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小芹和阿四都因疲倦变得有些恍惚,但两个人硬是***着,马路对面那辆车偶尔会有亮斑一闪,应该是蹲点的警察在摆弄手机。
约摸半个小时以后,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巷口,这人身材十分强壮,却一点也不显威武,原因是他的身体比例很难看,壮大的上半身配了两条短腿,像半堵会移动的小山似的,他的右臂弄了个编织袋子吊在胸前,径直走到了巷口的车旁边,他俯身跟车里的警察搭话,玻璃刚放下的时候他的左手忽然探进去把驾驶室里的警察扯了出来,随手一捏扔在身后,副驾驶上的警察还没来得及掏枪,这人的拳头已经把他打晕。随后他直起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巷子。
这一切的发生只有十几秒,阿四认出那人是雷远征的时候对方已经得手。
小芹此刻睡意全无,飞快地掏出手枪,撒腿就往马路对面飞奔。
“别去!让我来!”阿四喝了一声,他打开车门,把两根钢棍顺到车外,小芹已经来至马路中间,阿四心里起急,又怕暴露了小芹,低沉地嘱咐道,“别跟他说话,直接开枪打头!”
小芹把子弹上了膛,几步奔到了巷口,这时雷远征就站在四合院门口,小芹躲在暗处举起了枪,这个距离下她有七成的把握能击中对方头部。她和雷远征也算交过手,清楚此人的危险性,可是作为警察,遭遇犯罪嫌疑人没有亮明身份,也没有发出追捕警告就直接开枪是她不能接受的。
这么一犹豫的工夫,雷远征进了四合院,接着里面有灯光亮起,小芹举枪跟进,她站在院子门口发现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正当她准备潜伏过去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冷笑了一声,小芹大惊,再想扭头已经太晚了......
阿四情急之下把钢棍一起抛出车外,随即身子一扑匍匐在了地上,他摸着钢棍以后双臂使力,整个人像弹簧一样竖了起来,小芹消失在巷子里以后没有听到枪声阿四就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咔咔地冲过马路进了四合院,然后他就在院门口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小芹。好在她看上去呼吸匀称没有生命危险,阿四的脸阴沉得像是六月的雷雨天,他拨动双棍站在客厅门口,雷远征那巨大的身型正在那堵破烂的墙边翻检着,听到身后怪异的动静,他蓦然回头,和阿四来了个面对面。
两个人都有些意外,阿四没想到雷远征真的会来,雷远征则是没想到在对付了两拨警察之后居然还有正主在后面,起初他并没有发现小芹,在端掉巷口的蹲点警察之后他已经放松了警惕,但是战士的特殊预感告知了他后面还有人虎视眈眈,他打开客厅的灯后快速转身躲到了墙边,***起到了作用,小芹贸然冲进来也被他顺手打晕了,但乍见阿四,雷远征也感到几分头疼。
阿四站在门口,森然道:“你找什么呢?”雷远征犯险回来,显然是遗落了重要的东西。
雷远征这时终于看清了阿四此刻的模样,他瞄了几眼两根钢棍,讥诮道:“伤得不轻啊。”
阿四回敬了一眼他挂在胸前的右臂,淡然道:“彼此彼此。”
雷远征眼里凶光闪烁,道:“这里的东西是你拿了?”
阿四故意用调笑的口气道:“你说说是什么样的,我想想。”
雷远征笑了:“不是你拿的,你根本不知道这墙里藏了什么东西。”
阿四也不再扯皮,道:“不管什么,你拿不到这我就放心了。”
“你让开,我放你一条生路。”雷远征阴恻恻道。
阿四道:“可我没打算放你。”
雷远征掏出他那把铜柄的壁纸刀,格楞楞地推出了刀刃:“你这是逼着我杀你!”
阿四索性把全身的重心都依靠在一侧的门框上,把右手的钢棍横挡住门口,嘿嘿笑道:“你少了一只能用的胳膊,我可是多了两条又长、又粗、又硬的腿!”
雷远征判断了一下局势,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火拼他的胜算更大,阿四行动力严重受限,雷远征想走很简单,只要打破窗户阿四就没的追,而且他也在考虑这个方案——在这种时候,雷远征不太愿意打没有十成把握的仗。
阿四见他眼珠乱转,冷笑道:“当然,你也可以打个狗洞钻出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雷远征,他挥舞着壁纸刀冲了过来,在离阿四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就地一滚,刀尖由下而上朝阿四的肚子刺来,这是他的战略,你的棍子虽长,但贴身格斗也使不上力,那我就跟你打近战!
然而阿四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手,雷远征身形一动他已调整了握棍的姿势,待对方身子刚起,棍子头就砸在了雷远征的胸口。
“咚——”
“噗——”
阿四的棍子把雷远征捅出去一个跟头,雷远征的刀刃也在他腿肚子上划了一个大口子。
两个人一合即分,各自受伤,雷远征起身揉着胸腹,看着阿四的腿血流如注。
阿四倒是很淡定,他不方便下腰去包扎伤口,干脆听之任之,道:“黄金侍卫的血是流不尽的。”果然,那血也很快就自动止住了。
雷远征勃然道:“你真以为我怕你?”他单手抓起一个皮墩掷了过来,阿四急忙挥出棍子挡开,受了这一震,他差点跌倒在地上。
雷远征尝到了甜头,把墙上的背投电视扯下来像扔飞盘一样丢了过来。
阿四靠在门框上,一只手得保持平衡,他砸飞电视身体也被撞得一个趔趄,雷远征趁机再次扑上,刀子深深地扎进了阿四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