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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承传统绪

作品:两汉开国中兴传志 作者:黄化宇校正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按鉴:昔周文王因梦飞熊卜主获贤佐,次日猎于渭水之滨,果遇姜子牙,下车相语,大悦,与之同载而归。后武王拜为师号曰尚父而不名,兴师吊民伐纣。于戊午日兵临孟津,甲子日血浸朝歌,败纣王于牧野,服金玉之服,积薪自焚而死。武王七日之间克商而有天下。商为天子凡三十一世,历六百二十九年而归于周。

    有叹纣王诗曰:

    积粟堆金竟不开,惟知拒谏剖贤才。

    周王师至无人敌,随作商郊一聚灰。

    武王既平殷乱,于是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赈济饥民,疏通行旅,释箕子囚,封比干墓,式商容开;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天下太平,人民乐业,班爵制禄,大封同姓、异姓为诸侯。自武王传位,凡三十七世至郝王而国始灭,历八百六十七年。世纪歌日:

    文武成康至穆恭,懿孝夷厉幽宣平。

    桓庄厘惠襄传顷,匡定简灵景悼仍。

    敬元贞定哀思考,威烈安传烈显承。

    慎靓赧王王号止,东周君是暴秦封。

    后人有诗赞曰:

    圣主聿兴义彩凤,贤臣肇起应飞熊。

    师行诛暴承天命,发政施仁赞化工。

    爵禄锡班周禹甸,讴歌颂德遍尧封。

    绵绵位作垂千载,今古皇家孰与同。

    当周盛时,列国各守侯度化醇俗美,人知礼义,安分守己,夜户不韦与犬吠,田园开辟有鸡鸣,四隅不惊边报少,八方无事尽遵依。及周之衰,王室陵弱;诸侯僭窃互相争夺,五霸称雄,是为春秋只有一十八国,乃是:

    鲁国、齐国、燕国、赵国、楚国、魏国、韩国、宋国、吴国、越国、陈国、蔡国、梁国、蜀国、秦国、晋国、郑国、曹国,后又并为十二国,以强凌弱,侵夺不已。止有七国,乃是:齐、楚、燕、韩、赵、魏、秦,谋臣辨士,东游西说,征战无休。有诗叹日:

    七雄戈戟乱如麻,四海纷纷浪滚花。

    说客谋成膺爵赏,牧民不幸起咨嗟。

    赵国之先与秦同姓,祖于飞廉,有子季胜,其后生造父。当时周穆王有八骏之马:一曰绝地,二曰翻羽,三曰奔霄,四曰超影,五曰逾辉,六曰超光,七曰腾雾,八曰挟翌。穆王乘八骏之车,命造父为御,游行天下。车辙马迹将遍西游,至昆仑会王母,于瑶池宴饮。饮之以玉液金浆,食之以龙肝凤脯,穆王乐而忘归,口口口王者在周作乱。王母请穆王曰:“王可速回,国已为人所据。”于是造父御王之车,长驱归国征兵于楚郑伐徐。天下卒定。因此有功,封于邯郸。遂为赵氏。

    有叹穆王诗曰:

    阿母瑶池宴穆王,九天仙乐送琼浆。

    谩言八骏奔如电,归到人间国已亡。

    造父以后生夙,夙生衰,衰生宣,子盾,盾生朔,为权臣屠岸贾所灭,只存遗腹子名孤儿,门客程婴匿养之。既长,攻岸贾以复仇,是为武子,与韩氏、魏氏共分晋地。威烈王命为诸侯,国号赵,传位一十一世,称王者五。其时正当赵惠王五年季春时候,秦昭王命王翦为将伐赵。赵遣廉颇拒敌,遂败秦师。秦以皇孙子楚为质于赵。赵王命公孙乾为监里使。

