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廷琛的神色近乎漠然,只在看见夏安浅的时候眸色稍有温度,“还舍不得走?”
夏安浅挑眉,急忙地跟了上去。
出了病房门,许廷琛一言不地走在前头,夏安浅心中思绪纷乱,忍不住想着很多事情。
听人说许老太太很重视夏安浅,但是,她去了病房,却一眼都没有往床上看过,另外,那个人真是安浅吗?
她脑子里浮现着那些神色各异的面孔,心思浮动。
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砰”!
夏安浅想得太入迷,许廷琛一停下步子,整个人闷头往他硬邦邦的背上撞了上去。
毫无提防的力道之下,夏安浅鼻子以肉眼可见的度红了起来,她捂着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停下了了?
打眼一看,车就在旁边。
更是懊恼的只想当场往自己脑门上拍上一记。
“钥匙。”许廷琛侧过身,朝她伸出手。
夏安浅觉得鼻子稍微好一些了,才松开了手,下意识地轻触了触鼻子下头。
好险没有出血,那力道,她都觉得自己该有血光之灾了。
她空手往许廷琛的手上拍了一下,“我开!”
给车解了锁,利索坐到驾驶位,抬眸一瞅,“不上车?”
许廷琛沉默,上了车。
“安全带!”
依言,系好。
夏安浅动引擎,车平稳地行驶了出去。
忍耐了很久,夏安浅安奈不住,终于还是将疑问问了出来,“许廷琛,你觉得那是安浅吗?”
许廷琛眼皮掀开,淡淡看了她一眼。
这表情,到底觉得是还是不是呢?
“你觉得呢?”许廷琛低沉的声音自车厢中响起。
夏安浅听到他的问题,不假思索地答道:“不是!”
但这问她做什么呢?她又不是当事人。一想到自己理所当然的那么答,好像也不是很恰当。
“我就是个人之见,因为你知道吧,就是太巧合了点,我觉得怪怪的。”夏安浅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自在地解释。
“恩。”许廷琛轻轻应了一声。
所以,到底他是怎么想的呢?
不知怎么的,夏安浅就是特别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安静了不到一会儿,夏安浅又问,“那个,你要去宋天…是这个名字吧?就他说的那个地方查探一下吗?”
许廷琛终于都施舍了一些目光,冷淡道:“不!”
不去?夏安浅诧异地转过头来。
许廷琛突然坐直,倾身过来。
夏安浅下意识地往后倚在的椅背上,只见到他冷毅的下颚,以及扶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
车头猛地一转,换了一个车道。
夏安浅才见到前头,一辆货车堪堪擦过,差点就撞了上去,惊惧之下,她背后浸出了冷汗点点,心中后怕不止。
“停车!”许廷琛严肃的声音响在耳边,夏安浅找回理智,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许廷琛推开车门下去,阔步走到驾驶座外,拉开了车门,冷着脸道:“下来!”
夏安浅下意识地离开座位,走到了旁边,看到许廷琛一言不地上了车,急忙跑到另外一边,坐上了车。
她心知自己犯了错,咬了咬唇,“我不是故意的!刚刚走了下神!”
许廷琛默然,夏安浅更觉抱歉,差点后果就不堪设想。
“你看,我也是好意想要帮忙,对不起对不起!”她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半晌,许廷琛才扫了她一眼,“以后可不敢再接受你的好意!”
夏安浅一口气堵在那里,耸拉着脑袋,眼见许廷琛重新动了车子,不由自主地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先别开!”
她面上心有余悸,刚刚的事情显然留下了阴影。
“我刚刚听到你说不去查探?可是为什么呢!”
许廷琛微微侧目,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黑眸没有什么情绪,“既然知道那不是安浅,何必浪费时间!”
夏安浅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觉得那不是!
她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勾,心中莫名地觉得雀跃。
原来他也觉得不是!
许廷琛低垂着双眼,她下意识地随着望了过去,自己的手还好死不死地按在他的手上头,夏安浅如被烫到手一般急忙地收了回来,讪讪地笑了笑。
许廷琛收回目光,将车开了出去。
他想的远比她考虑的要多,既然不是,那里头的学问可就大了。
他的双眸黑沉一片,似压抑着暴风暴雨。
究竟宋天等人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可是真想看看清楚!
