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恩微微苦笑,犹豫着答应下来,“我尽量,少爷。网 ”
“不是尽量,是必须。”杜迪安补充道:“另外,除了齿蟹肋肉外,我的餐具需要最名贵的大首自制作出来,我喝的水,必须是反复过滤的祈福级纯净水。”
克鲁恩怔了怔,他刚还想问杜迪安吃这齿蟹肋肉是不是有什么益处,现在看来,似乎纯粹是杜迪安自身的喜好问题,难道说人有钱和有名后,都会这样奢侈起来?
他低头应诺一声,道:“少爷,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么?”
杜迪安思考了一下,道:“通知神殿那边,我公开授课的那天,我希望演讲厅内的温度高一点,原因是什么,你自己去想。”
“我知道了,我会避的。”克鲁恩点头,眼中有一丝担忧,“少爷,您的身体好点了么,授课很辛苦,您能吃得消么?”
“我还没这么容易倒下,去吧,将赫忒啃来。”
“是,少爷。”
“父亲,爷爷真的无法保释出来么?”梅尔莎雅望着梅尔肯森,眼眶红肿,充满痛苦和悔恨。
梅尔肯森轻叹了口气,表情有些落寞,“我已经联系军部几位交好的将军了,保释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让他在牢狱中活得好一点,不至于受辱。”
梅尔莎雅眼眶中的泪水滑落,紧攥着拳头,道:“父亲,我们派人去刺杀他吧,先前朗科恩肯定是被他埋伏陷害的,这次我们派所有人出动,肯定能将他杀死,只要他死了,我们迟早会恢复原先地景象,要接回爷爷也很快了。”
“糊涂!”梅尔肯森勃然怒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忘记我往日怎么教导你的么,越是险境,越要冷静!懊悔,痛苦,就能让你胡作非为么?暗杀他?你有没有调查过,现在他周围有多少人在暗中保护他?军部,审判所,光明教廷,哪一方都不会让他死的,如果这时候他死了,不管是不是我们杀的,我们都将第一个承受他们的怒火,单是光明教廷,就能让我们彻底灭族!”
梅尔莎雅身体一抖,“灭族”二字如一道雷霆般震荡她的心脏,瞬间清醒了过来。
“父,父亲”
梅尔肯森冷哼一声,“这几天我已经调查过,在朗科恩出事的当天,这杏手底下仅有的两名具有高级骑士力量的一人,离开了城堡,去红磨坊寻快活,单凭剩下的那位曾是金牌惩戒者的女人,绝对无法留资科恩,除非是偷袭,又或是,这杏手底下还藏着别的高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曾经是管家的老头子!”
梅尔莎雅怔了怔,“父亲,您是说,他手下有三个高级骑士级的强者相助?”
“不错,而且这杏本身,也是力量不弱的中级狩猎者,配合‘惧染者’魔痕,自身战力也勉强能跟普通高级狩猎者交手一二,想要杀他,哼,除非集中两个财团所有的高手才能办到!”梅尔肯森目光冰冷,道:“不过,除了刀剑外,要杀人的方法多的是,我已经在黑暗教廷中贴出悬赏告示,谁若能杀他,悬赏五百万金币,这笔钱即便我们留着,也迟早会被这杏给蚕食,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只能他死,或是我们亡!”
梅尔莎雅深吸了口气,“父亲,你居然找黑暗教廷帮忙?”
梅尔肯森冷冷地看着她,“怎么,有这么一把好刀不用,你觉得脏手?”
“不,不是的。”梅尔莎雅连道:“只是,在这敏感时期,这事万一被光明教廷查到”
梅尔肯森冷笑一声,“光明教廷?装神弄鬼罢了,咱们商人卖的是实货,光明教廷倒是聪明,卖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只有这些愚民才会相信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给他们。”
梅尔莎雅脸色变了变,低声道:“父亲,你说黑暗教廷有能杀得了他的人么,三个高级骑士的战力,已经抵得上大半个财团了,这”
梅尔肯森淡然道:“就算杀不死他,也能让他永远活得心翼翼,再说了,你可别写黑暗教廷,那些恶毒的魔药师,炼金术士,他们手里的杀人武器多着呢,防不胜防,除非光明教廷始终派遣那群家伙守着他,否则,他必死无疑!”
梅尔莎雅闻言一怔,心底松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丝怨毒。
“最近的撤资怎么样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了,福林那个老东西已经在吞吃咱们的产业,如果剩下的不多,就全都抛了吧。”梅尔肯森话题一转,问道。
“父亲,没用的,他说过不会再见我,我去求他也没用。”珍妮一身神官衣袍,眼眶泛红,望着面前近日削瘦得有些沧桑的父亲。
斯鲁迪轻叹了口气,道:“如今梅隆财团已经完了,梅尔家族也会完蛋,咱们布乱族也躲不过这一劫,他心底的仇恨,只有你很化解,否则的话,咱们布乱族也会被他吞吃,彻底毁灭。”
珍妮遗下唇,低着头。
“秀,您就帮帮忙吧,我也求您了。”旁边的管家说着跪了下来,哀求道。
珍妮急忙托起他,“德叔,您不要这样。”
“秀,您不去,我就不起来。”管家满脸哀求,执意跪下。
珍妮急忙道:“您先起来再说,您别这样,我,我”
斯鲁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过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管家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斯鲁迪向珍妮招了招手。
珍妮犹豫一下,慢慢地走了过去。
“跟爸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去见他?”斯鲁迪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
珍妮嘴角微扁,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哭出来,道:“我跟他已经回不去了”
斯鲁迪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轻声道:“回不去就回不去吧,你不想去就不去,我不勉强你,我斯鲁迪再落魄,再穷困,也不会去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开心,做你真心喜欢做的事情就行,家族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珍妮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这是我一手酿成的苦果,既然生意失败了,就该承担失败的损失。”斯鲁迪轻轻抚摸着珍妮的头,温柔地道:“大不了就重头再来,我就不信,在我余生的二三十年里,无法让布乱族再度崛起!”
珍妮抹掉眼泪,抬头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努力!”
斯鲁迪一怔,眼眶中微微泛起一点晶莹之色,仰头哈哈大笑,道:“好,一起努力!”
等珍妮离开后,管家急忙道:“老爷,如今情势危急,等那杏公开授课后,势咙大,要碾碎咱们轻而易举,您为什么要阻止秀去求情呢?”
“求情,只会让自己更卑微。”斯鲁迪脸上的笑意已然收敛起来,缓缓道:“况且,他从监狱中一路爬到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么?绝不是爱,而是恨!”
“恨能让一个人疯狂!”
“恨的动力,也远比爱更强烈!”
“所以,这么强烈的恨,岂是一句道歉能解决的,反而会让他更看轻妮儿。”斯鲁迪道:“不过,他虽然恨咱们,但他的恨,并非是疯狂报复的恨,时间是个好东西,能让人从恨和爱中,榨取出许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