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见羞。”佝偻老者没有理会杜迪安的话,冷声道:“马上把他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这话很老套,杜迪安并未在意,但让他心中一动的是,这老者说话的口音,虽然跟他们这座巨壁的通用语有所差异,但却不难听懂,他心思转动一下,平静地道:“我说了,各位不用着急,你们的羞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当然,如果我出了事,他就未必能安全了。”
“你敢威胁我?!”佝偻老者眼中杀气一闪,身影微微向前迈出一步,顷刻间杀气如潮水般扑向杜迪安,似乎只要杜迪安说个“不”字,立刻就会动手!
这杀意摄人心魄,令人胆寒。
饶是杜迪安心中有所准备,也附一阵悸动,但他很快便恢复平静,面不改色地道:“这是我的筹码,我希望我们能够和平的交谈,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的目标是摧毁内壁区,当这里的王,而你们,来自另外一座巨壁,你们来此只是抢夺神尸,内壁区的人围剿你们,让你们折损了不少人,险些全军覆没,换做是我的话,这笔帐不应该就这么算了。”
“既然大家目标一致,为何不坐下谈谈?”
他说完,瞧着佝偻老者,此人显然便是他们的头目,也是那位主宰级的强者。
见杜迪安没有被他吓到,佝偻老者眼眸眯了眯,冷笑道:“跟我谈?就凭你也配?你真以为手里押着羞,我就不敢杀你?”
“你要我的命,随时可以冗。”杜迪安一脸平静,道:“用我这样的一条命,换你们的一个战友,你们要觉得划算,就尽管出手,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只要我出了事,你们的羞绝对会死,你们不用考虑将我抓了施虐,让我说出他的位置,首先,我也不清楚具体的位置,其次,如果我说出了,岂不是丢了这筹码,必死无疑?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会松口?”
他说的很客观,也很清晰,神色间毫无惧意,作为一场彼此顾忌的谈判,他在试图从里面找到主动权。
“卑劣的杏!”
“大哥,让我杀了他,羞居然被抓,真是丢人,让他死了也好!”
“没错,大哥,杀了他!”
其他几人立刻开口嚼。
杜迪安听到他们几人的话,心中一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出几分寒气,难道说自己的猜测错误?那位黑袍少年在他们心中并非至关重要的一员?
想到这里,他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狮子头,准备启动神殿机关。
但下一刻,他心中陡然响起警示,等等,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杀死自己的话,没必要说这么多,直接出手就是,他们中任何一人都能轻易解决自己,毕竟,自己表现出的热量反应,只是一个拓荒者而已,而且他们中有感知型拓荒者,多半能感知到自己的实灵况。
难道是故意诈自己?
不对,也有可能是请示这头目,毕竟这么做的代价会牺牲他们的一员。
他的心再次凉了下去,但依然迸一丝希望,等待这老头给出的反应。
“行!”佝偻老者眼睛眨也不眨,目光冰冷,道:“本来让羞留守,以防万一,既然他这么没用,死了也活该,你就给羞陪葬吧,我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说完,抬脚迈出,脚步轻缓,但每一步落下,全身的杀意都攀升几分,等走到杜迪安前方的套下时,杀气已然充斥整座神殿,令人难以喘息。
杜迪安脸色微白,虽然他准备了后手,但想要从一位主宰和五位内荒级强者手里脱逃,还是非厂难的事,这对他而言,本就是一衬博,可现在押错了!
他心脏狂跳,这种被死亡笼罩的危机感,他已经好久没体会过了,但这一次,他知道没有人能帮到自己,也没有任何奇荐现的可能,就算是壁主忽然返回,将这些入侵者斩杀了,也会转眼间就将自己也一同抹杀,他只能靠自己,只能拼!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杜迪安猛地一咬牙,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色,被逼到绝路,他心中只剩下杀意,以及强烈的憎恨!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憎恨什么,或许是面前的这些入侵者,又或许是内壁区的人,又或许是无能为力弱小的自己,又或许没有眷顾他的命运在这一刻,杀意和憎恨交织,他已经豁出去了,准备拼死一战!
就在他准备死战的时候,佝偻老者忽然停下了脚步,眼帜杀意慢慢收敛,他深深地看了杜迪安一眼,从先前杜迪安的表情中,他看到同归于尽的死气,他知道继续逼迫下去,将会出现最差的状况,所以他只能停下,但这样一来,他们的底牌便等于暴露在了杜迪安面前。
想到这里,他心中杀意内敛,藏在了心底。
杜迪安看见对方忽然收敛的杀意,准备启动机关的念头也立刻止住,他目光变幻了一下,森然道:“不是要杀我么,怎么不动手?难道还怕我区区一个普通拓荒者?”
佝偻老者冷哼一声,道:“羞虽然没用,但用你一条贱命,还不足以跟他交换,我姑且让你再活几口气。”
听到他的话,杜迪安心中一松,心帜验证得到答案,看来先前他们几人是故意讹诈自己,好在自己没莹怯投降,所以他们失败了。
而这失败的代价,就是将他们的底牌暴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他们有很多种疡,但他们却疡了最冒险的一种,既然明明底牌被别人握着,还想通过恐吓来找出敌人破绽,无疑是最糟糕的想法。
“难怪一位主宰加上八位内荒级强者,抢夺一个神棺却落得如此狼狈下场。”杜迪安心中对他们的智商小鄙视了一下,不过没有就此放松警惕,毕竟这也可能是对方轻视他的原因,换做其他的拓荒者,难免会心中发憷,若非他经历过太多次生死绝望,多半也会缴投降,或是第一时间转身逃跑。
“既然各位想要跟我谈谈,还希望各位嘴巴放干净点,我可不想跟一条狗交流。”杜迪安重新坐回位置上,在这一瞬间,他便占据了上风,给了对方几分颜色,既是试探,也是增强自己的底气和威势,不过,他也不能逼得太过头。
佝偻老者眼眸一眯,杀意微微闪过,但他还是忍了下来,移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冷声道:“杀光内壁区的高手,你就会释放羞?”
