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罗森这冷彻的声音传入萨弗隆的耳中,配合他那苍蓝的幽火,显出几分惊悚的模样。
萨弗隆顿时警觉起来,他清楚眼前这名骷髅英灵的职阶应当是暗杀者,这类职阶对于召唤者而言是最为致命的一种英灵,他们有着诸多手段能够暗杀掉召唤者,有些甚至能够在某种程度上违背法理,并非白银阶能够简单防御的。
所以,他现在也在全力发动感知力探查周围,试图摸清楚罗森的布置。
前方,六名罗森正以不同的姿态挥舞长剑。
左右两侧,空无一物。
上方,群星闪耀下,也没有任何异样。
下方,早已被熔岩侵蚀的大地冒出火焰,对方绝对不可能从这里进攻。
后方,薇薇安尚未从前一次的攻击中完全恢复过来,只需要留心些许便足够。
萨弗隆确认自己周遭的防御完美无瑕,无懈可击,只要罗森敢发动偷袭,那么他便能立刻反过来掌握主动,给予对方致命的伤害。
但罗森似乎没有采取任何迂回的战术,而是直接冲向了萨弗隆。
这一定是佯攻!
萨弗隆心里暗自嘲笑罗森的迂腐,怎么可能会有暗杀者真的从正面突破,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伪装。
不过随着罗森越来越近,萨弗隆心中的疑惑也逐渐加深。
这骨头架子来势汹汹的模样,难道不是佯攻?
不不不,他区区一个青铜,怎么可能从正面突破自己的防御,这是绝对力量上的差距,绝非任何技巧可以逾越的。
萨弗隆依旧在专注于探查罗森的埋伏,但直到罗森狼骑士大剑的锋芒逼近到咫尺之内时,他仍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偷袭。
难道真的是想正面击破?
现在也容不得萨弗隆多想,毕竟罗森的剑锋已经高悬在他的头上,萨弗隆只能举起炎魔之手与之交锋。
在萨弗隆的身边,暗红色的漩涡出现,这是魔力壁垒混杂着些许法则之炎的防御,罗森的剑斩落在这层防壁上,引起一阵涟漪,但却并未击穿这层壁垒。
当当当当当当——
六道剑痕划过,让这层壁垒有所动摇,但,毕竟有着绝对力量层级的差异,罗森的攻击并未让萨弗隆遭到任何损伤。
“你是没办法击穿这层壁垒的!”
萨弗隆高喊,手中的炎魔之手迸发出炽烈的火焰,似乎要用火焰净化一切。
这一击,罗森再无可避,只能正面承受攻击。
但萨弗隆却并未感到罗森有丝毫气息的紊乱,只有一如既往的沉静,如同早已熄灭火焰的灰烬。
然后,就在炎魔之手即将落下的瞬间,那团无火的余灰中,猛然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萨弗隆看到,在罗森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铃铛。
午夜的钟声敲响,这无人自鸣的丧钟厚重而低沉,似乎正在为某人送葬。
转眼间,罗森手中便凝聚了一根银白的长枪,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立刻就要炸裂开来一般。
“这是路德维希家赠与你的礼物。”
罗森道,手中,长枪掷出。
这零距离的一枪令萨弗隆猝不及防,魔力防壁涌现出更多的熔岩漩涡,紊乱不堪。
但很遗憾,这一道攻击也并未成功击破萨弗隆的绝对防御。
“呵呵,到底还不过是一个青铜。”
铁锤落下,胜负已分,萨弗隆高声宣言。
但,接下来的一刻,却分外漫长。
几乎与萨弗隆的炎魔之手同时,位于他身后的薇薇安也正好刺出手中的血色终末。
处于觉醒状态下的血色终末足以击穿真正白银阶的壁垒,更何况半吊子的萨弗隆,这柄深红的长剑直接穿透了萨弗隆的胸口,灼热的岩浆流淌,却无法融化这柄长剑。
血色的大剑立刻掀起一阵猩红的风暴,自内向外扩散开来。
萨弗隆双眼微微一暗,似乎是在惊讶。
“谁告诉你暗杀者只能自己偷袭的?”
罗森仿佛早已看穿了萨弗隆的思维一般,冷冷地道。
被血色终末直接贯穿了身体的萨弗隆早已没有白银阶的力量,他的气息正以可以感知到的速度逐渐衰弱下去,身上的火焰也渐渐黯淡,手中的炎魔之手也因失去了魔力供给而变回了原本铁棒的模样。
从一开始,罗森所有的行动便是为了掩护薇薇安的这最后一击,毕竟在场众人里,也只有薇薇安能够伤害到全盛状态下的萨弗隆。
所以,萨弗隆的注意力应当时刻集中在薇薇安身上,不应当被罗森所欺骗。
但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萨弗隆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无视罗森的攻击,而暗杀者的职阶又给予了罗森无限的可能,这正是欺诈战术最核心的一环。
到底不过是黑铁阶常用的互相欺诈的交锋模式,只不过罗森与薇薇安在一瞬间达成的默契令这个谎言变得更难以琢磨,萨弗隆这才中招。
“就算你们击败了我,但发条已经归位,再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你们的结局,最终还是死。”
萨弗隆以奄奄一息的声音道。
血色终末作为一柄史诗级的大剑,所特有的效果是能量吸收,凡是被砍中的存在都会被汲取力量,导致使用者在与他人的战斗中越来越强,而敌人则越来越弱,可以算是相当霸道的一个能力。
而吸收了一名青铜阶的力量,血色终末也微微闪耀光芒,然后沉寂下去,颜色变得黯淡几分,似乎是又陷入了沉睡。
“真是无聊的家伙,元素生命看来都是一群不知变通的玩意儿。”
薇薇安将大剑收回背后,看了看已经变成一团余烬的萨弗隆,然后转身看向罗森等人。
“你倒是不错。”
她颇为赞许地看向罗森,接着看向艾雪。
“这姑娘是英灵?还真是孱弱。”
艾雪轻咬下唇,没有话。
接着,薇薇安又看向兰顿与卡莲。
“路德维希家的子和阿玛迪乌斯家的姑娘,这个组合还真有趣。”
兰顿看了看卡莲,而卡莲则欲言又止。
但这个时候,从远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耀眼的光柱直冲际,照亮了安多哈尔的夜晚。
“是那家伙”
卡莲露出了些许心安的表情,但随即,一阵悸动自心中涌现,她手背的烙印,留下了点点鲜血。
“这是”
她感受到冥冥之中,自己与对方的的联系似乎被什么东西切断,再也找寻不到,很快,随着那股悸动的平复,卡莲便理解到了事情的现状。
她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卡莲只凝望那远处,逐渐暗淡下去的光柱,握紧拳头,低声呢喃着。
“那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