在一旁激愤道,“这二人明摆着就是来破坏挑战祭的,我们不能把比赛的情报透露给他!”
“工会在这场委托中动用了数架大型工程机械,”就像没有听到同伴的警示一样,危机中沙如墨的脑子飞地运转着,“有一架起重机还在大本营中失控了,造成了不的影响,机器也损坏了,但委员会并没有放弃它,而是积极地在猎场中寻找材料进行修复……”
“些我们感兴趣的。”庄少主粗暴地将他打断,青年人的脸上逐渐生出不耐烦的表情。
“我们营地一共布过四次探索任务,其中有三次大方向都是南偏西。”见习生队长语加快,“或许上位的猎人已经知道委托目标的大致位置了。”
“在西方?”庄暮的随从眼神一亮,却被少主盯了回去,不敢吭声。
“不,”少年将这一细节看在眼里,又试探性地问,“你们来时,有没有见到身处猎场中央的‘一号营地’?”
“不要想着套我们的话。”庄暮低声,“你们能给的情报,这个猎场上其它的猎人照样能给。”
“好吧,”目的被识破,沙如墨也不见沮丧,他低声,“大型任务的初期探索都是网状的结构,探索路线纵横交错,才能在猎场中打通更多的行动和逃离路径,而我所在的营地应当就是‘纬线’。”
“只要找到和我们探索方向不同的那根‘经线’,整个猎场的探索意图也就……”
“就是现在!”一道怒号突兀地盖住了沙如墨的讲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