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雪花和冰雹来作证,急剧下降的温度为远江内每个人传递着一个消息:冬来了。
这对那些时常外出的猎尸人和拾荒者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们又多了一些能从外面带回来换钱的好玩意儿:冬装、毛毯和被子。
无论是江心岛还是新远江,都难以实现空调和暖气的供暖体系,因此短时间内冬衣棉袄的价格大幅上涨,谁也不想被冻死,在眼下这情况如果没有厚衣服厚被子,冻死真的不是句玩笑话。
侯杰拉起衣领挡住不断往脖子里钻的冷风,眯起眼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岸口,经过强化远超常人的视力让他隔着老远便能看清岸口横幅上的字:希望之星欢迎你。
“希望之星?”侯杰不解地问身旁男子,“这不是江心岛吗?”
“是江心岛。”男子赔笑道,“后来于副会长让人把聚居地的名字改成了希望之星,意思就是,在江心岛,不管是谁都有希望。”
三个月的时间,堂岛上大部分居民和设施都转移到了江心岛,原本树立在堂岛赌场前的纪念碑也被整座运到江心岛的中央位置,每都会有人前去祭拜。
“哦,这样啊,谢谢啊张老板。”侯杰伸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啥也不知道,多亏你给我解释了。”
张登连不敢,虽然刚遇着眼前这位时,他那啥也不知道的无厘头样子确实让人起疑,但张登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要不是这位侯哥,他这队人全都栽在外面,这船怕是早就阴沟里翻了。
谁能想得到会有变异体藏在冷冻食品仓库里的?人为了避免猪肉羊肉坏掉会把猪肉羊肉放到冷冻柜里,这算是常识。可当这事反过来,变异体为了避免人肉腐烂把人肉冻起来,这谁能想得到?反正张登想不到。
当张登带队走进仓库里发现一个变异体正在取出冷冻的人肉加热食用时,他内心的绝望和惊恐难以描述。
跟那些火力强大敢打敢拼的猎尸人不一样,他就只是带着几个弟兄捡垃圾混饭吃的一个船老板,配不到枪,用的都是便于携带的短弩,对付对付普通丧尸还行,碰到变异体那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张登万分悔恨自己不该贪心,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时,戴着铁拳套的侯杰出现了,只见他迅如闪电力如蛮牛,三拳两脚就把那个变异体的头颅打爆,看得张登等人眼角直跳,乖乖,那可是变异体,张登还真没见过有谁赤手空拳把变异体给打死的。
当然严格来,侯杰还带着铁手套,不能算是赤手空拳,可那种用拳头把变异体打成烂肉的场景实在是爆炸性的震撼,让在场观众都自动忽略了一些细节。
张登猜想,这位神秘又奇怪的侯杰一定是个觉醒者,也就只有那些具有战斗能力的强大觉醒者敢去单挑变异体。
既然对方是觉醒者,那张登当然是唯他马首是瞻,费尽心思讨好他,只盼能抱到这条大腿,都大树底下好乘凉,一个能轻易击杀变异体的觉醒者如果能稍微关照一下,他张登以后就再也不用跟着弟兄们过这苦哈哈的日子。
“有什么事您随便吩咐,要不是您,我们命都不保啦。”张登夸张地笑着,“而且您还特意一路护送我们回来,实在是大那个啥,莫敢忘啊。”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侯杰纠正了张登的话,和善地回给他一个微笑,“张老板言重了,我们顺路啊,还得谢谢你们带我过来呢。对了,这一路上光急着赶路了,趁着上岸还有一段距离,张老板你给我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吧,远江有些什么样的势力?”
“你真全忘啦?”张登瞄了一眼侯杰,据他所他是失忆了,完全记不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不过这个烂大街的借口张登可不信。
当然,可信与否根本不重要,既然侯杰问了,张登就要好好回答。
“那我给您简单一下,灾难爆发之后,远救会的杨会长就来了堂岛,圣奈尔教堂一战后进化邪教被剿灭,但是邪教余孽竟在南郊勾结变异体建了个什么狗屁神国,把人类当肉猪和奴隶一样圈养。”
“实话,想想都后怕,要是任他们这样,怕是有不少人情愿跑去当叛徒被圈养起来,听当时就有一些人为了自己活命把其他幸存的人骗去南郊,送到变异体嘴里,呸!”到这,张登吐了口浓痰,十分不屑。
“还好,杨会长于副会长都不是只顾自己安全的那种人,立马就联合起对尸前指的刘司令,在国贸大厦设了一场埋伏,把那些变异体吸引过来一网打尽,现在的58师师长江海潮,喔他当时还是58旅的装甲营营长,带着部队推过去,直接把那狗屁神国轰平了。”
“国贸大厦那,杨会长他们以自身做诱饵,一番血战,终于把所有来犯的变异体全都灭了!乖乖,每次想到这我老张都忍不住热血沸腾的,后来原58旅旅长牺牲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一捡垃圾的,嘿嘿,这些事知道的不多,都是道听途。”
“对了,上岸之后您可以去那家吴记茶馆听吴老板讲讲评书,我这趟出去之前正好讲到国贸大战呢……再后来,江海潮继任58旅旅长,不过这个人心胸狭隘,这话本来我是不敢的,不过咱们现在是在远救会的底盘,不用怕他江海潮。”
“喔,跑题了,江海潮心胸狭隘,为人很差,所以赵旅长一些旧部不太买账,有人是江海潮为了上位,故意暴露指挥部的位置,害死赵旅长……这些事儿咱们就不好了,总之那边乱的很,差点打起来,后来一些跟江海潮不对付的部队带枪带炮带人,直接跑了。”
“当时听远救会的人,刘司令可能会来咱们这呢,刘司令可是个好人,像杨会长一样的好人,哎这些你上岸以后你肯定会慢慢了解的我就不多了……再后来,江海潮修建那个远江长城,把整个避难营地里的幸存者都当苦力用,动不动就是军事处罚,有一次引起哄变了,难民冲击他指挥部,他直接下令用机枪打,可别提心有多狠啦。”
看来这个“直接”是张老板的惯用词,张登心想,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听他了好多次“直接”,大概词汇量贫乏只好用这么个词代替吧。
“又扯远了,总之刘司令还是留在了新远江,新远江也就是现在那围墙里的微型城市,整个远江也就只有那里和江心岛是绝对安全的区域。”
“我就只知道这么多啦,至于您的有什么大势力那些,我可就不知道啦。”张登憨憨地笑,“您可以去酒吧问问,那里消息灵通的人多。”
侯杰听得怔怔出神,等到张登不再话,才发现船已经飘到岸口,船员们都露出归家的笑容,想想这次满载而归收获不菲,笑容更加灿烂,卖掉船里的冷冻食物和棉袄厚被,这个冬应该不用愁啦。
早晨的阳光洒在海滩上,贝壳如繁星般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