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咱们的老乡。”
“公主你是说风见幽香?可是……那太危险了!”
看吧,风见幽香这名字已经不是能止小儿夜啼那么简单了。按理说铃仙过去是个军人,军人一旦接到上级的指令就该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地执行。
“公主!”
铃仙扯着辉夜的袖子不让她走,但这动作由弱气的她来做,让人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坚决之类的东西,反而像个小女生拉着人撒娇。
“从雷达的反应上来看,风见幽香的实力一点都没被这个世界限制呀!就这样过去太危险了,请再深思熟虑……”
“等我们深思熟虑完,恐怕八云紫的尸体都冰了。”
反手拽住铃仙往前就走,辉夜打断她的话道出惊人的发言。
“八云小姐的尸体!”
铃仙好像没听清楚辉夜说什么似地,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尽管那双长长的耳朵确实没有听觉系统增幅的机能,但两人就离了这么近怎么可能听不到?辉夜所说的委实让人难以置信,八云紫会死掉?这种事对铃仙而言简直比幻想乡大结界让小孩子一捅就破还要离奇荒谬!
“还是赶紧走吧,等会儿你到了地方就明白怎么回事儿,再说下去别那女人真挂了。她挂不挂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没了她咱们想回去就有点麻烦了……怎么就不能让人安生点好好玩会儿游戏?一个一个都那么不安分,非得惹点事才高兴吗?大家手拉手做好朋友多好呀,小时候都没听过儿歌吗!?
辉夜拉着铃仙几步跑出店外。大半夜的游戏厅没多少客人,可里头到处都是辉夜视如珍宝的游戏机,总归不是那么方便。
出到大街上四周空荡荡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辉夜回头用眼神示意铃仙做好准备。可她之后却根本没给时间让铃仙反应,两人的身影下一秒就消失在黑漆漆的大街上。
孤零零的一盏路灯朝地面射出昏黄的光,那里除了一只缓慢前行的蜗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仿佛这大街一只都是这么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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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都市这会真的遇到危机了。上条当麻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前方之风,跟这位让数量超过三位数的人失去战斗力的罗马正教魔法师相比,站在原本该有一家家庭餐厅位置的绿发女子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给了上条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其实也不能说什么的都没做,虽然摇摇欲坠,但好歹即便塌了也还是一堆废墟。现在那片空地上却什么都没有,好像那是块还没计划好建什么的预留地似地。
“结果,把整间店都拆了,却留下一个洗手间,难道那女人身体不舒服准备等会儿随时冲进去?”
忽然一个娇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上条浑身如过电一般使劲抖了好几下。随后他才想起店外这条街上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有那四名疑似跟紫衣女子是同伴的少女存在。
“虽然说了很失礼还有点恶心的话,但我这边还是支持你的,芙兰达。”
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应该是那个穿着运动服仿佛随时倒地就能睡着的女生吧?之前那个则是看上去像留学生或者交换生的金发少女?
“这么看起来视觉观感超变态的,不过仔细想想如果超用到电影里没准很有视觉超冲击?”
这肯定是那个留着鲍勃头的高个子小学生。一个一个说话都那么有特色,又是奇怪口癖又是难忘语调的,这四名少女究竟是干什么的?相声组合吗?
上条以拼命地吐槽来打消自己内心的恐惧。没错,就是恐惧。连以前初次面对魔法师、甚至圣人的时候都未曾有过的那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
一方通行曾为上条一种潜藏的能力取名为前兆感知,那是唯一能解释为什么明明除了右手特殊外全身上下无一不普通的少年,每每能从绝境当中死里逃生的能力。若非有什么特殊之处,即便那只右手能够消除这世界上一切的非科学力量,正常人双手都触不到的攻击他又为何总能挡住?
是否真有这个能力上条自己并不知晓,但他本人的确无意识中对强大的力量有着一定的感应。力量越是强大,越是会不自觉得对周围造成影响。美琴使出超电磁炮时,周围的铁制品都会被波及产生轻微的晃动,上条早就注意到这一细节。而眼前那名女子,则更将‘力量对周围的影响’诠释到了极致。
也许身后的那几名少女还没察觉吧,否则她们还能这么悠闲地交谈吗?