    (按鉴:子楚乃秦昭王太子,赢戍之子,故为皇孙。其生母夏氏蚤丧,弃于赵为质子,皆呼曰“异人”。吕不韦因见其相大贵,始往说华阳立为子,更名曰楚。)是日,正当天气融和,人人玩赏,处处讴歌,折柳寻花为乐。不移时,只听得邯郸城中金鼓喧天,旗幡映日,一队军马自外入来,当头一员大将挂剑悬鞭,后匹马上锁着一人,绛袍玉叶,红光罩体,紫雾笼身,百姓团团聚看。当下阳翟县有一大贾姓吕名不韦,家赀臣富,精于相法,最有机谋,亦于人从中观望,一见子楚定睛视之,心暗忖曰:此人当是大贵,未知何名。直前跟问,乃知为秦赢戍之子秦王之孙被囚,祜赵为质。其大将乃本国监押使公孙乾也。不胜之喜曰:“此奇货可居!”回家见父吕恒问曰:“富者几何?”父曰:“放钱五倍,种田十倍。”不韦曰:“帝王者几何?"父曰:“宝贵至极矣。”不韦又曰:“放钱劳心,种田劳力。今秦皇孙子楚囚质于赵,儿欲以万金救还秦国。此笔若何?”父曰:“如此则其利万倍,富贵无限量矣。”

    次日不韦直至公孙乾门首,令门吏报曰:“外有吕不韦求见。”乾令引入至厅,相见礼毕,叙坐茶罢。不韦起身告曰:“小可吕不韦因客往外,久违钧座。今回,特申参谒,辄有黄金三十两,虽非远方珍奇,略表微意。”乾曰:“既辱光临,又承厚贶,余何以当得?”不韦曰:“大人休哂,包荒是幸。”乾笑而受,设席相待。正饮之间,不韦指子楚而问曰:“遭囚系者何人?”乾曰:“此乃秦国皇孙子楚,在俺国为质。”不韦曰:“吾观相貌非倍原来是金枝玉叶,可怜亦被缧绁之苦。某大胆告过大人,令彼与席同饮一杯,亦无妨碍。”乾即依言,唤令入席。酒至半酣,乾因外如厕。不韦问曰:“敢问殿下还秦好,在赵好?”子楚听罢,心如锥刺,肉似刀剐,堕泪而言曰:“自吾母夏氏身亡,弃吾于赵。秦又累来侵赵,感赵王不杀,纵思故国,无计可还。”不韦曰:“殿下且自放心,吾用万金买公孙乾,救还秦国,明日便先入秦,自有妙计。殿下他日回归,用何酬报?”子楚曰:“吾闻老子有云:‘六亲不如有孝子,国家有难遇忠臣。’知恩报恩,富贵共之。”说话未尽,乾至入席,复饮数巡,不韦辞谢而去,至家随即收抬金珠行李。

