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赶到枫钢集团的时候,就看见枫钢集团的自动伸缩不锈钢闸‘门’紧闭着,只有旁边一扇供行人出入的侧‘门’敞开着。.: 。此时此刻,枫钢集团的大院里已经聚集了黑压压一群人,包飞扬隔着自动伸缩的不锈钢闸‘门’大略估‘摸’了一下,恐怕至少也得有上千人的规模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身体直‘挺’‘挺’地横躺在这个侧‘门’里,对大院里黑压压的工人们喊道:“你们谁都不许出去,真要想出去,就从我老头子身上跨过去吧!”
工人们情绪‘激’动,却又有无可奈何,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为首的几个三十多岁的职工身上。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看着一脸斯文的职工苦笑了两声,走上前去蹲在这个横躺在侧‘门’里的老头身前,说道:“刘总,不是我们工人不体谅你,可是我们大家伙儿也是人,也要吃饭,也要养活家人啊。这连续二十八个月每月只发八十元的生活费,别说是养活家人,连自己吃饭都不够啊!”
这个老头一脸惭愧地横躺在地上,说道:“是我无能,连累了大家伙儿,让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不管你们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刘泽铠全没二话。可是你们不能够上街啊,不能够给市委、给省委添麻烦啊!”
包飞扬这时候才知道,这个躺在侧‘门’里用身体拦住工人去路的就是枫钢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刘泽铠,一时间心中也不由得感动莫名。要知道,刘泽铠本人也是副厅级干部,年龄也将近六十岁了,这个时候还能够躺在又冷又硬的水泥地上用身体来阻拦工人们上街,别的不说,但是这份‘精’神,就令人感动。
“刘总,我们真的不怪你,你是个好领导,只是没有赶上好时候。”那个戴眼镜的职工说道,“为了到银行申请贷款给我们发工资,你都喝得胃出血,在医院整整挂了二十天的吊瓶,我们工人全知道。今天这个局面,我们大家伙儿真的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去找市委领导、省委领导反映一下情况,让他们这些大领导知道我们这些枫钢集团五千多名员工都快饿死了。”
“郭俊辰,咱们厂里的情况,我已经向市委领导反映过了,请你们再耐心地等几天好吗?请你们要相信我,相信市委领导,他们一定会解决我们厂子里的问题的。”刘泽铠躺在地上,浑浊的双眼望着这个叫郭俊辰的戴眼镜职工,眼里全是恳求。
“刘总,我们愿意相信你,但是我们不愿意相信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啊!”郭俊辰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每次下来视察,都说要帮我们枫钢集团解决问题,可是结果呢?屁问题都没有解决一个!也不是我们职工不讲理,不给那些官老爷机会啊,我们整整给他们二十八个月,两年多的时间啊!刘总,你‘摸’‘摸’良心想一想,一个月八十元钱,就以咱们枫林市现在的生活水平,让我们如何养活这一家老小啊?刘总,我们今天也不为难你,你让开道路,让我们出去,好不好?”
“不让,坚决不让!是我刘泽铠没有本事,不能够怪市里领导。郭俊辰,我请你们再冷静一下,给我们多一点时间好不好?不要上街上去。我已经打电话给市长了,他马上就会过来,跟大家展开对话。”刘泽铠躺在地上,用手脚死死地勾着侧‘门’的两端,防止有人从身体两端的缝隙中溜出去。
郭俊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打算再等了。只有大家伙儿到他们那里去,那些官老爷们才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然的话,即使市长大人今天过来,讲几句话,发一两个月的工资,然后一切都又照旧,我们依旧是每月发七八十元的生活费,这日子能过下去吗?还不如让我们出去,这样那些官老爷们才会彻底重视起来,一次‘性’把仍是都解决。刘总,求求你,让开路吧!”
“不让开,坚决不让开!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跨过去!”刘泽铠拼命地摇着头。
“刘总,您不让是吧?”郭俊辰无奈地笑了一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扭头冲着后面的人群一挥手,说道:“刘总既然不肯让路,那么咱们大家伙儿就辛苦一下,从翻‘门’出去吧!”
“你们不能啊!”刘泽铠大叫了一声,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双手拦在职工的人群前面,“老少爷们们,你们能够最后一次给我刘泽铠一分面子吗?求你们就在这里等等吧,舒青华舒市长马上就要过来了!”
职工的人群就哄闹起来,“刘总,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是肚子不给我们面子啊!纵使我们自己能够跟着你一起饿肚子,总不能让老婆孩子也跟着我们一起饿肚子吧?”
说着就有人群推开刘泽铠,向大‘门’奔去。
看到这里,包飞扬在也忍不住了,他迈步从侧‘门’走了进去,大声喝道:“请大家停下,听我讲两句话。”
“唉哟,穿绿狗皮的?谁报警了?”
“报警了又怎么样?一个小警察,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不成?”
“对,大家伙儿一起往前冲!”
看到包飞扬,工人们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又沸腾了起来,准备往前冲。
“站住!”包飞扬又是一声大喝,“你们有胆量往外冲,就没有胆量听我说几句话吗?”
“呵呵!”有几个愣头青式的年轻工人顿时恼了起来,他们挽起了袖子,把包飞扬围在当中,冷笑着说道:“好吧,你说吧,我们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破警察,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看到工人们又停了下来,包飞扬心中也是暗舒了一口长气,他呵呵一笑,往人群中间又走了两步,笑着说道:“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虽然年龄小,但是职务可不算小,是咱们枫林市警察系统的最高领导,我姓包,叫包飞扬。当然,你们如果说我年龄小,硬要叫我小警察,我也认了。”
“什么,你是枫林市警察系统的最高领导?那你不就是市警察局局长吗?”那几个愣头青式的年轻工人顿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着包飞扬,“你不是拿我们开涮吧?看你的年龄还没有我们大,怎么可能当上警察局局长呢?”
一边说着,这个愣头青一边扭头问旁边的郭俊辰,“郭哥,你对市里领导比较熟悉,认得这个人吗?”
郭俊辰扶了一下眼镜,上下打量着包飞扬,嘴里说道:“市警察局一把手是姓包,听说是‘挺’年轻的。但是是不是眼前这个人,我可不敢肯定,毕竟他太年轻了,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啊!”
“呵呵,”包飞扬看着自己成功的把工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职务上面,心中也不由得暗笑,他伸手从兜里‘摸’出自己的工作证,举在手里展示给工人们看,“你们不相信吧?这是我的工作证,上面有我的照片,有我的年龄和职务,还有大红公章和钢印,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你们这么多人的面,冒充市警察局的局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