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让丛睿和邵颖留在北河石化,协助北河石化的人做好停电准备,而他则带着尚晓红,直奔北河市双塔供电站。
看到包飞扬离开,秦名华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丛罟住了:“秦厂长,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秦名华皱了皱眉头,说道:“呵呵,我已经不是厂长了,包主任刚刚不是宣布我停职了?那么我去哪里,还要向你交待吗?”言语中充满挑衅之意。
丛睿不愠不恼,嘿嘿一笑,说道:“秦厂长,包主任只是说暂时停职,停了你副厂长的职务,并没有解除你作为北河石化职工干部的身份,你现在还是北河石化的人。”
说到这里,从睿神色一厉,说道:“所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作为北河石化的干部职工,你必须要接受组织统一的工作安排!”
然后语气又缓了一缓,“当然,如果秦厂长你自己要离开北河石化,不再做北河石化的人了,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秦名华停下脚步,恼火地瞪了丛睿一眼,想要离开,却又没有哪个胆子,只有无奈地说道:“好,那我就留在这里。”
秦名华转身走到一旁,同时微不可察地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一个北河石化的员工悄悄离开了人群。丛睿虽然觉察到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看住每一个人,只好装作没有看到,继续与其他人商量工作安排。这些烂人不是想搞鬼吗?就让他们搞去!有包主任坐镇,看他们能够蹦跶到什么地步去!
那个员工离开会议室以后,很快钻进一间办公室,掏出通讯本,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欧阳主任吗,我是北河石化厂办的,曙来的人刚刚出发去你们供电站了。”
北河市区一家KTV的包厢里。双塔供电站办公室主任欧阳明华收起大哥大,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两个陪酒女嬉笑玩闹的胖子,凑过去小声说道:“老板,北石化来电话了,说是曙的人要去站上找你。”
“你说什么?”胖子伸手拍在一个女人裸露的大腿上,用力揉了揉,脸上露出淫靡的笑容。大声问道。
欧阳明华的目光在女人的大腿转了转,赔笑道:“老板,北石化的人说,曙的人去站里了!”
“哦,让他们去。”胖子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抱住身旁的女人。发出一阵怪笑:“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扰我们喝酒,对不对?”
“哎呀,周老板你真讨厌!”女人娇嗔着要推开胖子,不过却没有真的用力,反而被胖子用力搂到怀里,两个人闹成了一团。
胖子就是双塔供电站站长周德胜。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样子看起来和北河石化原厂长、现在已经被赶到省扶贫办的李继儒有六七分相似,正是李继儒的儿子李翔林。
他的怀里也搂着穿着暴露的女子,一只手正在女人的身体上不断游走,见状满不在乎地说道:“呵呵,德胜哥说得好。曙来的又怎么样?咱们电力系统归电力部管,就算是省委书记也管不到咱们。我可是听说了,这个包飞扬跟曙几个部门的厅长们都不对付。尤其是省电力厅的海厅长,海厅长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要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还得给德胜哥你升职。”
周德胜嘿嘿笑道:“升职什么的就算了,我还就要呆在双塔,每隔一段时间就检修一下设备,我倒要看看那个叫包飞扬的怎么蹦跶。”
周德胜推开怀里的女人。身体软趴趴地靠在沙发上,望着李翔林道:“小林,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当面教训一下包飞扬?咱们这样躲着。不是向这小子示弱了吗?”
李翔林连忙摇了摇头,说道:“表哥,我爸经常说,做事要做绝,但当面还是要笑嘻嘻的,当面没有撕破脸皮,哪怕弄得太僵,也有回转的余地,要是当面撕破了脸皮,那就没有办法了。”
周德胜不停地摇头,说道:“我能有今天,都是舅舅给的,反正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干。说实话,我宁愿和姓包的当面对上,后路,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后路?反正不能让这个姓包的好过!”
李翔林笑了笑,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d实我们这么做,并不是怕这个包飞扬,而是不想给别人留下把柄。你想想看,我们见到了包飞扬,就算我们不怕他,可是难免要发生激烈的冲突,传出去,对表哥你的影响也不好。但是包飞扬找不到我们,就只能干着急,别人也不好说我们什么,电力设备检修,那是每个供电站都要遇到的事情,谁让他包飞扬这么倒霉,偏偏碰上了呢?即使他有通天的关系,难道说能因为电力设备检修,就迁怒于我们吗?”