    次日离宅迳往咸阳,偶至华阳夫人之姊皇姨店中安歇。话间询问,因而深知赢太子最宠爱者是华阳夫人,争奈无子,遂生一计,取金十两献与皇姨。皇姨曰:“我无故安可受此重礼。”不韦曰:“吾有宝珠二颗,价值百万,非诸侯之家不敢收用,欲将献与华阳夫人,敢烦皇姨引进,故具薄馔以克酬谢。”皇姨大喜,遂引不韦同入宫中。皇姨先与夫人说知。不韦乃于宫外大笑三声,大哭三声。夫人听罢大惊,忙召至近问曰:“先生是何姓名?入至宫来又笑又哭,果何故也?”不韦下礼答曰:“某乃姓吕名不韦,所笑者因见夫人居内贵气甚旺,当出真命帝王,所哭者惜夫人蒙太子深宠,受用定金屋银屏锦衾绣褥,食前方丈侍女重围。奈何乏嗣,诚恐春光凋谢,恩爱萧疏,欲长享富贵不可得矣。若为久远之图,须继一子,庶有所倚托也。”夫人听说心中自思,不觉戚然,答曰:“先生言者是也,但今诸子皆有母氏,各亲其亲,谁可立继?”不韦曰:“余皆不可。惟有子楚为人仁孝,又无生母,若立为嗣,则子楚无国而有国,夫人无子而有子;彼承夫人恩爱,其孝敬必至,岂不美乎。”夫人曰:“虽然的当,今质于赵,何由得还?”不韦曰:“夫人若允,某不惜万金之费贿赂赵之当权,救取子楚还国,夫人意下何如?”夫人曰:“若果应所言,吾与安国君说知,必有重报。不为国戚之勋臣,定受裂土之褒封,以酬大德。”不韦见话相投,随将珍珠二颗献与夫人上寿。夫人喜而受之。不韦辞出回至店中安歇。夫人正坐静思不韦之言,深为有理,但未审天意人情何如?辗转之间,忽报殿下到来,夫人忙出接入坐定。太子蓦然看见夫人双眉淡戚,春山两泪,微横秋水。乃问曰:“夫人为甚烦恼?”夫人曰:“妾有一言,不敢伸说。”太子曰:“夫人有话且说何妨。”夫人曰:“妾蒙殿下恩宠,享足荣华,无奈所出。今欲立继一子,尤恐殿下弗从,所以忧深于内,不觉形于外也。”太子曰:“是何言欤?吾九子即同夫人之子,既爱立谁,任听其便。”夫人曰:“诸子俱各有母,惟子楚为大纯厚,如得继嗣,称妾平生之顺矣。”太子曰:“子楚在赵为质,何以得来夫人。”遂将不韦之言细说一遍,太子听罢大喜,令人即于皇姨店中请吕不韦来。须臾不韦至,见太子礼毕。太子问曰:“适来夫人所言,先生有何妙策取回子楚?”不韦曰:“殿下与夫人商议既合,某自有计,管教子楚还秦,只此月内便离赵国。殿下可遣一员大将领军于路援应,以防不测。”太子曰:“先生言诚然也,但恐事不应言;果得皇孙归秦,尔福非轻,务宜信实,毋虚诳耳。”不韦曰:“殿下勿虑,某筹度已定,专望遣人来接,切不可误。”太子大喜,令设酒相待。席罢不韦辞谢回店,随即收拾行李,便出咸阳抵家,见父具说秦太子赢戍之事。

    次早即至公孙乾宅上。乾接入见毕,忙问曰:“兄何久不相顺?”不韦曰:“复生买卖一遭,因此奉违。换得玉带一条,特来送与大人,少申微意。”乾喜受讫,遂入分付置酒。不韦因得空,便与子楚相叙,将前咸阳见太子、夫人之事一一说知。子楚甚喜,忙谢曰:“他日还秦,决当重报!”言讫各开。不韦就坐,须臾酒至,乾陪对席而饮,不韦曰:“明日某有小筵,屈大人光降,一则略叙款曲,二且令某蓬毕生辉,万勿见拒。”乾曰:“既荷厚情,岂敢相却。”不韦又曰:“如蒙不弃,并子楚同赴何如?”乾日“可”。不韦喜,谢酒辞别而回,吩付安排筵席同候。次日辰牌时分,乾命子楚上马一同迳来赴宴,至吕宅前下马。不韦慌忙迎入中堂。叙礼毕,促各就席,酒饮不停,乾即醉睡伏于几上,惟子楚惺然。不韦呼妾朱氏来与楚把盏。朱氏大有姿色,子楚一见左顾右盼,不忍暂舍。良久之间,酒带半酣,亲自捧酒一杯奉与不韦曰:“客旅凄凉,愿求朱氏为妻,以代衾枕之劳。”不韦曰:“某许大家,赀俱属此妇管理,安能轻离?实难奉命。”子楚曰:“公舍万金救吾,尚且不惜,何独吝一妇人?”央至再三,不韦曰:“殿下坚意相求,只得依允,俟另日与殿下同回便是。”子楚不胜慰谢。朱氏辞入内去。乾亦醒来,起谢而别。不韦分付收拾停当退至后堂,朱氏曰:“公何以妾轻许他人?妾已怀孕三月,如之奈何?”不韦曰:“大丈夫一言既出,岂可自食!惟尔至彼毋忘吾也。”朱氏笑而不言,且自安歇。后面如何?后人因叹不韦巧谋诗日:

