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楚风,不要动手。”收到了陆晨夕的通知,为了避免引起误会,楚风在黑暗里,就喊出了声来。
一股股真气在宫殿之中开始出现,充满了杀意,充满了戒备。
楚风从黑暗之中缓缓走了出来,看着跟前十余丈远的五个青年。
李长川,卫敏君,周其夫,边琳,赵充。
这五个人楚风之前经过陆琪冒充“傲师古”时介绍过,因此楚风也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与面庞。
“不要过来。”赵充冷冷地道,神情却有些慌乱。
李长川叹了一口气,扶额道:“你不过来人家就不过来,傻不傻啊。”
卫敏君瞪了李长川一眼,借此缓解着自己内心的压力,苦笑道:“那你能怎么办?”
楚风无奈地笑了笑,站在了原地道:“我不过来。”
“还真有这么傻的。”李长春叹息道。
楚风只能干笑,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是你们把那个怪物带了过来!”边琳声嘶力竭地喊道,看神情已经几近崩溃。
周其夫按着边琳的肩,轻拍着,安抚边琳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你看,我们根本就没法信任你们。”李长川无奈地苦笑,“傲师古是你们带来的,你让我们拿什么信任你们?”
楚风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觉得你们只有信任我们。”
“真有意思。”李长川嘴角一扬,压抑不住眼眸中的敌意。
“如果我们与那个怪物是一起的,你们想要活下去与我们合作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们不是与那个怪物一起的话,我们一起行动,生存的可能性自然比单独行动的可能性高。”楚风道,“所以不管你们信任我们与否,跟我们一起行动,应该是最有利的选择。”
卫敏君微微瞥了一眼李长川,才道:“你得很正确,但是人本来就不是只会选择最有利的选择的。”
楚风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懂,所以……我可以与你们签同盟符印,用我自己做人质,我相信这会是一个显示我们诚意的举动。”
“谁知道你会不会就是无足轻重的牺牲品呢。”赵充冷笑。
“那加我一个。”陆琪微微一笑,也跟着走了出来,道。
“我。”陆晨夕也跟着走出。
“也算我一个吧。”苏错皱眉,有些不悦楚风的草率,但是既然陆琪已经表态支持,已然大有妻管严作风的他也不得不予以了支持。
“呵,你们真是大肚。”宫保冷漠地道,眼眸里锋芒闪烁,看着眼前的几人,不上敌意,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友好,“不管你们怎么样,我是不可能交的,本来就只是答应了他们帮他做点事苟延残喘一下而已,可没有过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想我们四个人也足够了。”楚风道。
“大概还会有人继续万一我们四人都是无足轻重的牺牲品,只有宫保是幕后主使吧?”苏错颇有些戏谑地看着赵充道。
赵充勃然大怒,举剑直指陆琪面门,冷声道:“那怪物就是你带来的……”
“不要随便指指点点,会误伤人的。”苏错眯着眼,往前迈出一步,腰刀微微出鞘,锋芒毕露。
“想要战么?”赵充也是心高气傲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会服软,当即脸色一沉,剑锋之上光芒流转,杀意毕露。
“住手!”陆琪与卫敏君同时大声呵斥,苏错对着赵充冷冷一瞥,虽有些不甘,却也退了回去。
反倒是赵充与卫敏君的关系可不是苏错与陆琪那般住手就会乖乖住手的关系,因此赵充根本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赵充师兄,可否收起你的剑,现在这样就要动手,除了让我们双方都有着极大的消耗之外,对我们逃离这座地宫可没有任何的好处。”陆琪缓缓道,神态平缓而镇定。
“我相信你们。”卫敏君伸出手,按住了赵充的剑,随着他的微微发力,有鲜血自她的指间缓缓溢出。
“敏君你疯了!”在周其夫安抚之下勉强镇定下来的边琳瞪大了眼睛,大声嘶喊道。
她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与惊慌,她颤抖着用手指指着陆琪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害得我们变成这样的啊!”