周德胜看了李翔林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好,说得也有道理,这个姓包的不讲规矩,咱们也不跟他讲规矩,让他干着急去吧!”
包飞扬和尚晓红坐到车里,尚晓红的脸上充满了忧虑,轻声说道:“飞扬,我看北河石化的人对停电这件事并不怎么着急,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内情,我们就这样去的话,怕是连供电站的负责人都不会见到。”
包飞扬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肯定的,我在路上已经给供电站的人打过电话,他们说周德胜不在站里,据说是为了设备检修的事情忙去了,他们也找不到人。”
尚晓红皱起了眉头,说道:“那怎么办,如果连人都见不到的话,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包飞扬回头看了尚晓红一眼,笑了起来:“这件事,可能还要看尚姐你的魅力!”
尚晓红疑惑地望着包飞扬,问道:“你有什么计划,说给我听听。”
包飞扬发动了汽车,一边开车,一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尚晓红。双塔供电站距离北河石化的距离非常近,很快包飞扬就将公爵王停靠到距离供电站不远的路口。然后一个人下车走向了供电站。
“喂,你是干什么的!”
包飞扬还没有走到门口,旁边的门卫室里就窜出来两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借着门口的灯光,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包飞扬。
包飞扬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们两眼,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一个小小的供电站门口居然有两个门卫。显然是特意为了自己准备的。他笑了笑道:“哦,我是省体改委能源体制改革办公室的,我找你们周德胜周站长。”
包飞扬直接亮明了身份,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对方听到他这么说,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觉得包飞扬太年轻。跟他们得到讯息后留下的印象有些差别。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站长不在,你要找他明天再来吧!”其中一个矮一点的年轻人反应比较快,连忙按照准备好的说辞说道,口气非常不耐烦。
包飞扬笑了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周站长不是说今天晚上有重大设备检修任务吗,这个重要时刻。他怎么能不在呢?”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领导干什么还要你管啊?今天站里确实有重大设备检修任务,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另外一个年轻人不满地大声说道。
被拒之门外,又遭到恶语相加,包飞扬却没有生气,只是面色严肃起来,声音平和地淡淡说道:“我再重申一次。我是省体改委能源体制改革办公室的,来这里有事,你们确定要拦着不让我进去?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必须承担全部责任。”
包飞扬的反应大大出乎两个年轻人的意料之外,也和上面跟他们的交待不一样,上面只说包飞扬要见周德胜的话,就告诉他周德胜不在。如果包飞扬要硬闯,就以设备检修的名义拦住他。可是现在包飞扬的反应太平静了,似乎只要他们不同意,他马上就会转身离开。
走就走吧。可是让他们承担责任,承担什么责任?停电的责任?矮个子年轻人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也是供电站的临时工,平常没少用这种借口去要挟一些单位,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北河石化而已,这种事情,就算上面追究起来也没有办法,设备需要检修,总不能为了供电不检修,万一出了事故,谁能承担那个责任?
“责任?我们有什么责任?”矮个子捏了捏手指,在他看来,这个包飞扬就是软蛋,一点也不像曙下来的大官,看年纪可能就是个普通的办事人员吧,一个人过来不说,连个车也没有,被他们拦住以后,马上就退缩了,放句狠话都没有什么狠劲,比他们平时欺负的那些人还不如。
包飞扬叹了口气:“我作为能源体制改革办公室主任,连一个供电站的大门都进不去,是不是太丢人了?”
“嘿嘿,是挺丢人的……”看到包飞扬转身要走,矮个子有些忘形地小声嘀咕了一句。高个子这时候却突然反应过来,包飞扬没说要见周德胜,可是他作为曙下来的干部,而且那个能源办公室和电力系统也有些关系,结果连大门都进不了,上面要是追究起来,可不就是他们的责任?
不错,设备检修需要停电,这事谁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他们两个拦着省职能部门的官员不让进门,要是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么包飞扬完全可以抓住这件事做文章。或许他因为停电事件,憋了一肚子怒火正好发泄在他们手上。到时候上面为了平息事态,说不定就会拿他们扔出去作为牺牲品。和矮个子不同,他可不是临时工啊!
高个子连忙拉住同伴,然后高声叫道:“喂,我们不是不让你进门,只是你要找周站长的话,我们站长确实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