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姨娘动了胎气,周氏请了大夫还未看出个结果来,就听说园子里闹了起来,只好急急忙忙赶过来,一看臻径肿了脸,世逦半边脸上有抓痕,几个姑娘乱了头发,当下头就痛了起来。
周氏刚开口要问话,一个婆子小跑着过来,近了一看,是贾老太太身边的,姓桂。
桂婆子喘着粗气,看见世逦和苏满玥的狼狈样,恶狠狠地剐了臻瑛和臻璇一眼,与周氏道:“六太太,我们老太太听说了,心里着急呢。这天气还有些热,站在园子里问话总不像一回事,不如去了我们老太太那儿,慢慢说。”
周氏扯了扯唇角,这件事若去了贾老太太那里,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稀泥一搅和,回头马老太太李老太太算起账来,顶在前头的是自己,倒霉的也是自己,既然如此,凭什么让她搅稀泥:“三叔母心急我省的,可我现在哪有时间去她那里处理这些子事啊,袁氏动了胎气,正是紧要的时候,我照顾她还来不及。三丫头七丫头还有臻径我带回去好好问话,也好早些让他们回去,将心比心,大伯母与六叔母只怕更是心急呢。表姑娘嘛,有空跟我走一趟吗?”
周氏提也未提世逦,只因晓得说了也白说,而苏满玥,她也没指望会乖乖听她的。
果不其然,苏满玥抱着瓷罐道:“自是袁姨娘身子要紧,六舅母,我回头再给您去请安。”
周氏不置可否,牵过臻径的手扭身就走,臻瑛惦记着那个瓷罐,又要去抢。
臻璇急忙拉住她,冷声对苏满玥道:“苏表姐,这瓷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最好实话说与六叔母听,你若不说也没什么。三姐姐刚才挖过一块,手上还留着一些,回头给长辈们看了,你可别说是我们拿别的来路不明的东西陷害你。”
苏满玥听完,白了臻璇一眼,并不搭腔。
臻璇见此,也懒得跟她多说,与臻瑛一道走了。
臻径耐着性子走回来,心思全在袁姨娘动了胎气上面,只是周氏不说,他也不好问,眼瞅着越来越接近袁姨娘的屋子,越发耐不住了。
周氏瞪了他一眼,道:“小兔崽子,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肿着脸儿去见你姨娘,还嫌她命不够长?”
臻径一听,眼眶一下子红了:“可,可是……”
“什么可是。”周氏抬手往臻径屁股上拍了一下,“去,回屋子让丫鬟取了帕子给你捂一捂,等退了红再来回话。别去给你姨娘那里添乱。”
臻径不敢违背嫡母,踌躇了几步,跑回自己屋子去了。
周氏扭过头,瞧着臻瑛和臻璇,长叹了一口气:“屋漏偏逢连夜雨,没当场让你们说出个对错来,并非我偏心或是躲事,只因袁姨娘这里我不放心。你们先回去吧,这事回头再说。”
臻璇记挂着这事,想看看后续会如何,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庆安堂,便与臻瑛道:“三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庆荣堂吧。”
臻瑛记着扭打之时,臻璇紧紧拖住了苏满玥让自己有机会暗暗掐了苏满玥好几下,心里对这个七妹妹多了几分好感,道:“和我一起去和祖母说说,省的让人说我一张口胡说八道。”
庆荣堂里还未收到消息,臻瑛和臻璇身上脏脏的,头发也乱了,吓得看门的小丫鬟花容失色,惊呼一句:“三小姐和七小姐动手了。”
“浑说什么!”臻琳正巧听见,急忙赶出来,一看她们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般狼狈。”
臻瑛浑不在乎,迈过了门直接往马老太太的屋子去。臻璇拉着臻琳,苦笑道:“我和三姐姐是和苏表姐动了手,还有六姑母。”
臻琳闻言愣了,道:“和苏表姐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六姑母。”
臻璇刚要说,就听见马老太太屋里传来一阵惊呼声,她眨眨眼,道:“进去再说吧。”
臻瑛已经落了座,就在马老太太的边上,脸上还是那副气恼的模样。
马老太太一句心肝一句宝贝,摸着臻瑛亦有些红肿的脸,气得直拍榻子:“去去去,把三丫头身边伺候的婆子丫鬟叫来,我倒也问问,怎么照顾三丫头的。”
臻瑛回到马老太太身边,心情放松不少,倒是觉得脸颊隐隐有些发痛了,见老太太气急,赶忙道:“祖母,是我不让她们跟着,您别训她们了。是我自己与人起冲突,您别生气,气坏了臻瑛的罪过可就大了。”
