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宇迪能力方面的问题,墨仁不是没有考虑过询问邪神。
他早就用负币做过一次献祭仪式了。
只不过因为李宇迪的能力是来自于另一位魔神,所以这次献祭索要收取的代价极高,邪神这边张嘴就要数十万枚负币,这才愿意透露关于这个黑色信徒的情报资料。
数十万枚负币,就算是墨仁比较富有的时候也很难一口气全都拿出来,更何况现在负教的负币收益每况愈下,在限制了外教利用活人献祭的情况下,整个负教的绝大多数的负币都来自于不怎么成熟的负币制造厂,这些用制造厂制造出来的负币每供给灰色圣殿的日常消耗都已经很勉强了,就更不要拿来做什么其他事情了。
所以,一时之间墨仁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李宇迪和他体内的信徒之力了。
不过不管怎么想,李宇迪这种一觉醒就直接拥有第四能级实力的表现,都有些太过于反常了。
要知道,不管是猩红教廷还是深绿庭院,甚至是负教,都没有某个普通人在觉醒成信徒的时候直接连跨三个能级这么夸张的。
也正是出于疑惑,墨仁试着用心主的能力窥视了李宇迪的内心。
通过记忆读取这种开挂一样的手段,再加上墨仁自己的一系列判断,他终于找出了一点眉目。
李宇迪记忆中那一句‘你迟到了二十年’,让墨仁找到了一个很明显的切入点,而顺着这个切入点往前看去,墨仁发现李宇迪原来并不是前几才觉醒的能力,事实上他二十年前就已经觉醒这份力量了,只不过因为一些比较复杂的因素,当时他的身体或许还没办法承受使用这份力量的代价,所以这份力量就一直在他的体内沉寂着。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李宇迪的童年遭受了一些不太公平的对待,很多人都拿他当傻子,中二病,很多伙伴的家长也不愿意让自家孩子跟他玩耍,怕给带傻了。
这有点像是著名周姓喜剧演员在零几年时拍摄的那部功夫。
年少的孩童认为自己有与众不同的能力,偷偷瞒着家人朋友日夜努力的锻炼,的胸膛里怀揣着想要拯救世界的梦想。
那梦想炽热而单纯。
然而,在遭受到一连串的否定和打击之后,他们最终就会反过来嘲笑,唾弃,甚至是痛恨曾经的自己,放任自己堕落,麻痹,最终活成了自己最不想活成的样子,把那份执念深深的埋在内心的最深处,不断的自我否定着,带着期待和绝望一直就这样活下去。
或许李宇迪在成年之后,他其实就已经可以使用这份力量,但不断的自我否定让他认为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凡人,这世界上也不存在超能力。
在这种不断的自我暗示和催眠之下,那份力量最终沉寂在了他内心的最深处,被枷锁牢牢的套住。
再也没有醒来……
直到墨仁搞定了帝都世家的那个晚上,演讲的时候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性,让逆鳞的能力者在帝都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狂欢,那场狂欢不仅受到了逆鳞能力者的一致好评,甚至连一直都呆在疗养院的若水都跟着凑了一把热闹。
要知道,当时的若水已经达到了第五能级,这意味着她当时卷动的那条滔滔河如果倾泻下来,足以淹没整个帝都。
在这种颠覆世界观的狂欢之中,李宇迪长久以来的自我否定终于崩塌了,他亲眼看到了能力者的存在,而沉寂了二十年的力量也第一次回应了他的呼唤,就这样,他才能在觉醒之后直接就变成了实力差不多等于第四能级的强大能力者,这并不是他的信徒力量有问题,而是他自己有问题。
这份力量,是用二十年的成长换来的。
最大的问题被墨仁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剩的就都是一些问题了。
比如黑之信徒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是真的变成这种像是李宇迪口中所的死神一样的暗影战士,还是能够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意志和思想,幻化出这个人内心最渴望的某种能力?
为了研究清楚这个问题,墨仁还特地的阅读了一下那个叫做死神的漫画,因为作家已经完本了,所以墨仁就将整本漫画都彻底的看完了,在看完最后所谓的千年血战篇之后,墨仁再次分析起了李宇迪的能力问题。
李宇迪真正觉醒能力的时候应该是在二十年前,那个时候这本漫画才刚连载没多久,剧情方面也才刚刚展开没多久平行世界,勿深究。
如果判断没错的话,李宇迪才刚看完第一篇章没多久,也就是,如果真的只是按照那个时候的设定来看的话,他的能力应该是很模糊的,虽然可能会出现鬼道之类的能力,但破道黑棺这个技能是中后期才出现的,大反派用这个技能直接秒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挺厉害的家伙,如果李宇迪是最开始设定出自己角色的话,没道理会直接把黑棺也设定进去,因为那个时候连估计连作者都没设定出黑棺这个技能。
而类似的例子也不止这一个。
这部漫画中还提到了另外一个提升战斗力的技能,叫虚化,墨仁对这个技能的理解就是给脑袋上带个面具,然后疯了,战斗力暴涨。
这个能力也同样是中后期才出现的,而通过读心,墨仁知道李宇迪觉得自己是没学会虚化,而不是完全不能掌握这个技能。
黑之信徒的力量没道理会根据一本漫画而不断变化,这样的话弱点和强势点也太明显了。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无论如何只要抓到作者就可以了。
反派抓到作者可以直接把作者砍死或威胁他把设定修改的很弱,或者加入几个致命设定,比如死神不能见到阳光和紫外线,不然就会死掉之类的。
而与之相反的,黑之信徒抓到作者之后则好好地供养起来,拼命让他给自己的漫画加各种强力设定,秒秒地秒空气的那种,在加一个无限变强的可能性,然后赶紧完本,再杀了这个作者,那这些信徒不就无敌了吗?
