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阿斯特尔大公的城堡某处。
月光照耀下,整座城堡都显出一片清亮的色彩,宴会早已结束,甚至就连负责收拾残局的仆人们都业已歇息。
除去几间尚亮着灯的房间,整座城堡寂静无声。
在一处早已熄灭灯火的房间,一位男子正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寂寥的一切,手中的酒杯早已干涸。
“胜利吗”
他额前的头发随着夜风微微摇晃,男子回过头,看向床上,正处于熟睡状态的可人儿。
那正是瑞文戴尔公主。
公主殿下双颊泛红,有些不规矩地摊开双手,身上的长裙早已褪去,只剩下内里轻薄的纱衣。
而男子,格雷修斯摇摇头,轻声叹息。
“还是太年幼了啊。”
他并没有如一般人所猜测的那样同瑞文戴尔公主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实际上,酒过三巡之后,这位****的公主就已经醉醺醺的了,因此,格雷修斯十分绅士地将其带回了房间。
不出所料,瑞文戴尔公主几乎是扑倒在床上,立刻陷入了梦乡,而只留下格雷修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人独自饮酒看书。
格雷修斯回忆着过往的战斗,一种油然而生的落寞感受在心底升起。
除去同为圣者的同伴们,剩下的战友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逝去,只有他,孤独前行。
看着这位来自精灵王庭的公主,格雷修斯心想,她又能陪伴自己多久呢?
这个时候,一道极其细微的涟漪在空间中泛起,令格雷修斯微微皱眉。
“这感觉是?”
这似曾相识的力量波动一闪即逝,却没有逃过格雷修斯的感知,但他思考片刻,最后还是没有仔细去追究。
“也是时候该休息了。”
格雷修斯自言自语般道,活动了一下身体,替瑞文戴尔公主提了提被子,接着朝一旁的沙发椅走去。
罗森的房间里。
缇娅打了个哈欠,酒足饭饱的她此刻身穿睡袍,显得颇为慵懒。
刚刚洗过热水澡的她头发还有些**,几缕乌黑的长发贴在脸上,令她有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魅力。
“那么,是什么事?”
她道,捧着一杯热巧克力,醇香的芬芳弥漫在房间里,令人沉醉。
缇娅看向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罗森。
时间已经是深夜,缇娅在结束了宴会之后,又偷溜到贵族们的酒吧中,一边打探情报一边继续吃喝,直到不久之前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一回房,便听到了罗森的敲门声。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
罗森着,他依旧穿着参加宴会时候的衣服,在那个时候将艾茵送回房间后,他又在城堡里游荡了一番,大致摸清楚了这里的构造,并且也顺带搜索了一下那怪物的踪迹。
理所应当的,没有丝毫进展,那怪物看来是被罗森震慑到,隐藏在角落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罗森还是需要和缇娅互通一下情报。
“首先,我在晚上遇到了怪物的袭击。”
“哦哟。”
缇娅立刻来了精神,凑了过来。
罗森将自己遇到怪物,以及发现的所有痕迹都告诉了缇娅,当然,其中隐去了一些有关艾茵的段落。
“我那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哦,对了,我和塞西莉亚稍微聊了聊,相信明如果我们去寻求他们的帮助,应该能获得一个满意的答案。”
缇娅听完罗森话之后,也跟着道。
“另外,有关你的银色的痕迹”
缇娅自然也注意到了罗森话语中那个特别之处,她虽然第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但很快,也有了几个猜测。
“我感觉有可能是这样”
夜已深,但灯火依旧尚未熄灭。
艾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
无论是那怅然若失酸涩感觉,还是鹿乱撞的懵懂悸动,即便遭遇到了那看起来十分危险的怪物,也并不妨碍艾茵的少女心事逐渐发酵。
她想着想着,不自觉就羞红了脸,将脑袋埋在轻薄的被子里,不停地打滚。
“这难道就是里的一见钟”
最后一个词还没有出来,艾茵的声音便到听不清楚。
“不行不行不行。”
她使劲摇头,将那些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艾茵知道,自己在一名少女之前,更是一名骑士,是身先士卒的战士。
战争开始以来,艾茵已经上过数次战场,直面混沌大军,手中早已沾染了无数混沌魔物的鲜血。
她相当清楚,所谓的战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毫无意义地死去,纵使战技无双,也有可能在炮火的洗礼之下丧命,在战场上,“明”这个词有着更为沉重的意义,今所邂逅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在明故去,甚至就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见到第二的太阳。
所以这个时代的人们也更为开放而热情,男男女女们都大胆地追求自己的本心,希望能够在短暂的人生中能够体验到更多。
艾茵知道,或许明,今参加晚宴的人就会有需要奔赴前线战场的,对于他们而言,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顿盛宴。
而她自己呢?
艾茵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死在战场上,所以她一直以来,也并未思考过类似的事情,对于过去的艾茵而言,老师格雷修斯就是一切,她可以为老师奉献出一切。
但现在不同了。
艾茵第一次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出生在一个贵族的家庭,没有能够享有一个安全而舒适的生活,更不能像那些自己过去嗤之以鼻的贵族千金们一般追求自己所想要的。
“唉”
艾茵叹息道。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会降低人类的强度。
这是过去,某位剑士对她的,那位剑士孤独一人,仗剑行走,只有在遇到格雷修斯的时候,才输过仅仅一场。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艾茵看着窗外,繁星点缀的夜空,叩问自己的内心。
与罗森的相遇,意义似乎不仅如此。
思考着过去十几年从未思考过的东西,艾茵格兰雪毫无疑问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