上条目光上移,那是一颗冬季落叶的大树。是的,即便学习成绩不太好,自然常识方面由于看得杂书比较多,上条倒是有自信胜过班上绝大多数同学。他很肯定右前方那棵树在这个季节理应落叶满地。即便学园都市位置处于北半球的南端,冬季落叶现象也许没那么明显。但至少那棵树不该像现在这般翠绿苍丛!
再往远处看看的话,原本被餐厅挡住的地方露出一条小巷子,在那阳光难以达到的地方用长条形的培养槽种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且不问为什么连墙壁都灰飞烟灭,那些孱弱的植物却连片叶子都没被吹掉。白天照不到阳光的野花本就没什么可能开放,但眼下这接近新一年的寒冬却毅然绽放得那般鲜艳!
“小子,你该不会被吓傻了吧?”
ITEM四名少女中就数麦野沉利离上条最近,她虽然比三名同伴更深切体会到了与八云紫对峙的那名女子有多强,但同样神秘的八云紫在前,她乐得让两人拼个你死我活,在这边坐山观虎斗岂不悠哉?
什么?八云紫刚才救过绢旗?那点小恩小惠要想让麦野记在心里倒是可以,但谁规定就必须对她誓死想报了吗?在麦野看来,如果八云紫就此死在那绿发女子手中,她每年这个时候到坟前放上一束鲜花也就算报答她的恩情了。
只要不是自己的同伴,那就跟敌人没什么区别。那让自己毫无办法的女人留在身边总归是个麻烦,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拼个两败俱伤,好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麦野从不是那种考试前才临阵抱佛脚的类型。尤其在这种时候她不敢心存侥幸,所以这才主动找上条搭话。起码他也是学园都市的一员,而且据说还正义感相当强烈。
幻想杀手这种能力肯定有用得上的地方,如果到了非得他施以援手不可的地步。麦野完全不介意扮一回需要英雄拯救的柔弱少女。
反而得她们几个可别呆会犯傻了。麦野早用手机悄悄向三名同伴传达了指令,泷壶理后那是有心无力,芙兰达胆子又小得要命,可唯独绢旗最爱稍微有点冲动,必须盯着她别让她乱来。
“你是……”
“麦野沉利。”
自己好像还没做过自我介绍?芙兰达刚才倒是帮着宣扬了一遍自己的大名,但看样子这刺猬头少年分心二用的本领还不够……也可能他本就不擅长记住别人的名字?对特定的东西,比如人名或人脸方面的记忆不擅长的人麦野恰好认识两个,所以对上条没记住自己名字一时并不在意。
“麦野同学,你注意这些植物了吗?感觉很不正常啊。”
“植物?”
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却没想到上条完全没理自己的调侃,而是把话题带到了看似不着边的地方。麦野心想眼前两个变态正对峙呢,哪还有心思注意周围的花花草草?听上条这么一说,她才皱着眉往周围打量,在看清了附近的异状后,她那对画得很漂亮的眉毛更是拧在了一起。
“虽然我不太了解,但你们应该是学园都市里专门负责特殊任务的部队吧?以你的经验来看,这是什么能力吗?”
上条记得原本自己跟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只是个空有派不上用场右手的普通学生。但最近这几个月发生在他身上以及身边那用波澜壮阔都不足以形容的事情,却让他急速地成长。任何地方都有太阳照不到的位置,如果到今天还把学园都市单纯地看成孩子们的乐园,恐怕上条都得怀疑自己的智商。
四名少女的表现一看就知道是有过不寻常经历的,光她们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就足以让上条做出很多猜测了。
“你比你的长相看上去要聪明不少。”
被少女这么一‘夸’,上条的脸立刻囧了起来。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像笨蛋吗!
