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惨白的舒裕德颤颤巍巍的走下了锡高山。 WwWCOM身后还偶尔能听到枪声和厮杀声,沿途也不时的看到些残肢断尸。血腥的场面让他几乎压不住心中的呕意,不时的停下吐出些酸水。
等到他下山的之后,立刻就跟一团前沿阵地的士兵接上了头,同时护卫他走下山的十名清兵也乖乖的交出了刀枪,变成了俘虏。
山上的厮杀声依旧,丰阿登部是被突然倒戈的宋伟峰、高固给打垮了,但是山顶上还有都丰额亲自带领的五六百人马,等到宋伟峰和高固的人马赶着败兵冲击山头的时候,赵尔欢部的队伍也几乎要给打垮了。
“王将军,的……的幸不辱使命。已经服了宋伟峰、高固二人来降。听那山上也响起了厮杀声,想必是赵尔欢也临阵倒戈了。的恭贺大人,再立新功。”舒裕德一脸谄笑向王连道。
“那高固、宋伟峰可有什么条件?”王连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一战轻松了,清兵自己打了起来,舒裕德这个白胖子还是有两分用途的。
“没。没任何条件。”舒裕德肥大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连忙道:“王将军,那二人没有一点条件,没一点条件。兵煊赫,数已定,我等逃入缅甸之辈心中早有定论,现在求的只是一条活路,岂敢还有他念?他们已经斩杀了清奴丰阿登,表了诚意。只祈求将军能早点派兵增援。”
云贵残存的清军逃入缅甸的时候,下就比满清入关后的形式还一目了然。当年李定国、郑成功他们还都能跟满清拉拉战,虽然清军明显占据着优势,可是此前的清军呢?陈汉那是横扫千军如卷席,清军在马队的期望破灭之后,就再无其他的力量可以依靠了。而且陈汉统治区内的形式也远比当年八旗入关后的地方要安稳。
打着反清复汉旗号的复汉军,显然赢得了很多汉人的支持,即便他们的政策在当初也为陈汉赢来了不少的麻烦。
但是在陈汉强大的武力保证下,那些地方士绅、地主的反弹从来都没有酿成大祸过。一些的骚乱都被陈汉的地方兵马给轻轻松松的镇压下了。
所以任何一个脑子不糊涂的人都清楚,满清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希望了。他们躲在缅甸未尝没有当年夔东十三家的那种心理,可是这当中怀着如李来亨、袁宗第、刘体纯、郝永忠等人这种宁死不屈、永不降清的心思的人,又有多少呢?
那是很少很少的。连彰宝都逃去英国了,大批汉军的逃亡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他们的斗志。可以只要有那么一丝儿的优待,很多人就会投降。
最早的那些被劳动改造的清兵战俘已经有人放出来了,虽然很多人在这个劳动改造期间死去了,但是没死的人还是很多很多的。绿营汉兵又不是旗兵,后者被投入矿场中,或是到湿热的南方去开辟农场,危险性较高;而后者很多会是在修路、修港口,就算进入了矿场也会被有节制使用,就算到了南方新土,也会在更安全的熟地生存。
这些消息在不断地流入缅甸,给汉军造成了更大的影响。
不愿意放弃一丝生机的高固和宋伟峰在最后关头火并了丰阿登,即使他们什么许诺都没有得到,即使宋伟峰还是一个汉军旗人。
……
敌人自己搞起了内讧,在降兵的配合下,一团轻轻松松的收拾了都丰额。王连留下了两个队的兵力押降兵,余下部队则火开往了木邦城,那里应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呢。
他希望能够打缅甸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缅甸人的警惕性明显比他想象的要高。
而战斗态势,木邦城的缅军汇集了有七八千人,几乎两倍于一团,可是缅军始终处于守势,并不打算跟国防军在野战中硬碰硬。
当年缅军与清兵的战斗就已经体现了这一点,缅军的野战能力较弱,而靠着地势防御力明显比较强。清军与缅甸的战争,要不是明瑞轻敌冒进,后路补给都给缅军掐断,未必就会败得那么惨。
