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跪个半时吧。”她淡淡完,玉臂一挥,长长的浴袍拖曳在地面上,只露出少女晶莹白皙的一双脚,慢慢的,有如踩着谁的心脏般,碾压似的走向门口,每一步都把时间拉得漫长,姑娘们头都不敢抬,只能听到她脚步声渐远,心脏沉重跳动……直到她合上了门,姑娘们才长呼一口气,擦擦额上的汗,面面相觑。
“柳柳这是怎么了?”
“立威呢吧……”
“我看倒是在撒气。”?
“不会是她自己看上那男人了吧?”
“噗嗤……怎么可能,那可是柳柳!她眼中除了钱还有什么?”有个姑娘忍不住喷笑,不知是嘲是夸。
姑娘们深以为然,话题戛然而止。柳柳那心硬的会看上男人?整个基地都会被吓塌吧!!!
扶着栏杆走在木质走廊上的柳柳不知有人在背后腹诽,只觉得怒气烧着胸口,比她刚刚生闷气的时候还要气得厉害。明明她们的提议正巧中了她想收拾某人教训某人的心思,可偏偏看着她们的嘴脸就来气,一听到她们要去争白恒远那浪荡子的注意力,她就恨不得把那酒全洒她们脸上把酒杯拽在巧巧身上。
她表情阴沉之极。
眼前闪过那一张张美丽的玉容,她们自信又张扬,心机深沉又积极进取。柳柳又回想起顾莲那张在她心里平凡的一塌糊涂的脸,脚步愈快了起来,连路上有人跟她打招呼都没注意,柔媚的容颜如雪一般冰冷。
顾莲那个蠢货……
蠢货蠢货蠢货!!!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她千万遍,迈着大长腿大步走下了楼梯。
就她那傻样儿,怎么跟这群头脑精明长相鲜妍的姑娘们争?保不齐白恒远走人的时候顺手就拐带走了几个妹纸,以宿家对他们百依百顺的态度,那必然没有问题,不定还举双手双脚欢送呢。
到时候有她哭的份儿!柳柳银牙暗咬,烦躁的想揍人。
漆红的木质楼梯弯绕盘旋,底下一桌桌颇有格调的木桌旁坐着男男女女,话的声音低低的,宛如图书馆中互不打扰的絮絮讨论声,然而那声音又因为轻而带着几多暧昧与旖旎。暖橘色的灯光烘托着炽热的气氛,拘束文雅的谈话里,隐隐能听到衣裙窸窣声与缠绵的亲吻声,细细一寻,却又因人人眼露亲密而表情克制,一时又无法捕捉。
靠西边有个台子,美人儿摆着纤细柔软的腰肢,随着犹若香粉胭脂般缠绵入骨的夜曲舞蹈。尽管她们穿的并不稀少,可那指尖划过腿的刻意迟缓,抬腿时隐约露出的雪白,转身时扇子般柔媚铺开的黑与生魅惑的眼神红唇,一点一滴地勾勒出火热的气氛的轮廓,仿佛每一次跃动都在为那隐隐燃烧的火盆添火。
不露骨,却足够香=艳。
离那台子不远不近的一处阴影里,一名年轻男子歪坐在柔软的暗红沙上,旁边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地贴在他身旁,轻声谈笑着,若有似无地勾引磨蹭,眼神带着痴缠。
这份痴缠五成真五成假,盖因那男子实在是诱人。
他似笑非笑地歪在那里,容颜俊秀,举止从容,懒洋洋的笑,温柔中又带着痞气,偏棕的皮肤为他的秀气添了几分坚毅,而看似毫不推拒谈笑自若,实则牢守心房去留无心的态度,更是激起姑娘们攻坚的野心与收服的渴望。
然而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双眼睛,明亮如珠玉,只是轻轻一笑,旺盛的活力便如同碎银水晶迸溅而出,流光溢彩,耀眼夺目得叫人心动。明知难以得到,仍然让被惊艳到的人忍不住想要将这份勃勃生机紧紧攥在手里,不停地索要、索要、索要,逼出更多的热情温柔与野火,然后全部据为己有,吞噬啃咬咽下,让那份明亮灼热燃烧身体的每一部分。
两个姑娘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只是简单几个试探,已经知道这人不好攻克。明明举止风流不羁,光是用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便能勾的人心醉神迷,嗅觉灵敏的姑娘们只是耸耸鼻尖便能嗅出他久经风月,本应话喝喝酒摸摸手,顺理成章的行那你情我愿的好事儿,偏生不知为何,又感到一层隐隐的阻力,这感觉矛盾之极,对着这张含笑风流的俊颜,两人难得有种无力的感觉。
可这矛盾难解又促成了这男人新的魅力,姑娘们心里又爱又恨,然而在越迷离的夜与灯光中,谁又能拒绝得了解这令人怦然心动的谜呢?
没有关系,他们还有一个晚上。
“先生,喝点酒嘛……”媚而软,如入了骨般的黏腻,又在暗淡的灯光中逐渐酝酿出叫人心颤的惑人。
美人儿巧笑倩兮,眼波流转,媚意横生,可偏偏举止又停留在若有似无的接触挑逗中,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一触即离,缠绵往复,一寸寸点燃皮肤,慢慢的攻城略地。
把人弄得不上不下欲拒还迎自古以来都是撩拨人的良方。
酒迷人,乐迷人,美人儿迷人。
不知何处飘来的暖暖香气若有若无地在鼻尖萦绕,扫过肌肤,带来烫热。
白恒远挑了挑眉毛,眼含笑意,来者不拒的就着美人儿的手饮下一杯。他微微仰头,态度散漫,眼角微垂带着轻微醉意,酒滴顺着嘴角滑落下巴,滚过喉咙,迷离灯光下,蜜色的肌肤无端透着性感魅惑。
“果然美酒。”
他低低一笑,尾音悠悠勾起,声线低靡叫人****,竟是一句话就让两个美人儿红了脸。
咚的一声,一个杯子搁在了桌面上。
“白先生好兴致呢,愿意赏个脸喝我这一杯吗?”
一道柔媚动听的声音骤然响起,桌前美丽的少女只着一件鲜红浴袍,雪肤红唇明艳动人,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眼神隐怒,偏偏笑意盈盈。
两个姑娘们身体一僵,旋即更加贴近了白恒远,眼神带着点点挑衅和看好戏的意味:“柳柳也是来认识认识白先生的吗?”
“没想到白先生给这般有魅力,连柳柳都要敬酒呢。瞧这急匆匆的,晚一步换个衣服,我们还能把白先生给藏起来不成?”她掩嘴吃吃一笑,笑意醉人,明知她在嘲讽人,偏偏让人气不起来。
白恒远望着柳柳,眼神一闪,笑容不变,拿过酒,懒懒举了举杯:“多谢柳柳姑娘。”却没喝,象征性地举完就搁回桌上了。这动作让两个姑娘噗嗤笑出了声,嘲笑似的看着被扫了脸面的柳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