“如果只是让植物产生反季节的变化,我所知道的能力者当中的确有可以做到的。但很明显,就跟你猜的一样,那个女人并不是学园都市培养出来的能力者。”
“你能肯定?”
“当然。”
麦野回头看了一眼泷壶,后者虽然被叽叽喳喳嘴上不停的绢旗跟芙兰达夹在中间,却没有忽略麦野这边的情况。见麦野望向自己,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要是能力者,必然有AIM扩散力场存在。很可惜,那两个女人身上都没有感觉出AIM扩散力场的存在。”
泷壶是等级四的大能力者,她的能力能力追踪,可以根据曾记忆的AIM扩散力场搜寻并锁定其他能力者的位置情报,即便对方逃到太阳系外,也无法脱离她的感应范围。既然能凭AIM扩散力场追踪能力者,泷壶自然能探知对方是否有放出AIM扩散力场本身。她对着麦野摇头,就说明那女子并没有放出能力者必定拥有的AIM扩散力场。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外头来的人一波接一波,还没有一个肯安安分分的。不幸啊,你能告诉我现在几点吗?”
“现在?快十一点了。”
麦野很奇怪地瞥了上条一眼,这年头不戴手表很正常,但难道还有人出门不带手机?上条很快就哭丧着脸告诉她答案:“刚才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机给压坏了,不幸啊!这个月已经第三台了,生活费早就见底,到下个月之前没准只能过没手机的原始人生活了。”
一个月三台?这到底该叫什么运气?光不幸太浅薄了吧!尽管气氛紧张,麦野依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刺猬头实在太有趣了。
“幽香,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街上的少男少女在说着什么这会儿已经传不到紫的耳朵里,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敢丝毫分神,否则必将招致最严重的后果。
“我也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地神出鬼没。你知道吗?紫,忽然感应到你的妖力那一刻,我简直都高兴得快疯了!”
风见幽香的双眼跟铃仙一样是耀目的红色,但铃仙只有在施展能力时才显现的疯狂却在幽香的双眼中仿佛扩大了无数倍。那股浓浓的暗红仿佛让人能闻到可怕的血腥味。
“咯咯咯,怎么今天这么热情?说什么神出鬼没的,我一直在学校里呆着,你想找我随时都可以去呀。”
“哼。”
对方的反应印证了紫的猜想,无论是什么原因,对方好像的确有暂时不能接近中央区的理由。恐怕这不光是因为自己在学校附近布下的结界,那个结界尽管是专门针对风见幽香这名花妖的,但以紫现在能调动的妖力,想做到完美实在过于勉为其难。
那么……难道是因为……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虽然在幻想乡的时候经常见面,说叙旧好像有点矫情。但如果你想的话,我这边也不会不解风情……”
“当然是……”
根本不打算让紫把话说下去,幽香把伞收起,伞尖斜斜遥指着地面。
“杀了你!”
轰地一声简直像是**爆炸,这却仅仅是幽香一只脚踏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尖锐的伞尖眨眼就要碰上紫的鼻尖,后者不慌不忙地往后一退,一道张开的隙间早就在那里等着。
所以说,最讨厌就是这种二话不说立刻开打的单细胞了。
紫从幽香身后出现,一边取出属于她自己的那把阳伞,一边无奈地在心里抱怨。
“啧啧啧。”
这才来了多久,怎么连耍帅都学会了?紫盯着连身子都不转过来却犹自在哪叹息的幽香,没好气地想到。虽然还跟以前一样两句话没说完就动手,但这故作高深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太慢了。”
“唔?”
“我是说你——太慢了!”
