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朋友?”
只到别人大腿的不点在独自转了大半圈以后,刚刚爬回二层,就遭受到了大姐姐的调戏。
阿瑞黑润的大眼眨巴眨巴,扫了一眼嬉笑的大姐姐们。
无视。
绕过去。
“唉,跑什么呀……”嘻嘻笑声中,一只玉手捏住了阿瑞,不让他走。
“这孩不是刚刚在外面的那个吗……”
“啊,他不是被柳柳捡走了吗?”
“柳柳的客人啊……”
几个姑娘们互相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将朋友团团围住,你一只手我一只手的捏捏揉揉调笑起来。
柳柳出身和地位让她们表面上敬着,背地里厌着,这大概也是基地里的制衡之道。可以想见,烈火烹油过后,柳柳下台的时候,她的下场不会比古代锦衣卫头头好多少。
所以虽然她们不敢当面地反抗,但是背地里欺负欺负这么生嫩羞怯的朋友什么的,真是毫无压力。
“放开我……放开……”
阿瑞左躲右闪,不一会儿就眼泪汪汪,脸蛋被人蹂躏了不知多少下,还有姑娘笑嘻嘻地把大红唇印在他的脸蛋上,得意地笑。
好恶心……
“给我放开……”
阿瑞啜泣着低声呢喃,脸苍白而惊慌,呜呜咽咽的样子,让人有种不欺负白不欺负的感觉,姑娘们嘻嘻哈哈地,哪有一个当真。
恶心透顶……这里全是毫不遮掩的欲=望的味道……
“再不放开我……”
阿瑞哽咽,一抽一抽地躲闪。
“就怎样?”姑娘挑眉,笑得肆无忌惮。
这里……脏死了……如果不动手,会被丑陋的欲-望吞掉啊……
“就……杀了你……”
阿瑞流着泪,秀气清瘦,然而就在抬头的那一刹那,乌黑的眼珠中冰冷一片,充满杀机。
“啊哈哈哈,杀我?来呀……”笑声戛然而止,美丽的女子瞠大了眼睛,笑容还来不及收回,捂着胸口,手上沾满了滚烫的鲜血,震惊地看着他,像是不能理解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倒在了地上。
死一般的安静。
然后,尖叫。
“呀——!!!”
女子们回过神来以后,出了刺耳的尖叫。她们纷纷退后,逃跑,恐惧地叫喊。
“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九鸳死了!”
声音却淹没在音乐中,音符饕餮着所有绝望。
阿瑞脸上还带着泪珠,脸是那样的无辜委屈,然而那双的手却有力的抓着枪,砰、砰、砰,不急不缓,准确地打中每一个逃跑的人,无一遗漏,如同老猎手捕捉猎物,精准的可怕,也……冷静的可怕。
待到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距离方才闹剧一般的调笑,不过一分钟。
阿瑞的脸在朦胧昏黄的灯光掩映下,半明半暗,看不分明,有如黑暗的爪子牢牢抓住他的脸。
“先生,怎么了……”
音乐正由开场的清丽明艳的靡靡之音转为了激烈的dJ,巨大的声响开启了夜的号角,话的时候若不暧昧地凑近贴着耳边,是什么也听不到的。
醉醺醺地倒在沙上,一双桃花眼迷离醉人的白恒远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朦胧的双眸瞬间清醒。他一把推开软绵绵靠过来的姑娘,眼神锐利地转向二层某个角落。灯光已经应景的调暗,那角落里的一切都是那般模糊,只能看到隐约几个人影。
不对劲……隐隐的不安划过心头,白恒远眯起眼睛,快地起身跑向楼梯。
杀气……稚嫩却又凛冽,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杀气……血的味道丝丝混在空气中……还有那微弱之极的声音,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是消音器的闷响……
是谁敢在这里动手?就算基地底下一片混乱,可是六层不是谁都能来的,来者非富即贵,不可能随意动手……
从受到的训练和之后十几年的厮杀磨练让年轻人有了异常敏锐的神经。他在踏上第二层的瞬间,脸色大变。
硝烟味以及浓重的血腥味……即使是隔着一条走廊,都这么浓郁清晰……
他停下了脚步。
他的异能是远程的,而且只带了一把防身用的手枪。
回形走廊上直通通的,没有任何闪躲的空间,灯光昏暗瞧不清楚,只能感觉到那边隐隐的呼吸声,如同屏息潜伏的野兽,虎视眈眈,血腥凶悍。
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持枪的人,他或许不该多管闲事,早点撤走才是……
这是个很容易达成的决定。
没有利益只有风险,傻子才干。
白恒远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慢慢撤走,敛去所有气息,尽量不去刺激对方。
——然而就在他快要撤回楼梯的时候,一声尖叫响起,打破了平静。
“啊……杀人了!!!”