    善贾须夸吕不韦,黄金不惜妾轻离。

    他年楚卒赢亡矣,万乘君王是吕儿。

    于是公孙乾自宴饮之后,与不韦情越绸缪。时当夏暑,闲坐思念不韦数日不来,令人去请。不韦随使即至。乾笑曰:“间阔数日,似别多时。圣人云:‘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不有博奕者乎?’当此昼长人倦,吾与尔对奕以消永日。如连输三盘者罚置酒席。”不韦欣然应诺。乾令左右排开棋枰,二人对着。子楚隅坐而观。不韦问子楚曰:“殿下亦善此否?”子楚曰:“公能胜棋,恐未详其源流。夫棋者乃尧帝所制,以教丹朱枰分四角,按四时春夏秋冬;盘方象地,子圆象天。子之动者为阳,静者为阴。路分十九,各有踪谱。所谓一天、二地、三才、四象、五行、六律、七星、八方、九州、十干、十一口、十二支、十二相、十四智、十五望、十六盈、十七生、十八闰、十九朔,此乃某之家数也。公知之乎?”不韦听罢叹息而曰:“殿下精通棋意若此!”言讫与乾对着,半日连输三盘。乾笑曰:“兄肯整席否?”不韦亦笑曰:“筵席自然当备,俱要在城外花园内饮,园中有奇花异景,可助酒兴。”乾曰:“恰好。”不韦暗思:吾计合成,天假其便。乃又告乾曰:“仍与子楚同至何如?”乾曰:“兄既相爱,吾与同来。”不韦遂即先回安排等候。却原来数日之内,不韦已将家中老小、金银宝物俱各悄悄搬运送赴咸阳去讫,只在伺候机会脱出子楚。是日正得乾召着棋,故设计于花园饮酒。摆席方完,乾与子楚已至,接入坐定,乾纵目观看,不胜欣喜曰:“蒙兄佳宴,又有奇花异景,浓荫蔽日生凉。吾与尔等当尽兴而饮,以舒闷怀。”不韦大喜,殷勤相助。乾痛饮不觉沉醉昏昏。不韦安置石枕藤床,乾即贴席而睡。不韦随唤跟乾军校,悉与酒肉,醉饱各寻凉处睡去。当下四顾寂然,并无一人惊觉。不韦忙将子楚锁开,一同上马,带随从人飞奔望咸阳而去。

    且说公孙乾酒醒起来,失去不韦、子楚,忙问手下,俱说不知。不胜忿怒曰:“叵耐奸徒放却子楚,必竟二人奔回咸阳。”即欲领兵追赶,又值天晚,不得已闷闷回家。次早入朝奏知赵王。赵王怒曰:“令尔监押却被脱逃,尔成何用?可速领兵追擒。如无子楚归赵,自献首级!”乾惶惶拜毕出朝,随点五千军马来赶子楚。赶至秦界,子楚回头望见后面尘头滚滚、金鼓齐鸣,谓不韦曰:“公孙乾追兵将近,吾甚惊恐,如之奈何?”不韦曰:“不须忧虑。某已曾说有兵来接,必不失约。”话未尽,只见正西上一队军马旗幡荡荡,戈戟森森,飞奔前来。不韦指谓子楚曰:“此必秦之救兵也。”须臾军马至近,当先一员大将于马上欠身曰:“小将本欲下马,奈追兵逼近,且往挡住,殿下领众先行。”子楚遂与不韦等拍马望前进发。乾正追赶心忙,忽被那将摆开军马拦截去路,问乾曰:“来将何人?”乾答曰:“赵国大将公孙乾也。因子楚私逃,特来擒之,尔乃何人?敢挡吾军!”那将曰:“吾是秦将章邯,尔若三合胜得吾,以皇孙与尔;若胜吾不得,将尔碎尸万段。”乾大怒斧刀直取章邯。邯拍马迎敌约战三十余合,乾力不加,拨马向东便走,章邯驱兵追杀数里方回,保着子楚入于咸阳城中,遣人报知太子、夫人。随后子楚与不韦进见。太子、夫人大喜,再三慰劳毕,就赐不韦第宅一所,安置老小居住。子楚、朱氏二人留于宫中。次日太子入朝将子楚还秦、不韦之功详奏与王。王即准奏,以不韦为国亲臣,管运财帛。不韦得旨,自此有职有任,调理政事不在话下。