身形不见动作,伞尖却已经带走了一瓣洁白的荷叶边。紫人飘在半空,衣服的碎片却还没落到地上。
按道理来说,空间移动理应是这世界上最快的移动方式之一。一旦拥有了空间移动能力,别说八云紫跟莱维这样的人,就连黑子那种小女孩,至少在移动的时候无需耗费哪怕一微妙的时间。方才刚察觉眼前寒光一闪,紫就遁入了瞬间即可张开的隙间。可即便如此,她衣袖的一角仍被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阳伞刺穿。
是那把伞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不,并不是那样。
就像各种游戏与传奇故事中描写的那样。世界上的的确确有着各种各样蕴含奇异能力的物品。比如即便拿在小孩子手里也能视巨龙坚硬的皮肤如无物的锋利大剑、比如只要拿在手上,就算是个麻瓜也能毫不费力施法的手杖。神话故事中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确实存在,八云紫就知道其中几件所埋藏的地点,还比如利用圣杯召唤出来的英灵所持有的宝具……就像吉尔伽美什那把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神剑。
但没人比紫更清楚,风见幽香手中的那把阳伞,跟自己手里的这把一样。顶多样式有点复古、做工较为精巧,拿到精品商店里大约能贴上个普通学生几个月生活费的标签牌,仅此而已。
那把伞无疑并没有追踪甚至突破空间的能力,这样一来结论就十分明显了。她说得没错,现在的我,的确太慢了。
紫轻咬嘴唇,然后展颜一笑,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甘心。
“你总是这样,”幽香轻盈地转身,好似她并非站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而是在开满黄灿灿向日葵的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享受着和熙的微风。
“考虑的太多,顾虑的太多,究竟何时你才能真正放下一切,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幽香的语调平静而无波澜,那股深深的遗憾却连远处旁观的上条跟ITEM那四名少女都能感受得到。
“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跟你不同,你可以当个无忧无虑徜徉在花海中的孤高妖怪,我却只是想做个被各种事情困扰缠身的俗人。”
是这样吗?麦野跟她们同伴们都是女子,她们潜意识里嫉妒八云紫那优雅的身段与绰约的风姿,却没想到她其实跟自己一样。凡人总会对天使或仙女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因她们完美的外表与出尘的气质而将那实际上虚幻的形象无限升华。谁知道如果消除掉遥不可及的距离后,那想象中高高在上的存在是否也跟俗人一般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与忧愁烦恼?
八云紫说她自己不是那样虚幻的存在,这点麦野她们无从验证。但她们却直觉那名风见幽香,无疑是飘渺的。八云紫与风见幽香,这两名神秘的女子,确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为什么呢?以你的身份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像我一样。为什么非得让那些无聊的人和事把自己束缚起来?”
尽管才是初见,麦野她们却觉得风见幽香也许过去从未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八云紫则没让她们猜疑太久,很快就证实了她们的想法:“有多久没听你说过这么多话了?刚才突然就动手,我还以为你跟以前一样。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你也跟在幻想乡的时候不同了。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寂寞了?虽然在幻想乡的时候你也几乎从不与别人接近,但至少大家一直都在那里。而这边……太远了,我说的对吗?”
八云紫巧笑嫣然,仿佛不是在面对片刻前还差点取了她性命的敌人,而是许久未见、有无数话语想要对她倾诉的知己好友。麦野她们听得入神,被飘扬在空中的裙摆摄去了魂魄——我们以后也能成长成那样的女人吗?在这一瞬间,少女们对那两名同样优雅、同样孤高、却又截然相反的女子充满了憧憬。
“飞、飞起来了!”
总有不识趣的家伙看不懂气氛,这种人我们可以称之为笨蛋。骤然惊呼惊醒了四名梦想中少女的上条当麻,无疑就是笨蛋当中相当杰出的一个。ITEM的四名少女从未如此齐心,就连总是有气无力给人感觉根本不懂生气的泷壶,都狠狠瞪了那搞不清状况的刺猬头一眼。
“飞又怎么了?操纵空气的能力者只要够强一样能做到。与其在这儿咋咋呼呼大惊小怪,还不如想想待会儿她们再打起来你该怎么保命吧。”
麦野冲着刺猬头少年使劲翻了一下白眼,她所说出的话确实其他人都没意识到的现实。尽管风见幽香给人的感觉是飘渺如仙的,但她的攻击却完全没有自称俗世之人的八云紫那股云淡风轻的洒脱。那把阳伞每挥舞一次,睥睨天下的气势就冲击着周围一次。
明明阳伞是在离地面一米多的空中进行突刺,粗糙的地表却像被高温灼烧研磨过似地留下一道光亮晶莹的痕迹。
四溢的劲风早就将两旁建筑的玻璃撞碎,外墙也斑斑驳驳布满了龟裂,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如先前的家庭餐厅般轰然倒塌。
实在是……太强了!
