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踩着脚跟,许半生极其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靠近大门。本文由 。。∽发
大门口两名身披盔甲的守护者,盔明甲亮,不像是中神州的修仙者,倒像是大唐帝国的兵卒。
许半生丝毫都不怀疑,三万年前路寒羽将这里打造的如同王宫禁地一样,这些守卫身上穿着的盔甲,就足以证明路寒羽当年真的是把自己当成这里的皇帝。
只可惜,任何一个王朝,都有衰落之时,路寒羽的王国也不例外,当初的励精图治,当初的君临天下,到了三万年后的今天,早已满身暗疾,若非有审判所阖当年的约定,极力维持着此地的平衡,不想看到二十余万年前诸多门派为了区区一条灵脉而自相残杀,恐怕这里早已不复当年的景象。
而如今,也唯有从这些建筑,以及这些守卫身上的盔甲,才能一窥当年的盛景过那层依旧雪亮的盔甲,里边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齐心合力要从数千门派口中抢食的精干之辈。
色厉内荏,足以形容门口这两名守卫,而之前看到的那两个人,也充分表现出这个王朝的没落。
和其他的修仙者不同,许半生仿佛与生俱来的可以看出对手的境界,而通常来说,只有境界更高的人才能看穿境界较低者的修为。
这两名守卫,都是筑基一重天的修为,这个名为白虎厅的地方,或许并非这里最重要的所在。可即便如此,门口守卫的孱弱,也足以令人判断出其整体实力了。
和路寒羽当年最强的时候达到了化神九重天不同≈在这个王国的统治者,虽然整个九州世界都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究竟如何,可许半生却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判断。他只怕那个路寒羽的后人,连元婴都未必达到了。
面对这两个仅有筑基一重天的守卫,许半生其实有足够的信心击败他们,但他绝不会疡这样去做。以他目前的实力,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解决这两个人。一旦动手引来其他人,许半生断然没有可能离开。即便是许半生有能力一击必杀干掉这两人。他也绝不会疡如此,这俩人死了,就等于通知灵寒泉的守护者有外敌入侵,许半生只想悄无声息的解决这次的任务。并不想惹事。
刀狂探头探脑的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这两名守卫还能勉强保持笔直的站立,看上去颇有些威风的样子,可刀狂离开之后,这俩人顿时塌肩垮背,懒病发作倚靠在大门两旁的立柱上。
“妈de,还是那两个家伙舒服,拎着鞭子喝着小酒,不顺心了就找两个散修的麻烦。抽他们一顿。你说咱哥俩啥时候才能混到他们那边去?”左边那人晃晃身子,似乎对于身上数十斤重的盔甲很是不满,盔甲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几乎将他的声音掩盖。
右边那人伸了个懒腰,干脆把手里的长戟倚在大开的门边,打了个哈欠道:“那可不是咱哥俩能决定的,除非你能赶紧结丹,然后也混个统领当当,而且还得干掉那俩货的头儿。”
左边那人直接就朝地上呸了一句。道:“拉倒吧,就咱俩得到的那个破心法。炼死了也就是个筑基,想要结爹本就没可能。上头说是说只要结丹就可以做统领,可修炼咱们这种功法的,你见过谁能结丹?还是好好享受吧,人生苦短啊,幸亏筑基成功了,又多了八十年阳寿,否则,还真是可惜了这整天无所事事的日子。”
“咱哥俩这辈子也算是不亏了,虽然只能沦落到在这儿守门,可好歹日子也算逍遥,反正这儿也就是耗时间而已,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儿。”
“我就不信你杏会没想过像那俩家伙似的,可以自在的坐在那儿喝酒,烦了就找个散修消遣一番……话说前些天来的那批散修里头,还真是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女散修,妈了个巴子的,肯定又让那俩家伙玩了个痛快。咱俩,哼哼,只能等到这一岗结束之后,去喝他们的洗脚水,玩那些被他们玩了千遍万遍的女人。”
这一下,右边的守卫也露出忿忿之色,压低了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这还不是拜咱们那个统领所赐?你说他好歹也是个姓路的,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呢?天王后代,尼玛却在这里当个看门狗……”
“呸,你杏才是看门狗呢!”左边那人顿时骂道。
右边这人讪讪一笑,道:“我这不是生气么,说错了说错了。”
“你也别说咱们头儿是个弱鸡,你看姓路的现在哪还有不是弱鸡的?名义上这里还是姓路的统治着,可实际上呢?那几位谁又真把里头那位当天王?也就是他还算识相,该让出来的都让出来了,只要那几位不短了他的资源,他就甘心做个傀儡。否则的话,哼哼,只怕姓路的从此就要在这里被除名咯!”