明瑞部一万七千军只逃回来了万把人,甭管那纸面上的一万七千人实际上有多少,可来明瑞那一仗不仅把自己葬送了,还丢了六七千精锐。
而缅甸人还清楚清军在与复汉军打仗的时候,就像他们一开始抵挡清军一样——完全是缩头乌龟。可见野战上面,国防军的前身复汉军是远过清军的,现在缅甸人还怎么敢跟国防军打野战?即使一团的总兵力才有他们的一半多。
“这跟缅甸人对付暹罗军的态度完全相反!”南京皇宫内,陈鸣气愤的把缅甸战局的奏报扔到了桌子上。防御,防御,缅甸人只会防御,他们用坚实的石头和木头修筑了一座座堡垒,这样的防备可以轻松的抵挡枪弹和口径臼炮、火炮,随后后者打的久了依旧可以将堡垒摧毁,但是耗时太长了。缅甸人在木邦城,在木邦城后头的腊戍,修筑了一座座堡垒,坚决抵抗国防军的进攻。
如果是野战,如果是正面对决,明明一战、两战就可以解决的对手,现在却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自己的大儿子都要从四川回到南京了,成均公学都要开学了,第五山地步兵旅还依旧困在南渡河对岸。
可是在南面的仰光战场,缅甸军与暹罗军展开了一次次的大战,他们会主动出击,还会伏击暹罗人。
仰光之战的目的并不是单单占据一个仰光城,还有仰光周边的勃固、勃生,可以这一战的目的是整个伊洛瓦底江三角洲。
所以缅甸人的反抗是十分激烈的。任何一个地方的三角洲区域都可以是最适合人类生长生活的地带,伊洛瓦底江三角洲可以随是整个缅甸最最富裕的一块土地,而且也是为了将暹罗人赶下海,断绝暹罗开辟第二战场的战略,阿瓦不断调派部队南下仰光。
而且仰光这片地方山地是没有了那么多,但高高低低的丘陵矮山还是有不少的,更主要的是这里的森林也一样广大。孟莽就充分的利用了这一便利条件,利用有利地形不停地打击暹罗军。现在暹罗也只是在中国水师的帮助下拿下了一片狼藉的仰光城。
之前的战斗中,在缅甸很有象征意义的瑞大光塔都被大炮轰出了好几个窟窿。一些掉落的黄金和宝石也在兵乱中被抢劫,但是缅甸毕竟是一个佛国,在这里佛教是整个国家的象征,大金塔又是缅甸崇拜佛教的象征,很有特殊意义的。所以在水师6战队彻底控制了这里之前,瑞大光塔遭遇到的破坏还不是很严重。
大金塔外表镶嵌的无数黄金和数千颗耀眼的宝石除了‘自由掉落’的外,并没有遭受败兵的抢掠,完全有黄金铸造的塔顶,二两重的金刚钻,玉石雕刻的坐卧佛像和罗刹像,都没有遭受大的破坏。受损的除了大金塔本体,就是大金塔外头的几座金塔也被炮弹给打中了。陈鸣接到这一消息后,可以是大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像英国人那样要殖民缅甸,也不是日本人那样的侵略,何况凶残贪婪如英国和日本,也没有对大金塔进行彻底的破坏,陈汉就更要保护大金塔了。这是缅甸人的象征,在帝**队还没有彻底拿下缅甸的时候,就抢劫大金塔,这太容易遭到当地人的反感和反抗了。
现在暹罗方面送到消息,飞鸽从暹罗直接出飞跃云贵,然后在四川一路沿江而下,很快的就能抵达南京了。虽然这途中会损失掉一批信鸽,但这种传递消息的办法真的很迅。
按照原定计划,暹罗南北两路大军当予格瓦城会师的。南路军从仰光北上,北路军从勃固南下,意图是连城一张大网,在打通两地交通线的同时也尽可能的绞杀这期间的缅甸军队。好以应对集结兵马严正以待的勃生。后者是缅甸重要的港市,伊洛瓦底江三角洲勃生河左岸,南距河口二百五十里,东距仰光约三百里。孟莽在丢失了仰光、勃固这两次近海城镇之后,就把指挥部转移到了勃生。
贡榜王朝不是之前的东吁王朝,其国度阿瓦距离伊洛瓦底江三角洲距离相当远,如果仰光、勃固的暹罗军敢弃勃生于不顾,直接向北进攻阿瓦,孟莽一定会让暹罗人尝一尝后路运输断绝的滋味。要最大限度的打击缅甸人,亲自统兵抵达仰光的郑信还是把勃生夺下的最好。
孟莽也不愿意放弃勃生,在全力的集结兵力,这种情况对于暹罗军而言当时一件大好事。与其每城必打还不如集兵一处一决死战来的利落。也正是因此,暹罗军才会两路出击以作横扫之势,最快的清静仰光和勃固之间的缅甸游击部队,然后于勃生城下一绝后患。