离他不远处的房门开启,一个姑娘尖声惊叫,恰好音乐到了尾声,正要换到下一曲的时候,于是一扇扇门打开,如同多米诺骨牌跌倒般,尖叫连着一串尖叫,让人想要阻止都不可能。
消音器特有的闷响连连响起,血液四溅,将恐惧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该死。白恒远低咒了一句,伏地身体一个翻滚,躲过奔涌而出的人群,利落地进了一间房间,关上了门,静静旁观。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锦衣玉食的玉人楼姑娘们和养尊处优的基地贵人们惊慌失措,二楼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开门关门锁门,部分人们躲在屋里,离这个角落远的人们则纷纷跑出来,抢着下楼梯。
二楼的混乱转眼间如海啸般冲击着一楼的歌舞升平声色犬马,人们慌乱着站起来,杯盘落地,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玉人楼的管事们脸色难看地出来,片刻,巡逻队赶来支援,让大家安静下来。
——他们还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以为是寻常的打架斗殴罢了。
喝醉酒的人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每年都有争风吃醋、口角之争导致的伤亡事件。
无人的角落里。
阿瑞抱着自己,双眼空洞而漆黑,透着奇诡,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恒远拉开了房门,透过门缝谨慎地观察着周围情况。走廊里已经没有了人,楼下乱糟糟的一片人声,而那个人……还在角落里。他看了眼窗户,这里生的事情不太正常,或许他该跳窗逃出去……
就在他冷静地盘算的时候,忽而听到了走廊拐角处开门声,几个破碎的字句飘了出来,很快门又悄悄关上了。
白恒远呼吸一窒。
这个声音……
不会吧?
她怎么可能会来。
白恒远来到窗边,目测着距离,思绪万千。
理智叫嚣着要离开,可不知为何,手握着窗框,迟迟无法离去。
……万一呢?
万一她真的有一点点在乎他,万一她真的来找他,而他现在走了的话……
千般心思浮在心头,白恒远表情复杂,明知道不可能,可希望却像是装扮成使的恶魔,不停地冲他招手,诱惑着他、勾引着他,挑起无限渴望。
走吧走吧,他烦躁又苦涩地想,自作多情就是病,给治……
就在这个时候。
轰隆声响,整个楼层都震动了起来,白恒远脸色一变:“Fuk!”行动快于思考,他打开门,迅跃过走廊拐角,灵敏地躲过两子弹,踹开那扇门滚了进去,方一抬头。
枪抵在了他额头。
玉人楼一层。
就在人们聚集在一起,因为巡逻队漂亮的制服和彪悍的历史而安心的时候,可怕的声响轰然响起,四处都是炸弹,木质的材料很快点燃,人们的惨叫声、哭泣声、尖叫声不绝于耳,纷纷踩踏着抢着往门口奔去,而巡逻队的人在第一时间从保护者变成了屠杀者,毫不留情地射杀着抢夺生路的人们。
火光蔓延,燃烧着这奢靡的一切。抱膝坐在角落里的男孩儿躲在黑暗里,轻轻摩挲着烫的枪管,望着底下熊熊火焰,乌黑的眼睛大的可怕,表情空白,而嘴角露出清甜笑容。
好美啊……
最喜欢焚烧一切的火焰了……
所有污浊的、肮脏的、讨厌的都没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