“老太太,先听听发生了什么事,您再发作,该发作谁就发作谁,帮三丫头出了这口气。”曹氏亦劝道,“三丫头脸上痛,不好说话,让七丫头把事情说一说。”
马老太太气归气,却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让臻璇慢慢讲,一点一滴都说清楚。
臻璇深吸了一口气,把与臻琳臻琪分开后的事情讲了出来。
说到苏满玥的时候,众人都皱了皱眉头,待听到世逦冲出来就打人时,马老太太重重捶了一下榻子。
“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看清是青紫色的。三姐姐挖了一块闻过,不晓得闻出了什么门道。”
臻璇说事仔细,段氏看得出马老太太在气头上,便问了一句:“三丫头,事情跟七丫头说得一样吗?那是个什么味道,你识得?”
臻瑛点了点头:“就是七妹妹说的这样。那药膏……”臻瑛顿了顿,道,“是催情的。”
果然如此,臻璇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倒没有特别意外。
屋里其他人面色都有些难看,上回苏满玥用过药粉,她们原不相信她还会再打这样的主意,没想到这回竟然被臻瑛撞见了药膏。
“三丫头,你怎么会认识那种东西?”段氏追问了一句。
臻瑛有些犹豫,只是这个问题不是这么好唬弄过去的,便硬着头皮答了:“尤氏有这个,我在她屋里闻到过一样味道的,一番打听才晓得是什么。真真是下作东西,为了不让父亲纳妾,下足了心思。”
臻瑛与继母不合,也难怪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只是这原是她自言自语骂尤氏的,却让世逦以为是在骂苏满玥,急冲冲地过来打了臻瑛一巴掌。
“她自己女儿不老实,她还有脸打人。”马老太太气红了脸,“我竟没想到她们这么想成了这件事!”
臻瑛不知道之前的那些经过,问:“什么事?”
马老太太没有解释,只喊人去三房把世逦与苏满玥叫来,她要好好问一问,到底要闹成怎么个模样她们才能满意。
曹氏最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也是心疼两个女孩儿,道:“六姑这个长辈当的,话都没说半句,就动手打人。打也就打了,可哪有打姑娘打脸的。老太太,不是我要说些您不爱听的,您现在叫八姑她们娘俩来,她们可未必会来。”
“不来?这裴家上上下下可不是她贾老三说了算!”马老太太气极了,“苏满玥不是要回去给她祖父拜寿吗?让她上路,我们裴家养不起这个表姑娘。”
若不是真的气过了头,这样的话马老太太是不会说的,她虽然不喜欢世逦带着女儿住在娘家,可毕竟这么多年了,眼瞅着苏满玥来年及笄,出嫁也不过就这一两年的事,她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寻事。
贾老太太想给亲生孙儿臻後谋一个族长之位,马老太太原就是晓得的,只是这是三房的事,她不想管也插不上手。
莫妍和臻徐被撞破“奸情”,跪了三天后磕破了脑袋没了,这里面的条条道道旁人不知道,难道能瞒过马老太太?不过是事已至此,做出了对裴家名声影响最小的选择而已。
马老太太一个劲的为了家族为了名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着太太平平就这么过去了,底下几个姑娘都要议亲呢,没想到贾老太太根本不达目的不罢手,苏满玥头一次下药被臻璇撞见了,第二次药罐子又被臻瑛和臻璇瞧见,最后还动了手。
若这族长之位最后到了臻後手里,实际上等于是贾老太太掌了权,这裴家上上下下哪里还有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马老太太怎么能不生气:“她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都忘记了上面还有长嫂在。她们不肯来,我们就走一趟庆福堂,我非要让她给我说个道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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