“边琳!”周其夫想要安抚下边琳,但是边琳的情绪波动却越来越剧烈,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而后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疯狂乃至于狠戾的神色。
周其夫察觉有异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一些,边琳已经捻起了法诀,陆琪等人身前的虚空之中顿时出现了一处巨大的塌陷,整片空间受到虚空塌陷的影响开始严重扭曲,一股股狂乱的力道在空间四处蔓延,互相冲撞,撕扯着,巨大的力道仿佛要将人撕扯成为无数的碎片才肯罢休。
虚空道,边琳。
楚风根据边琳的功法迅速地判断出了边琳师承的门派。
虚空道,是一个以修术法为主的门派,术法偏重于对空间的玩弄操纵,目前六界流通的缩地符神行符基本都出自于虚空道,由虚空道制作的这一类符咒都极其稳定,没有失败的例子。而虚空道同时每年也会以极低的产量制作越界符,不过那就与一般的修士无缘了。
边琳所用的,还是虚空道的绝学之一,虚空灭。
虚空灭一旦展开,将会在空间之中扭曲出一个拥有极强吸引力道的奇点,疯狂地撕扯周围的一切,使得所有的事物都丧生在这股疯狂的力量之下,被撕扯成为无尽的碎片。
虽然九阶修士拥有能够抵抗的力量,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从扭曲的引力场中挣扎而出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自身对于空间的法则就有极强的掌控力度,不然奇点附近的九阶修士也会短暂地失去活动的自由,被那狂乱的力道撕扯成为碎片,或者被在其中行走自如的施术者当做靶子攻击。
“等什么,动手!”边琳歇斯底里地呐喊道,眼眸里有着狂热,更有着畏惧。
她在害怕,害怕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不害怕死,但是她怕连死也不能死得安生,连尸体都要被亵渎。
她愤怒,她恼恨,为什么这该死的一切要让自己撞上,为什么自己偏偏就这么倒霉。
都是眼前的这几个人害的,都是他们害的,如果没有他们,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自己就能等到事情结束,安安稳稳地回家了。
她已经受够了,真的已经受够了,再也承受起了,她要回家……
“琳儿!”卫敏君一皱眉,恼怒地喊道,伸手便抓住了边琳的双肩,想要阻止边琳这么疯狂而不理智的行为。
但是卫敏君才一松手,失去了忌惮和限制的赵充却已然仗剑,向着宫保就直接斩了过去,剑虹耀起,毫不留情,毫不迟疑。
赵充的剑虹已经斩了下来,鬼界无极剑道的剑虹便已经落下,在虚空灭的牵引之下,本来应该是绚丽轻盈的剑虹却变得无比的凶猛,宛若一条九曲十八弯的江河,发出阵阵怒吼,嘶嚎着向五人斩落了过去。
这一道剑的第一个目标自然便是最外围的宫保。
宫保站在虚空灭所扭曲的空间中,艰难地保持着身形,面庞却被下压的斗笠遮住,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或者哀乐。
但是剑虹却不会照顾他的情绪如何,只是呼啸着直接落了过来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宫保甚至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静静地伫立着,等待着。
剑虹铿然落下,渐渐地逼近了宫保的斗笠,顺着剑虹斩落而下的剑气将宫保那戴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斗笠一斩斩成了两半,无数的碎竹屑四处飞溅,被斩成两半的斗笠向着空飞起。。
宫保那被斗笠遮掩了许多年的面庞终于露出。
宫保的脸庞很奇怪,左半面戴着黑铁的面具,右半面却是寻常的脸庞,脸上带着有些不厌其烦的意味,就像是一个被孩子缠得有些烦躁不堪的大人一样。
宫保缓缓地抬手,然后他的手就抓住了赵充的剑虹,就像是抓住了随意打过来的一根戒尺一样。
赵充的神情有些惊愕,这份惊愕很快地转化成为了恼怒,使得他露出了极其尴尬又极其愤怒的神情。
“无聊。”宫保兴味索然地评价道,然后他握紧了手,赵充的剑虹刹那之间便消泯在了扭曲的虚空之中,只留下了赵充那一张张因为羞恼而越来越红的脸庞。
宫保一握废赵充的一剑,看似是一招换一招,谁也不吃亏。
但是问题是,宫保还在边琳的虚空灭之中。
哪怕虚空灭要同时对付五人所以对宫保的影响很,但是也绝对是不容忽略的。
赵充的一剑发出时的准备虽然也并不充分,但是宫保却只是简单的一抬手。
修为差距有这么大吗?
同样是青年才,难道修为的差距已经大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赵充的神情充满了震惊,迟迟地没有递出下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