    后人有叹子楚诗曰:

    几年为质被羁縻,岁岁忧思只自知。

    仰望咸阳红日远,回看赵国翠檐低。

    天留厚意阴垂佑,人遇才豪肯护持。

    今日脱危身变化,果然困蛰际云雷。

    且说子楚朱氏夫妇在华阳夫人宫中欢娱逸乐,弗觉时光似箭,日月如梭,已近一年。倏忽岁次壬寅,时当二月,朱氏身孕弥过,觉将分娩。是日宫中猛起一阵怪风,风过处,只见天昏地暗,日色无光。约有三五时刻,宫人报子楚曰:“贺殿下万千之喜,夫人产下一子。”子楚听言亲自入内观看,见儿生得巨口方额、朗目浓眉、遍体黑鳞、生而有齿、容貌怪异。遂大怒,拔剑在手,阔步撩衣欲杀其子。华阳夫人急止之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可自杀婴儿?”子楚听从母言乃止。华阳夫人令宫人洗抱,渐次长成,命名赢政。年至九岁,聪明智识,无所不知,宴乐荒淫,无所不至。岁逢庚戍春三月,昭王崩。群臣立太子安国君赢戍为君。十月始立,至十二月崩。在位三月,是为孝文王。大臣共议立子楚为君,宠立朱氏为正宫皇后,封吕不韦为左相。在位四年而崩,是为庄襄王。赢政即位为君,年方一十三岁,尊母朱氏为皇太后,封吕不韦为大司空,称为仲父。不韦与朱氏旧情未断,私通不已,恐事泄漏,祸临其身,遂谋太阴人嫪毐入宫,拔其须眉,假为宦官,与其欲乐。一日嫪毐与朱氏饮洒,御衣夫人李氏进酒不慎,洒酒于地。嫪毐怒责曰:“老贱婢怎敢无礼!”李氏曰:“尔与阿后私通,尤更无礼。”毐曰:“吾乃帝之仲父。这贼妇大胆!”要打李氏,李氏哭出宫外至寝殿后,正遇六宫太使赵高,李氏具说前事。高大怒,拔刀趋入宫来欲杀嫪毐,见其势大不敢下手,只将此事奏与帝知。帝闻奏大怒,贬朱氏入于冷宫,命将五车死嫪毐。于是不韦知事泄漏,已服药而死。帝自即位以来,谋略远大,有统一天下之志。于是命白起、王翦、章邯、董翌、司马忻、王离、步简、蒙恬等为将,连年征战。不数载内将关东六国平服,子孙尽虏入秦,周邑归纳,天下遂成一统。时有庶民丞相李斯篆刻王印与群臣上表贺曰:“陛下翦灭群雄,澄清海宇,四夷宾服,八表来王。诚乃德迈三皇,功高五帝,宗社奠安无危,今自陛下为始,可称一世皇帝,曰此而后继之二世、三世乃至万世。”始皇闻奏大喜,遂封赏文武群臣,设贺太平筵宴,命群臣宴乐数日而罢。后人有叹六国诗曰:

    六国纷纷起战征,干戈扰扰岁无宁。

    一朝从解争西向,万里山河尽属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