被麦野一言惊醒的少男少女无不面露惊恐。跟这位名叫风见幽香的女子比起来,超能力者算得了什么?就连被称为学园都市最强的一方通行,恐怕也离她那睥睨天下的气势还差得很远、很远。
“垣根帝督……我以前居然一直把那样的家伙当成目标?太可笑了。”
麦野自嘲地嘀咕着。其实在跟莱维交手之后,她就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于战胜那个第二位的少年了。还保留着找到他的意志,更多不过是普通人吃了亏想找回场子的心理作祟罢了。可当目睹了这位风见幽香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执着的事情是那么地无聊。
风见幽香那无匹的霸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理所应当地让人几乎都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那股气势深深地震撼。八云紫眼看那五个孩子有点呆呆傻傻,无奈地笑了笑,收起阳伞,手中扇子轻轻一挥。
“咦?”
芙兰达愣了半响,她隐隐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陷入了奇怪的状态。低头看看自己双手,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望向前头的麦野,那张只能看见三分之一的侧脸貌似并没有自己的疑惑,却露出一直吸引自己的那股自信,自从败在垣根帝督手上之后,就一直被急躁所取代,许久未曾见过的那种神情。
“麦野?”
芙兰达走上一步,轻轻叫了声麦野的名字。
“芙兰达,你觉得如果成了绝对能力者,会不会变得跟她们一样?”
“这个……”
没想到麦野问出这样的问题,芙兰达呆了一下:“绝对能力者是什么样子,到头来我也没见过呀。”
“是吗?我也没见过,大家都一样没见过。也许,应该会很有趣吧。”
芙兰达跟绢旗对视一眼,两人同样地摸不着头脑,只有站在她们中间的泷壶,一改平常的有气无力,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leader.“也许吧,这个世界到处都让人觉得不舒服。没有植物、没有草、也没有花。到处都是这些冷冰冰的石头柱子。”
风见幽香轻轻把阳伞指向左侧紧挨着的那栋大楼,一股微弱却霸道的风吹过,那栋六层高的楼仿佛纸糊地一般,轰然倒塌。
“怎么?想回去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飘在半空的八云紫微一欠身,露出‘那样的话再好没有’的表情。
幽香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侵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但这个微笑却绝非代表她同意了八云紫的提议,几乎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名花妖的紫,一见到她罕见地在人前露出微笑,就知道今天的事果然没办法就此善了。
“唉,何苦?”
叹了口气后,紫立刻收摄心神。在这之前她不动声色地施了一道结界拦在街对面的五名学生身前。尽管她知道风见幽香不是那种会随便迁怒别人,滥杀无辜的妖怪。但也仅止于不会‘故意’滥杀无辜,诸如战斗中会否波及周围的其他人,这么复杂的事从不在幽香的考虑范围内。
还是那把伞,那把淡淡的粉紫色,看上去甚至有些可爱的阳伞。并不算锐利的伞尖,却因其主人的缘故而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势。阳伞朝天一指,幽香与紫的距离远超那把伞的长度,却有一股劲气自伞尖延伸,如标枪般射向挂在半空的紫。后者此番应对比之一开始要从容许多,或者是身处半空没了大地束缚的缘故,她忽然失重般地垂直坠落了几寸,恰好保住了头上那顶软帽。
“一上来就指着我的脑袋,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呀。”
安静下来的时候两人气质相仿,打起来后幽香一如既往地沉稳,八云紫的话却变得多起来。也不知这是否一种扰乱对方注意力的方式,至少她在半空飘来荡去,没像之前那样张开隙间逃命,也尚能堪堪躲开幽香的每一次攒击。
果然真的是妖怪。望着半空中那如幽魂般飘忽的身影,麦野这样想着。按理说在空中是无法借力的,即便是操纵空气的能力者、又或像垣根那样可以用未元物质塑造出羽翼的人,借用空气的力量总归不如脚踏实地发力来的迅猛。可八云紫的身形动作明显打破了麦野所认知的常理,那在空中飘荡的姿态,仿佛比陆地上更加地如鱼得水,给人一种那女人生来就在天上的感觉。如果麦野知道在一个名为幻想乡的地方,飞行仅仅是最最基本、几乎所有人都生来就会的能力,她想必就不会这般诧异了。
虽然飞行是幻想乡住民的基本能力,幽香却没像八云紫那样飞上半空,而是脚下生根般地扎在地上,没有使用任何妖法仙术或魔法,仅仅凭着一把阳伞四处突刺横扫。半空中的八云紫看上去依旧游刃,但‘有余’就体现不出来的。
开展至今,她还尚未进行过哪怕一次反击!
