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闪烁不止的闪光灯,冲田无奈地戴上了墨镜,而库洛也将按住帽子,帽檐遮住眼睛。
在昨雷雨交加的夜晚,两前出现在全城荧屏上的贾·雷,被人刺杀了。警方并没有接到报案,实际上是后来守在贾的宅邸附近的警察定时去宅邸查看的时候发现的,凌晨便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一拉,群众自然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媒体也纷纷蜂拥而至,把能发掘播报的素材都发掘一空,根本挡都挡不住。当下正值思想热潮掀起的时候,人民群众可是浮躁得很,听风就是雨,恐怕再过不久,就会分裂成数派,该示威游行的示威游行。
他们本来应当去案发现场,警长却出人意料的要出席记者会,连冲田也不知道库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们两本身就十分讨厌这些人,屁大点事就要满城皆知,库洛更是厌恶把关注点放在十分愚蠢的人身上,对她而言,记者就是这样一个群体。
上级很担心库洛会抖露很重要的事情出去,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对于记者接连不断的问话,库洛要么默不作声,要么找理由推托掉,就是不给出答案。
大概是到了忍耐的极限,库洛终于在记者的簇拥追问下离开,冲田跟在她身旁,护着她走进了警局。
“呼~受不了,”库洛一回到办公室,就瘫倒在了她的椅子上,“听这些蠢货话简直就是垃圾往耳朵里灌,如果无知是一种罪,我真想现在就把这群人抓住关牢里。”
“是很辛苦,警长,但是你表现得很好哦。”
准备脱下帽子的手停住了,反倒是把帽子按得更紧。
“是、是吗”库洛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冲田则并没有察觉,“谢、谢谢”
“谢什么?”
“那个你刚刚不是帮我挡住了吗?所以”
冲田忍不住嗤嗤地笑了。
“干嘛?”
“警长真是可爱,现在的表情没人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你”
这回冲田倒是看清楚了,库洛可是面红耳赤。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冲田只好回身去开门了。
“警长,上面提出要求了,让你尽快将罪犯缉拿归案。”
“哦?这么苛刻吗?”库洛又恢复了以往的常态,“政府太急了,我连犯人都没见过呢。”
“呃,可是”
“你就我尽量吧,”库洛道,“既然没给出确切的时间,我们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是,我知道了。”
警员走后,库洛的眼神又熠熠生辉起来。可能这件案子是警长一生之中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了吧?
“警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为什么要接受记者的采访?”
“哦,这个啊”库洛嘴角微微扬起,“因为我想了解人们关注的焦点所在嘛。”
“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对手可是寻思着搅动社会舆论呢,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不就是想要出名吗?”
“出名?”
“是的,至少在他们的关注点上,我能分析一下犯人的意图,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他很乐意看见的。”
“意图应该很明显,”冲田思索着,“既然死的是贾,那么明犯人是在替人形主持公道,也许他自认为这样才是公正。”
“私法制裁者吗呵,”库洛轻笑一声,“不止是如此,他还想让社会关注到人形的遗留问题上,然后再告诉社会,人形应当拥有人权,与人类平等。”
从犯人杀死贾的角度出发,最终的结果是这样没错。可是在如此庞大的感性目标之下,他们的对手是不是理性过头了
“第一步他是得逞了,接下来他估计要找另一个人的麻烦了吧?”
维萨·卡其诺维斯基,被告的代理律师。
“我们需要派人手到他那边去保护他吗?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个目标。”
“让他自生自灭吧,”库洛道,“我可不打算去管一坨长着嘴巴的肥油,警告过他就算我们工作到位了。”
“呃这样不好吧,警长?”
“冲田,”库洛道,语气一下子低落了几分,“我开始怀疑了,我们跟犯人之间,到底谁是谁非,孰对孰错。”
“”
下午四点,库洛和冲田终于离开了安全局,驾车来到贾的宅邸,准备勘查。他们等到记者都散场之后才出的门,然而现场的警员仍然没有完成对案发现场的彻底搜索。
这不碍事。库洛和冲田戴上手套,进入了宅邸。他们首先来到了泳池,泳池里的水还有一点红色,先前这里还有一具尸体漂浮着。
“尸检报告有吗?”
“有,”冲田回答,翻开了手上的文件夹“受害者共有七名,其中六名是宅邸主人贾·雷雇佣的保镖,都有服役的历史。位于泳池发现的尸体有一处致命伤,经检验证明是犯人用利器刺入咽喉,割断颈动脉所致。”
即使是念出来,冲田都毛骨悚然。一下直击要害,那得是多么精准和迅速,犯人只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了。
“嗯”库洛绕开了泳池,目光放到了外墙上。
她踮起脚,折下一根树枝。
“怎么了吗?”
“树枝的末梢有烧焦的痕迹,那晚上下着大暴雨,平白无故是不会出现火源的吧?”
“我想犯人是从这里进来的,”冲田道,“根据二楼发现的两具尸体的特征,那两具尸体应该是被人从远处狙杀的。然后犯人又用了某种方式,飞跃了外墙,瞒过了保镖和警员的眼睛。”
“某种方式吗”
他们只能这样解释了。犯人是个创造无限可能性的人,先前他展示的臂力就已经提醒库洛和冲田,他们不能以看常人的目光去看他们的对手。
“嗯子弹的情况就不用告诉我了,拿去给IP制造公司,让他们去分析。”
泳池察看完毕,他们来到了后院。这里出现了三位牺牲者,分别被三种不同型号的子弹杀死。后院的工具房房门上,有明显地破坏痕迹,据分析应该是霰弹枪破坏所致。
库洛走进工具房,来到一个角落,在两个旧枕头前蹲下。这回她捡起了几根发丝,装进袋子里。
“这个也拿去给IP,查明那两个或许更多人形的身份。”
“是。”冲田接过袋子。
“那么接下来就是贾死亡的地方了吧,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勘查的价值了。”
“负一层的两名受害人,一名是被匕首所杀,一名是被50口径的马格南手枪所杀,现场没有遗留下犯人的痕迹,不过”
“不过?”
“有个目击者,看到了犯人杀害贾的过程还有脸。”
库洛顿时来了兴趣。
“那我们可以去问问那个证人吗?”
“不,目击者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当我们的警员提问时她一直在,‘我不能,了死神就会带我走’。”
“死神?”
“呃最后在警员极力开导下,她画下了一副画。”
冲田捧着手中的文件夹,犹豫着该不该给警长看。
纸上画着的是一个骷髅头,双眼闪烁着橙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