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珲想了一想,便俯冲了下去,来到那些马车旁,对着包围的马车队伍的火圈又喷出了一口火,将火圈冲开了一个缺口,然后他驱赶着驮马,将马车一辆一辆的带出了火圈,来到了安全的地带。
此时的孙珲并不知道,在一个他没有发现的角落,有一些人正惊恐不安的望着他。
“想不到这妖人竟然宅心仁厚。”完颜宗翰紧盯着孙珲的一举一动,道,“比之宋国君臣,要高出太多了。”
“宋国君臣只顾保全自身,哪管百姓死活,我军连番两次入宋,都轻易打到开封城下,并非无因。”完颜宗望声道,“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功败垂成,坏在这妖人手里。”
“妖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可以利用,可以杀死。”完颜宗翰的目光变得分外的锐利凶狠,“只要你我逃得今日之劫……我定然取他性命!灭了宋国!”
孙珲此时已经将众宋女救出完毕,开始到处寻找金军将官,割取头颅,看到孙珲将已经被人马践踏而死的六弟完颜宗隽的头以刀割下,悬在腰间,完颜宗翰一时间目眦欲裂。
孙珲当然不知道他割下的头颅当中有完颜宗隽这样的重要人物,他只是选择那些耳朵上有硕大金耳环的脑袋来割,在足足装了一布口袋的金军将官的首级之后,他便振翼高飞而去了。
开封城的宫城里,完颜真珠站在宫城的一座角楼之上,眺望着空中那只盘旋的鸟儿,握紧了拳头。
夕阳已经半落在玉清池上,在他的位置,可以看见整个开封城朦胧在雾气一样的夕照中,而玉清池上的水光粼粼,像是撒了一层碎金,隐隐地可以听见远处高台上敲击云板的苍苍声。
开封城的夕照是有名的胜景,宋人士族喜欢唱咏的。不过完颜真珠却并不那么喜欢。这里的屋子总是那么高,走到哪里都是看不尽的亭台和楼宇,把远处的草木还有际的浮云都给挡住了,他尤其不喜欢那些高耸的宫墙,走在墙下像是那墙就沉甸甸地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叫人喘息不得。
每当这时他就会格外地怀念北地,怀念站在马背上一眼可以看到地尽头的感觉,那里的空是无边无际的一片碧蓝,常常腾起白色翼梢的大鹰,即使孤独,都飞得那么高傲英雄。
“终有一,我要带着大军铁鹞子来这里,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拆了这些劳什子宫墙,全部改成牧场……”他暗暗的骂着,“只要我能回去……那些把我抓来的人,把我关在这里的人,还有那些在我父王面前坏话,我是什么注定给草原带来战乱之人,要我远远离开的混蛋萨满们,全都乱刀砍死!”
完颜真珠狠狠踢了面前的栏杆一脚,象是笼中暴燥的野兽。
“少将军心!”旁边响起了内侍高仁恩的尖叫,“那栏杆上午才刚修好。”
“什么狗屁栏杆,经不起一脚,我大金哪有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不要住在这憋屈的楼上,明我就搬到城外猎场去住!你们宋国是有猎场的吧?不要告诉我你们连跑马的地方都没有!”
“少将军……”高仁恩无奈的苦笑着,“这可得请示皇上才行。”
“请示?我不住他这地方了还要请示他?你们这哪来这么多狗屁规矩,我今就搬出去,哪个敢拦我,就一刀一个!”
高仁恩的汗珠大滴的往下淌,昨这少将军已经大闹过一次了,拔出腰刀来四下追砍侍卫,高仁恩也挨了他一脚,现在肚子上还淤青着呢。这个被“麒麟仙人”俘来的家伙却象是狼羔子一样野蛮凶恶,高仁恩真怀疑皇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把他留到宫里来祸害的。
可是皇帝有心和金人和谈,这位少将军便惹不得,自己就只有在这挨骂受气,长这么大没受过这份罪,他脸上陪笑着,心里好似吞了一百斤的苦瓜。
“少将军,少将军……那个,用膳时间到了……”高仁恩顾左右而言它。
“烤羊腿有吗?烧酒有吗?”
“有……有……”高仁恩大把擦汗,因为嫌羊肉不地道,酒不够劲,这位完颜真珠少将军已经掀翻过十几次桌子了,现在的活羊和酒全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完颜真珠背后那个明媚的宫女立刻轻手轻脚地上来,在他的脖子上围上大红的毡子。她凑得近的时候完颜真珠闻见她身上娇嫩的桔子香味,眼前闪动着胸口雪白的肌肤和清秀的蝴蝶骨。
“走开!”他一把推去,“我不要披这些破擦嘴布,你那味道熏得我头晕,下次洗干净了再来!”
宫女脸一红,再一白,哭着就跑出去了。
高仁恩紧张的不行,忙向另一个宫女一挥手。一盆汤水呈在了完颜真珠的面前,宫女低头捧着汤盆,腕子细白修长,一对碧玉镯子绿得又深又透。完颜真珠凑上去,一盆清汤泛着深红色,飘着几瓣玫瑰,闻起来有股花的淡香。
“完颜少将军用汤。”宫女的声音极清极软,是完颜真珠在北陆从未听到过的。
然后完颜真珠一抬手,汤全飞到了高仁恩脸上。
“哼哼,我知道你们嫌老子脏,老子已经一洗一次澡了,还要怎么样?饭前这么多破规矩,要是让我兄弟们知道我抓羊腿前还得先用花瓣洗手会笑死在地上的。”
“好……不洗手了,不洗了……”高仁恩吐着口中的水,看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宫女,猛得对她暴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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