幽香不像麦野她们那样不了解八云紫的实力,从自己的情况出发,她相信如果八云紫肯使出全力,即便无法维持在幻想乡时跟自己旗鼓相当的局面,也顶多稍落下风,不至于如此不济。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真的连魔法都不用使出来,就能令对方力竭败亡。见八云紫迟迟不肯动手,幽香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过是一个跟幻想乡没有丝毫关联的世界罢了。”
“没错,确实跟幻想乡没有丝毫关联。但这可是他所在的世界呀。”
听到八云紫的回答,幽香双眼瞳孔猛地一缩,随后立即恢复原状,除了紫之外,没人能捕捉这微妙的变化。麦野她们还在思索幽香跟紫二人的问答。明明的确是这个世界的语言,她们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那两个女人到底在说着什么。
听了紫的回答,幽香的攻势微微一敛,旋即变得更加猛烈。疾风骤雨般地劲气仿佛非得将那紫衣的身影刺个千疮百孔才肯善罢甘休。四溢的劲风卷起崩塌的办公楼,龙卷一般绕着两人飞快地旋转。
麦野跟上条他们被幽香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等退到了芙兰达三人身边,他们才发现那瓦砾龙卷好像隐隐被什么东西挡在里面,并没有朝他们这个方向越扩越大的趋势。但剩下的三个方向就没麦野她们这边这般幸运,轰鸣四起,转眼两栋五六层高的楼房又被摧毁,原属于家庭餐厅的那块空地愈发广阔。而之前孤零零立在那颇有黑色幽默味道的那个洗手间,早就不知消失到了哪里去。
“啊!那洗手间里还有人!”
上条大叫一声就准备冲出去,没想到脚下一疼,整个人砰地一声直直摔了下去。
“呜哇,肯定很疼。”
芙兰达捂着眼睛,自从麦野退到身边,她就如同沙漠中的小仓鼠,敏捷又不动声色地躲到了麦野后头。
“嗯,肯定超疼的,说不定鼻子都超砸断了。”
“没关系,我知道有一个在整形修复方面权威的医生。”
“你们几个!不要说得我好像已经没救了一样好不好!”
上条一个激灵从地上窜起来,一手按着鼻子,另一只手使劲乱挥。
“如果觉得超没救了,泷壶就不会给你介绍医生,而是直接联系殡仪馆了。”
“啊啊啊!只不过是毁容,为什么居然会需要联系殡仪馆呀!”
“果然毁容了吗?好可怜,幸亏原本长得不帅,否则就太可惜了。”
“我长得不帅真是抱歉啊,向你们鞠躬赔罪了!”
被三名少女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都没了脾气,上条耷拉着脑袋望着自己的手,上头并没有血迹,那证明自己的鼻子虽然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但应该没什么大碍。
“不幸啊。”
一天起码说上八百次的口头禅,就连才刚能算得上‘认识’的四名少女都背下这句了。
“这次倒不是你运气差,刚才摔倒是因为我绊了你一脚。”
“喔!好理直气壮!这样的凶手我还是第一次见!”