旱季的缅甸并不是不下雨,而且一旦下雨还不是雨。
这刚过午的时候猛地刮起了一阵大风。很快空中就彤云密布,接着两点不到就下起了雨。开始是雨,不久雨是越下越大。崎岖的山路上宽·阿派旺部五百余战士不时的有人摔倒在湿滑的山路上。“啪叽啪叽”的声音不绝于耳。
宽·阿派旺是一个营官,他所在的暹罗王室禁卫军是暹罗军中第一支中国化的纯火器部队。能够成为其中的一营营官,今年刚刚二十七岁的宽·阿派旺很是优秀,而且出身名门。
“长官,这雨太大了!是不是要战士们先躲躲雨?!”风雨声中先行警戒的一队队官颂堪凑到宽·阿派旺的耳朵边用力的叫道。“下这样大的雨,缅甸人也不会冒雨前行的。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
“不行!部队不能停下。”宽·阿派旺摇着头,坚定地大声喊道。随即他就扭头冲着左右跟随的卫兵吼道:“告诉部队所有人!让大家再加把劲!翻过这些山就到古色了!我们要是赶在缅甸人通过古色之前堵住那里,我们营的每一个人就都是英雄。为了能够尽快的清楚我们的敌人。这点雨又算什么?!不要忘了当初教官对我们过的话,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我们的任务就是抢先堵住古色。现在,就是上下刀子也要给我拼命赶路!”宽·阿派旺大声的喊着。不过雨声实在太大了。他的话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
他左右的卫兵眼睛里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也泯灭了。他所的鼓舞的话,也没有让卫兵们兴奋。
虽然这儿的气并不冷。可是雨水下来后,那感觉还是挺凉的。他们营装备的里可没有雨披,能够让他们遮风挡雨的只有头上的斗笠。不像中国的山地步兵旅,装备里就有雨披,用帆布做的,平时就叠放在挎斗内。碰到雨立刻就能拿出来用!
雨水打湿了衣服贴在身上让人感到十分湿冷,更加让战士们觉得不好受的就是山路的湿滑。湿滑的山路是不管你是营队官还是普通的兵,在它面前就是皇帝老子也和叫花子是平等的,数不清到底摔了多少交了。包括宽·阿派旺在内,所有人身上面都沾满了泥浆,黏糊糊的极为难受。
但是宽·阿派旺还是坚持派出部队警戒。
缅甸人对付暹罗和国防军的态度完全的不一样,他们会抓住任何一个暹罗军队疏忽的地方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所以疾行进当中的宽·阿派旺营依旧要保持警戒。
事实上宽·阿派旺也很想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走多好。身上的衣服湿冷地让人打颤!风里来雨里去对于喜欢了温暖气温的暹罗人来是很讨厌的一种事情,可是他不能。要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放过了那支可恶的缅甸军队,宽·阿派旺是无法原谅自己的。当然,他的上级也不会原谅他的。
宽·阿派旺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日子没有徒步跋涉了。禁卫军的活动范围就是在吞武里,除了训练期间的拉练,宽·阿派旺连一壁之隔的曼谷都很少去。作为纯火器部队,他也更喜欢双排排队,排枪击毙的战斗方式,而不是围绕着雨林和丘陵进行的刀枪肉搏。
根据情报显示,缅甸人与他部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量,但是他却没有把握将这一点差量的数值不断扩大,最终在古色截住那支可恶的缅甸人的骚扰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