右边那人却是反对道:“无论如何还是会留个根儿的,当年跟审判所签下契约的是姓路的,真要是姓路的死光了,那份契约也就无效了。你以为那几位真就不怕审判所翻脸?几个元婴而已,还真是不被外头那些门派放在眼里。不过咱们也是多操的心,你我也不过百年好活,这鬼地方,虽然根子已经烂掉了,不过支撑个几百上千年应该还不成问题≈在灵寒泉已经越来越少了,估计再过几千年,这鬼地方什么都没了,到时候不用审判所翻脸,这里的人也得鸟兽散。”
“都跟咱们无关了,咱哥俩现在就是及时行乐,修炼算个屁,多找几个女人爽一爽才是硬道理……”
说罢。两人相视淫笑,显然脑子里想的都是脐下三寸那点子破事。
许半生大抵听明白了,只是对其中一点还略有疑问。
刚才二人说到姓路的。毫无疑问是说的这里的统治者,他们称其为天王。那个天王,似乎就在这大殿之中?可也不至于啊,即便是再如何傀儡,总也不至于被赶到这种鬼地方来。即便是许半生并未看到海沟之中其余的建筑,却也能想象的到,当年那位路寒羽天王。绝对不可能把这个地方当成他的皇宫。那么,这二人为何说里边那位。而且在提及的时候还指了指殿内呢?
“你看会儿,我去放松一下。”左边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腰间的宝剑卸了下来,随手扔在一边≈将头盔摘了下来,也随意的扔在地上。松了腰带,口中骂骂咧咧:“这破盔甲,也不知道为啥非得穿着,重么重的要死,用么屁点用都没有℃以为是凡人的地盘么?这种连普通法袍都比不上的盔甲,随便来个人还不得一剑就刺穿了?连拉个屎都不方便。”
嘴里骂着,身上的盔甲却是已经脱了下来,然后一边捂着肚子往殿内跑。一边说着:“你盯着点儿啊,我这时间估计短不了,好几天都没拉过屎了。”
事那人骂了一句〈并没有打起精神来,反倒是身体更加松懈的靠在门框上,脚下一滑,干脆将错就错,坐在了门口的立柱之下,身子靠在后边。口中喃喃:“狗东西,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去偷懒啊?肯定是进去找地方睡觉了∶老子一个人守在这儿,老子才懒得管♀么多年,也没见有人敢乱来,哪怕是那些来做历练任务的门派弟子,也都是冒充散修,看到咱们比谁都客气。你进去睡,老子也在这儿眯一会儿。”
说完,他也将头盔摘了下来,扔到一旁,闭上了双眼。
片刻,这家伙竟然发出了鼾声,而进殿那人,似乎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好半天都没出来♀段时间,哪怕是上十趟厕所都够了。
许半生依旧小心翼翼的迈步,经过那个守卫身边的时候,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什么动静,但是翻了个身睁开双眼随意的看了一眼,却又没看到任何异常,也就吧唧吧唧嘴,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许半生顺利的走进了大门,进入到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
大殿里,也是极尽奢华,纵然这份奢华也有了岁月浓墨重彩的痕迹,许多地方都已经斑驳脱落,但是依稀可见当年盛景。
穿过大殿,里头是个花园,头顶是一层透明的水泡,可以看见海水就在头顶流动,却绝不会有半点倾漏下来。
弧形的穹顶之下,点缀着数量繁杂的夜明珠,将这里照的如同陆地上的白昼一般光亮。
许半生注意到,在穹顶四周,有不少如同通风口一样的东西,侧耳倾听,甚至还能听到那些口子之中隐约有缓慢的空气流动声音,就是这些通风口,将空气源源不断的送进这里,使得这个在结阵保护之下的白虎厅之中,如同在陆地上一样。
“谁?”突然有人慵懒的问到,许半生一惊,急忙定住身形,对于自己的隐身符他是有绝对的信心的,可走动之间免不了会造成结阵的法力波动,还是会被人发现。
四下无声,院后一间房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颇像是文官朝服的男子走了出来,头上的帽子歪歪斜斜,眼皮子还耷拉着,脚下一双靴子也是踩着跟的,一看就是躲在里边睡觉被法力波动惊醒。
在院子里走了几步,那人没看到有任何人影,又懒懒散散的回到那间屋里,连房门都忘记关。
许半生愈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间屋,探头看了看,里边倒是简单,布置的像个书房的涅,一张大桌之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一张香妃榻,刚才那名男子已经蜷缩在上,呼呼大睡。
凝神看了看桌上的纸张,许半生看见的是一排排的姓名和对其修为的简单描述,最后一个名字,墨迹还新,写着“仇魂”二字。许半生不禁乐了,这个刀狂,还真是无聊的很,竟然借用了仇魂的名字。
桌后的书架上,摆放的并不是书籍,只有几本破破烂烂的名册,事的位置,摆放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一眼之下,许半生就知道,这里是对散修进行登记造册的地方,那些瓶瓶罐罐,便是给散修去采集灵寒泉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