上条指着一脸坦然的麦野,对方那不单没有半点歉意,还仿佛说着‘感谢我吧’的神情令他浑身有劲没处使。
“凶手?如果刚才我不绊你那一脚,恐怕现在你已经成凶手了。”
麦野双手叉在胸前,眼神中的鄙视毫不掩饰,那分明在强调上条别忘了自己是个笨蛋。
“难道你没发现那些砂石为什么不往我们这边来吗?”
“这……”
很显然,确实没有。上条垮着脸,对方的追问让他无法证明自己不是个笨蛋。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应该是她帮了我们。”
麦野指着在天上蝴蝶般翩翩起舞的紫衣女子,但那紫色的蝴蝶却令人担心她随时会被地上的捕蝇草一把抓下来。
“那里有……看不见的防护罩?”
好似才发现气流跟飞沙走石都被挡在前方不远处似地,上条估计这辈子在ITEM四名少女面前都摘不掉‘笨蛋’的帽子。
“可是那家庭餐厅里还有人呀!”
一想到这点,上条差点又忍不住返身往那边跑,可刚一转身,他又犹豫了。自己的右手到目前为止还没试过碰上无法消除的超自然现象。万一自己跑过去碰到那看不见的防护罩,把它给摧毁了该怎么办?自己可以不想那么多先冲过去再说,毕竟救人要紧什么事都可以抛开一边,但自己身后那四名少女的危险就可以置之不理了吗?
上条陷入矛盾的螺旋,一边是连意识都尚未恢复的家庭餐厅员工跟顾客,另一边是由高级别能力者组成的少女四人组。可就眼前那副末日之战般的景象,没了紫衣女子的防护罩,谁敢保证这四名少女的能力就足以自保?
如果上条还是几个月前的那个上条,还跟学园都市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根深蒂固地坚信‘超能力者是最强的’这一常识,那么他大概还不会如此地犹豫不决。这短短的三两个月是他一生中最光怪陆离的一段时光,经历了旁人几辈子也许都碰不到的危险,他若还相信超能力者在这世上无所畏惧,恐怕那就不止是笨蛋,而是彻彻底底的白痴。
“所以说,最烦就是这种正义白痴了。”
她难道能听见我心里想什么吗?上条愕然地回过头,栗发少女的目光还是那般恶毒。
“你刚才该不会光顾着看美女了吧?”
“哪有那种事!”
确实之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名女子,可绝不是由于那么肤浅的原因!尽管那两个女人没错是长得都很漂亮……
“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恶心,你赶紧离我远点!”
上条赶紧抬起手用袖子在嘴上擦了两下,发现那里干燥得就跟沙漠里迷路的探险家一般。等他抬起头,迎接的又是一道鄙视的目光。
算了算了,这种事要是还计较的话,自己还活不活了?天生的坏运气倒也并非没有带个上条半点好处,所谓恶劣的环境迫使生物进化并逐渐适应,进化论这方面的观点正确有否一直有科学家争执不下,至少在上条的身上算是得到了部分验证。每天起码都得碰上三件以上的衰事,若上条还是一般人的心态,他大概早就像父亲担心地那样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爬到那栋高楼上跳下来了此残生了。
“那个搞笑的小房子早就让那女人给移走了,就算你现在不要命地冲过去,大概也找不到那里头的人。虽说不清楚到底去了哪里,但他们的安全应该暂时没有大碍。”
听到这里,上条赶紧撑大双眼朝原本有个家庭餐厅存在的那块空地猛看。透过飞沙走石的恶劣‘气候’,他发现那地方真的只有两名女子的身影,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之前那孤零零立着的洗手间,早已不知被弄到了哪去。
“那……”
上条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他觉得自己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英明神武起来。纵然英明神武做不到,好歹也不能一直被当成傻瓜不是?再退个一万步,麦野跟泷壶两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还能当做无所谓,芙兰达跟绢旗两个小妹妹怎么能让他们一直用那种眼光看上条哥哥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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