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回家的时候直接去的新宅,现在他名下的产业多了,除了工贸公司因业务需要置了两辆货车,还没有一辆小车,金泽滔下决心年后公司置办辆小车,都动员大家去学开车,现在车可是稀奇货,学车的人更少,有钱的能有辆摩托车已经算是地位的象征。
区里也就两辆破解放吉普,财税所还有辆边三轮,达所长就经常乘边三轮来回西桥,每当看到达所长须发俱白的凄惨模样,金泽滔宁愿走路也不愿乘三轮摩托。
他借的车还是后面拖斗的小货车,实在是东源还没一辆轿车,听说公安有走私没收的车辆有拍卖,什么时候问问有没有货。
好在现在金泽滔家在全村也算得上是官宦之家,这时候村民对政府还是相当敬畏,除公安外,政府甚至有些执法机关都有限制人身自由权,百姓的法制意识和维权意识相当淡薄,民不与官斗观念根深蒂固。
所以金泽滔一家在全村地位也随着金泽滔的高升水涨船高,再加上金泽滔除了小洋外,还让自己叔伯堂弟进了镇上的厂里做工,工资收入让长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咋舌。
很多自认为和金泽滔家还比较亲近的村民,都借着金泽滔家造新房的机会很卖力地帮工以搏得金家的青睐,能一步登天跃出农门登龙门。
所以,当金泽滔进了家门,发现都快过年了,自家院子里还热火朝天地有很多人干活,金泽滔连忙散烟致谢,大家都纷纷既热切又拘谨地和金泽滔打着招呼,
小货车也有个好处,能载东西,金泽滔指挥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往屋里搬年货,村里乡邻虽然眼热,但都用很羡慕的语气和金泽滔的父母说着奉承的话,母亲和父亲乐呵呵地要大家留饭。
大过年的谁家没点事,大家都以这个理由纷纷推辞,这屋里的正主来了,新宅院的事情也只有等明年再说。
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婶婶和伯母还都在,他们不算外人,两家的男人都还在上工,砂洗厂并没有因为春节停工,老外可没有过春节的习俗。
金泽滔让邵友来给春节期间仍留工厂坚持上班的工人发双倍工资,奖金年货除外,但除夕半日和春节一天还是放假,毕竟钱买不来春节的喜庆。
伯父最近去了海仓县,那边的地块已经落实,先期的筹办需要人管钱,这段时间,邵友来就带着伯父蹲海仓工贸公司的筹备处。
最近砂洗厂业务好象猛增,日夜加班都有点捉襟见肘,可见东欧巨变带来的也并不全是坏消息,看起来工厂又要添机器了。
小洋、叔叔和小祖他们在天擦黑都下班回家了,这几天晚上都没排他们的班,也是和金泽滔多聚聚。
上班才一个月,叔叔就决定把刚下种的麦田连同明年开春准备播种的稻田都要转包给他人,他终于明白种田和做工赚工资的区别,这也让他在教训小忠时多了一条深刻的体会,种田播下的是汗水,收割的还是汗水,可这靠脑子做工播下的是汗水,可收割的却是张张散发芳香的人民币。
家里生活水平急剧改善让他对小忠的读书更上心,小忠虽然提前穿上了本来只有新年才穿得起的新衣,但心却一直灰扑扑的,同样感受的还有小海,两难兄难弟,就差抱头痛哭了,幸好滔哥回家,终于可以从书桌上暂时解放出来。
爷爷奶奶也从叔叔家搬新屋住了,四间五层大院落,够他两老折腾的,不过,两老年岁大了,手脚有些不便,一楼怕潮,就住二楼了,房间还给架了台电视机,拉上有线电视,当然这时候还不是后世的数字电视,但还是能看到好几个清晰的频道,按爷爷的话说,感觉进了**社会。
奶奶一直念叨着打小我就知道小滔聪明,长大准是个有出息的孩子,都过上好日子了,我的花囡囡咋就享不了这福啊。父母头都大了,这老娘咋这想象力这么丰富呢,什么样的情景都能联想到失踪的老姑。
金泽滔一边听着父母这个月来家里的琐碎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叔叔他们聊着厂里的事,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其乐融融,这是前辈子直到重生前都没有过的,他的心越来越强大,这是他的血脉根源所在,是他心安之地,绝不容他人破坏或玷污。
吃过晚饭,叔叔他们都各自回家了,尹小香带着有点羞羞羞答答的军人丈夫来拜年,尹小香性子直爽,还没等金泽滔客套一番,就辟里啪拉地把来意说了,丈夫明年准备复员转业,请金所长帮忙。
金泽滔问他丈夫有没有什么意向,军人丈夫还没表态,尹小香直接说,金所长认为哪里容易办就办哪里,不挑肥拣瘦的。态度倒蛮端正的。
金泽滔笑了:“你总得让昌培把话说明白了,他一个大男人总得有自己的主意。”
金泽滔摆起了领导的架子,前世这军人丈夫转业后就成妻管炎了,在妻子前一向唯唯诺诺,这可能同他转业到供销社单位也有关系。
军人丈夫姓毛,毛昌培看了尹小香一眼,说:“我意向是到执法单位,但现在转业军人安排个好单位很困难,就按小香说的,所长你说哪就哪。”
金泽滔想了下,说:“嗯,这事我记下了,不过回部队抓紧跟领导申请转业,等年底时候要尽快办转业手续,等你档案一到县人事局,你就得及早告诉我。”
尹小香大喜,连忙说谢谢,金所长人头熟,路子广,所里的同事给她出过主意,说这事只要金所长答应了,八成能成,而且这单位还差不了。这压在小两口心口快一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复员转业找工作这可是人生大事。
金泽滔开玩笑说:“关心干部家庭生活也是我们所领导的责任嘛,感谢的话不用多说,家庭团聚了,就更有精力工作了不是?”
尹小香看着年轻得过分的领导,心神有些恍惚,这才几个月,我还颐指气使地支差的对象居然成了领导,而且冠冕堂皇说着领导的话自己还不感觉刺耳,人家天生就是当领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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