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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如知道她刚才跟阙言说的那句话会多伤他的心,但她并不后悔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的确辜负了她太多……
他昏迷醒来后以事业为重,不惜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件事且不说,就说他这次的计划……
他希冀两全其美,隐瞒着她默默铺设计划,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但他并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他永远都体会不到他跟她提出分手时她那一刻的心痛。
他或许以为未来等计划成功的时候,一切都可以弥补回来,可他不知道,心一旦有了破坏,就算日后修补好,那也是会有裂痕的……
他一心希望能够安抚住父母,也能够守住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知道,当他脑海里构思出这个计划时,他其实是再一次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因为他伤害到了她,他深深地伤害了她……
他让她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每天以泪洗面。
他根本不知道,再一次遭遇他感情上的背弃,有多么的痛苦和难受……
她知道在父母和她之间,他处在极度的两难境地,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
其实是有办法的。
其实只要他坚持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的父母终究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因为他比任何人清楚,他的父母不会这样轻易选择轻生,要知道,对权势和金钱眷恋的人,对生命则更为重视……
所以,只要他当时坚持与她在一起,他的父母终究会妥协,只是他们和他父母的关系从此可能就会断裂……
她不是要逼他做一个不孝的人,只是为什么每次他做出的选择,她永远都是第二位呢?
他不忍心伤害他的父母,为什么就可以忍心伤害她呢?
他可知道,此刻就算得知他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她的心也丝毫快乐不起来……
因为她已经被他伤得很深很深,心真的很痛很痛……
他觉得她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是第二个位置,他永远都没有把她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她很失望,很失望……
……
“雅如……”
当虚弱的熟悉嗓音传入她的耳畔,安雅如才从兀自的思绪中回过神,在脸上勉强撑起一抹微笑。“颐泽,你醒了?”
苏颐泽艰难地看了一眼周围。“我这是在医院?”
安雅如在床沿坐下,点点头,“我们都已经安全了……”
苏颐泽收回目光,看向安雅如。“霍雨桐她……”
安雅如如实回答,“她已经被警方带走,很快将给控绑架杀人。”
苏颐泽松了口气。“这样的女人,罪有应得。”
安雅如微微一笑。“你感觉还好吗?”
苏颐泽没有回答,双手支撑着床,想要坐起身,可惜还是无力起身。
安雅如见状,连忙搀扶住苏颐泽,紧张地道,“别起来,你身体还很虚弱,要好好休养。”
苏颐泽无奈躺回床上,脸色因为刚才那试图起身的动作而苍白,做了几个深呼吸,声音才恢复平稳,问,“你没事吧?”
安雅如替苏颐泽盖好被子。“多谢你给我针管……那两个人已经被警方抓了。”
“这针管是我拿来防身的,可惜当时哮喘发作,没能对付绑架我的人,否则也不会害你面临危险……”苏颐泽自责地道。
安雅如摇摇头,抚慰道,“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帮你一次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你是因为我而遭遇霍雨桐的绑架。”
苏颐泽依然双眸里充满歉疚。“当时那手机拨通不了警局的电话,也无法打给覃衍,我只能打给你……但我如果知道霍雨桐当时是想要利用我引你去那黑屋,我绝对不会跟你打电话,我宁愿自己有事,也不要你有事……”
“别说了,我知道……”安雅如轻声抚慰。“但我庆幸你打了电话给我,否则你如果有事,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苏颐泽因为身体虚弱,缓缓闭上眼。“最后是阙总出现救了我们吗?”
安雅如看着他。“嗯,他及时赶来了。”
“你替我谢谢他……如果不是他,我这条命恐怕就救不回来了。”苏颐泽无力的声音道。
安雅如点头。“好。”
苏颐泽又道,“我想等会儿就出院。”
安雅如的身体微微僵凝,因为那样不想听到苏颐泽说出这句话,但他一旦说出来,这就意味着阙言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的心瞬间低落。“你需要休养,怎么能够出院呢?”
“你知道我没大碍的,我可以去酒店休息,我不想留在医院,让我父母担心。”苏颐泽这样说道。
“但是……”
苏颐泽打断了安雅如的话。“我坚持……我是名医生,你放心,我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情况。”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容我帮你安排好车子。”安雅如的心跌落在谷底,因为真的无法接受苏颐泽和霍雨桐是同谋。
苏颐泽感激道,“好。”
……
安雅如从苏颐泽的病房出来,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聚集在病房门口,包括刚刚赶来的覃衍夫妇。
“颐泽如何了?”覃衍关心地问。
安雅如温和回应,“他还好,你可以进去看他了,不过他说等会儿就想出院,免得自己的父母担心,你既然来了,待会儿就由你派人送他去酒店休息吧!”
“好。”
说完,覃衍和秦浅一起进了病房看望苏颐泽。
当走廊上只剩下江隽夫妇、阙言和淑姨后,安雅如走到阙言面前,平静开口,“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他也已经如你预料的选择出院,如果最后真的如你料想的一模一样,还希望你记住你答应我的。”
“当然。”阙言沉肃回答。
安雅如然后转身,头也没有回,离开了走廊,回她自己的病房。
顾清幽心思细腻,敏感地觉察到安雅如对阙言的态度有些生硬,而阙言似乎跟安雅如之间也有隔阂,于是走到阙言的面前,认真地问,“你和雅如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对劲?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徒劳无功。”丢下这句话,阙言向着安雅如相反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