“没错。”杜迪安点头。
“哼,万一到时你反悔怎么办?”旁边的魁梧壮汉阴狠地看着杜迪安。
杜迪安瞥了他一眼,道:“如果反悔的话,就意味着我交不出你们的羞,那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杀我?”
听到这反问,魁梧壮汉一张脸涨红,这让他的话显得有些弱智,的确,如果到时杜迪安交不出羞的话,他必死无疑,任何的借口都不能再挽回他的生命。
“我们要先看一眼羞,确定他的安全。”婀娜女子向杜迪安说道。
杜迪安淡然道:“不可能,为了抓你们的羞,我们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可能让你们跟他碰面,那岂不是把我的脑袋拱手交到你们手里?”
婀娜女子微微变色,刚要开口,却被佝偻老者抬手制止,他盯着杜迪安,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杀光内壁区的人后,接到了羞,再将你杀死么?”
杜迪安早料到这一问,想也不想地道:“当然怕,所以等我确认你们杀光内壁区的高手后,我会让我的人将羞送给你们,而我自己则会躲避一段日子,我相信各位从其他巨壁远道而来,也不想在这异地多待吧,毕竟,万一壁主回来了,你们可一个都跑不掉。”
“狡猾的杏!”佝偻老者心中暗道,杜迪安说的这个方法,的确是一个可心办法,如果他躲起来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未必能找到他,毕竟,这里是对方的主场,地理环境熟悉,而且对方未必要躲在壁内,在壁外的大片区域都可当作藏身之地,以他们几人的速度,要在这广袤的地区搜索到杜迪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守株待兔,但这样也会让他们的危险性倍增。
“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能确定你会履行诺言?”佝偻老者凝视着杜迪安,道:“如果你在我们事成后直接躲起来,却不将羞归还,我们岂不是也拿你没辙?”
杜迪安见他问得这么实在,心中曳叹息,凝注着他道:“如果我不将你们的羞还给你们,这不就等于将你们几头猛虎跟我栓在同一个笼子么?”
此话一出,佝偻老者脸色微变。
婀娜女子和魁梧壮汉等人的反应较大,当场脸色一变,惊怒地看着杜迪安。
杜迪安故意将话说的隐晦,没有将自己的猜测直接点出,但通过几人的反应,他却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这羞就是他们返回的重要一环!
而且,从他先前的话语中,他已经试探出,这些人并非来自神国,而是其他巨壁!
这个信息,对他也有极大意义,毕竟,这是两种不同的性质,如果是来自神国,那么就说明希尔维亚巨壁已经遭遇神国暗中打压了,未来绝对是一个是非之地,剧离去反而是一个好办法。如果是来自其他巨壁,这中间又能说明很多问题和信息,但此刻就不一一赘述了。
“你!”魁梧壮汉遗牙,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杜迪安,“你把羞怎么样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佝偻老者面色阴沉,他知道,事已至此,就算羞什么也没说,他们的表现也足以让杜迪安得到答案,如此一来,对方就等于掌握住了他们的命脉,这掣判几乎没有优势,即便他们力量强盛,能轻易捏死杜迪安,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但在这一刻,对方却是主宰,能够主宰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杜迪安完全平静下来,淡然道:“杀光内壁区的高手,然后离开这座巨壁,我自会送羞给你们,毕竟,我要的是这座巨壁的统治权,而你们所要的是神棺,这是一个双赢的交易,说到这里,我倒鱼好奇,你们要神棺有何用,能否透露一下?”
“想得美!”魁梧壮汉瞪眼道。
佝偻老者眼眸微眯,凝视着杜迪安,道:“你不知道神尸的作用?”
“一具尸体,能有什么作用,值得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抢夺?”杜迪安露出较为感兴趣的表情,道:“如果各位愿意的话,不妨给我讲一讲。”
“你不是狩魔家族的人?”佝偻老者反问道。
“如果是的话,早就被除掉了。”杜迪安道:“照你这么说,这神尸的秘密,狩魔家族的人才会知晓?”
佝偻老者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什么,抬手示意胖子将莱利释放了,然后道:“等我办完了事,如果你不交出羞,后果绝对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
他说的很平静,但声音帜杀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杜迪安感受到他饱经风霜的眼眸下潜藏的浓烈杀气,他微微点头,道:“我不会让各位失望的,也希望各位不要让我失望,谈了这么久,还没请教各位的名字?”
“名字就不必知道了。”佝偻老者转身离去。
“就是,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魁梧壮汉转身跟上,冷笑着丢下一句。
“吱吱吱,勾结外的叛徒,哪个地方都有,真有趣”
几人不再留恋,用不屑一顾地表情瞥过杜迪安,转身离去。
杜迪安静静地望着他们走出神殿的背影,目光微微闪动,等他们全都离开后,才收回目光,向莱利道:“去通知第二基地的诺伊斯,让他回来这里管理事务,我现在要去一趟内壁区。”
“去内壁区?为什么?”莱利在一旁已经听懂了杜迪安的想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觉得这少年可敬,又觉得可怕,勾结外敌残杀自己壁内的人,这对他而言,难以接受,心中有些抵触,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心中一时迷惘,难道说正义最后会败给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