车停了下来,夏安浅回神一看,正是到了自家门口。
她推开车门,下车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他,“既然你知道那不是安浅,那么,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她总觉得单单宋天等人的设计,不应该让他这样才对。
许廷琛眉梢微扬,清晰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担忧,心头划过一丝暖流,脸部的线条也柔和许多。
他沉吟了会,声音很轻但落在夏安浅心中过于沉重。
“我在想,宋天说的那些若是遭遇人真是安浅,那……怎么办?”
她愣住了,怔忪地看着他,心中清楚明白,这个男人爱安浅,胜于一切。
心头酸涩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理当如此,他若不是这样,那么……
夏安浅推开了车门,关上车门,扯着嘴角笑了笑,才转身往家里走去。
看到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房门随之带上,许廷琛皱了皱眉头,才开车离开。
“林止芊!”
屋内,夏安浅与橘子狭路相逢。
心头一跳,她顿时觉得十分郁闷。
不是差不多到时间,他该睡觉了吗?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小不点,“你不是应该睡了吗?”
橘子皮笑肉不笑,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你也知道到睡觉的时间了呀!”
很是惊奇的声音,更将讽刺演绎得淋漓尽致。
夏安浅心头更堵了,“我给你打过电话,让你早点睡!”
“对!”橘子狠狠点头,“你说过会迟点回来,但好像忘了说这么迟吧?”
她恨不得举双手投降,在橘子的紧盯攻势下,毫无再战之力。
“我错了!”
橘子傲娇地哼了一声,侧过了头,突然,又转了回来,视线落在她的衣服上,“你早上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吧?”
夏安浅心中一惊,挂上了一丝假笑,“有点事情生了,”看着他狐疑的眼神,补充上一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呵呵!”橘子明摆着不太相信,想到什么似的,“你今天都跟叔叔在一块?”
“除了上班时间外。”夏安浅想了想,道。
橘子表情很严肃地沉吟了会,罢手放人,“跟叔叔在一起就算了!”
夏安浅挑眉,“什么意思?”
“你如果喜欢叔叔我可以帮你!”橘子说地很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夏安浅一愣,下意识地接道:“我是鲜花!”
他对夏安浅毫无自知这一点表示的不屑,懒得搭理她了,转身背着手往自己房间走,“呵呵!”
呵呵算是什么意思?
夏安浅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敢情在橘子眼里,她都快没有存在感了是吧?
她皱着眉头,匆匆地洗漱了下,一天的事情确实太多,乱得不知道从何想起。
她仰面躺在床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想东想西的,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手机的闹钟按时响起,夏安浅半睁着眼,一只手在床上摸索着。
一个闹钟按了下去,不过五分钟,又一个闹钟响了起来。
夏安浅挠了挠头,将长弄得纷乱,才伸手将闹钟按掉。
然后,准时五分钟之后,又是一个闹钟。
她挫败地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听着闹钟不断在响,适应了很久才勉强睁开眼睛。
不挣扎了,反正每天准时地十个闹钟,免得自己不能准时上班!
自作自受,好容易有一天想要偷懒,也被闹钟准时地给弄醒了。
她很无奈地将一个个闹钟都关掉了,抬头却见橘子站在房间门口。
“怎么了?”她的声音犹带着睡梦中的迷糊。
橘子抖了抖刚拿到的报纸,上头很清楚地报道了昨天唯一的布会。
“有人污蔑你抄袭?”他控诉着她,显然在问为什么他毫不知情。
“事突然,已经解决了!”夏安浅耸了耸肩,笑着解释。
橘子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将报纸翻了一板,“那这个呢?”
“什么?”夏安浅眯着眼假寐,茫然地问了一句。
“有人起诉你敛财。”
这一句话将她的迷糊虫一下子都惊飞了。
敛财,她?
她疑惑地看着橘子,他将报纸扔了过来,她堪堪接住,打眼看去。
她那个名称很别致的工作室信息被扒得干干净净,甚至照片都在上头好好地放着,然后,是各家有理有据的说辞。
类似于将普通手链卖出天价等夺人眼球的小标题比比皆是,夏安浅越看越不对劲。
“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什么?”
听听橘子这说话的口气,夏安浅忍不住白了一眼过去。
“这个说的好像是你吧!”
将手链卖出天价的,除了橘子,还有哪位做到了?
一句话,说的橘子无话可说。
夏安浅低头再看报纸,却见殷如夏的名字跃然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