所以,黑之信徒的能力来自于漫画或其他影视作品的这种想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可能性了。
也就是,黑之信徒的能力很有可能是一种概念上的幻想具现化。
这有点像是墨仁妄想极意的凝练技能,但又跟这个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自己的凝练技能再怎么也讲一点道理,不可能凝练出一个直死魔眼,或者死亡一指之类秒杀类的技能,但这个黑之信徒可就不一定了,墨仁在看了李宇迪的能力之后就可以明确的下出结论,这家伙的能力完全就不讲道理,除了跟幽黑,阴影,暗月这些东西有关之外,几乎完全就看不出别的哪里讲道理了。
墨仁尝试着从李宇迪的记忆之中搜寻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成为黑之信徒的,但唯独这个完全就没有任何线索,就好像他只是单纯的幻想,然后‘逼u’的一下突然就变成黑之信徒了。
虽然墨仁有着很多实验想要在李宇迪的身上进行,但还是因为黑之信徒只有这一个的缘故,墨仁倒也不敢贸然动手。
如果能在这世界上多找到几个黑之信徒的话,那墨仁不介意用心灵暗示的方法诱导他们渴望其他的力量,看看他们的力量形式会不会因此而发生什么特殊的变化,当然了,让德伦尝试着抽取出他们的力量或许也是一个测试的手段。
不过到了最后,墨仁还是将李宇迪重新送回到了逆鳞基地之中。
因为黑之信徒确实比较重要,所以墨仁也没有将李宇迪调令到其他城市什么的,而是直接就将其安置在了帝都。
甚至,墨仁还特地用布莱克制造出的碳纳米材料混合上莉莎的银色金属,让赛缇拉专门给他制造出了一套平时可以收起来的作战服异能器。
赛缇拉在听了李宇迪的故事之后,也是有着满满的恶趣味,居然直接做出了一个像是木牌一样的东西,根据赛缇拉的法,这玩应叫什么代理死神牌,按一下上面的按钮就可以替换身上的衣物变成一套很拉风的作战装甲,墨仁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就没怎么多做询问,直接把这玩应交给李宇迪了。
当然,李宇迪在得到这玩应之后还是很开心的,或者开心的差一点就蹦起来了。
墨仁通过自己的权限,给李宇迪安排了一些简单的事务,比如每简单的巡逻什么的,主要还是看看有没有入侵帝都的能力者,至于普通的治安问题也用不着他出手。
没办法,墨仁这段时间的事情还是太多了,所以也没办法仔细的培养李宇迪,毕竟黑之信徒目前只有一个,在得到黑线的力量之前,墨仁是绝对不可能把李宇迪放置在危险之中的,如果真的想要培养他的话,也是墨仁想办法搞到了黑色线条的力量之后,才会想办法去锻炼他的战斗才能。
而至于现在。
墨仁自然还是要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夏上面。
如果只是维护日常治安的话,夏只要有逆鳞和各地的治安机构就足够了。
但现在夏需要维护的可不是日常治安,现在地球上的火药味已经非常的浓郁了,这意味着西盟和亚美斯特很有可能已经联合了许多能力者机构,甚至是国家本身,正准备针对墨仁来一次规模最大的‘抹除’行动。
墨仁自己当然是不会畏惧这些东西的,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他现在已经是绝大多数夏人的精神支柱了,所以为了守护住自己送给墨凌的这个新世界,墨仁必须想办法把这些针对普通人的攻击也全部拦截下来。
而这一点,光是依靠逆鳞的成员是绝对不够的。
这次墨仁要对付的不是一个国,而是来自全世界,来自整个星球上所有的焦躁和恶意。
是的,那些家伙们在害怕。
早在自己脚下这头雄狮醒来的时候,那些动物们就已经开始焦虑不安了。
但现在,这头雄狮在发出一声怒吼之后却整个胸腔都破裂了开来,然后里面竟然钻出了一只满是鲜血的狰狞异形。
这已经不是忧虑或焦躁不安的事情了。
蓝星上的动物们。
已经疯了。
墨仁将李宇迪和吴漠重新送回了逆鳞基地,但自己却又重新回到了负教所在的灰色圣殿。
这一次,他没有前往王座之间,而是转头走进了一个诺大的广场之中。
这个广场利用了邪神献祭制造出的空间折叠技术,这让这个广场的面积甚至超过了四分之一个帝都,里面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先进材料,什么金属氢,碳纳米电容,记忆合金装甲,仿生脑和联动芯片,型聚变反映炉,高频振波刀,定向次声发生装置,N弹,胶体高能激光导片等等。
墨仁平静的飘在半空之中,正在用念力大规模的拼装着一些精密的人形机械。
“嗞…嗞啦……”
一阵奇怪的绿色火花从某个人形机械的胸口冒了出来,随后紧接着就是一大团黑烟,这个人形机械在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电子特征。
墨仁没有话,直接像是扔垃圾一样将这个人形机械朝着下方扔了过去,一些材料自动的从地面上飘浮起来,取代了原本那个人形机械所在的位置,开始新一轮的拼装。
“啪嗒!”
损坏的那个人形机械跌落了下去,直接掉在了一大堆废墟之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在正在拼装的这些人形机械的下方,是一大片规模惊人的金属废墟,大量废弃的机器人就那么密密麻麻的堆在那里,它们的金属头颅上是两个漆黑而空洞的眼眶,这些全都是废弃品,此刻被无声的抛弃在这里,关节处的一些电线诡异的翻卷着,一些惨绿色的液体也从各个关节和胸腔内缓缓的渗透出来,散发着一种毫无生机的死寂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