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廷琛缓步朝她走了过来,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我总不能一直住这里吧!我觉得那些记者差不多了就该离开了,我又没那么大的新闻价值。”夏安浅咕哝了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在身边坐下,男人略显清冷的味道似笼罩过来。
夏安浅有些不自在,虽然确定了恋爱关系,可她有些放不开。
许廷琛的手触上夏安浅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怎么了,在这里住得不舒服?”
许廷琛身上的温度似透过两人肌肤相触传递了过来,夏安浅有些晕乎乎的,“倒也不是不舒服,只是,毕竟不是我家。”
许廷琛眉间微蹙,“你应该把这里当成家。”
他有些不悦,夏安浅听得出来,只是她有自己的原则,她沉默。
许廷琛轻叹了一声,状似苦恼地问了一句,“止芊,或许我们是不是该去领证了?”
夏安浅一下子坐了起来,震惊地看着他,只是,显然许廷琛并不是在开玩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认真。
男人清隽的眉眼微微低垂,看了下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出门还赶得上。”
夏安浅瞠目结舌,看着他站了起来,忙不迭地摆手,“你别开玩笑了!”
看着他不悦的眼神,夏安浅苦笑不得,“我的意思是说,是不是太快了点?”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确定恋爱第二天去结婚吗?
许廷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了过去,将她揽到怀里。
夏安浅靠在他的胸前,心跳开始乱了节拍,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名正言顺地属于自己,可她总是,控制不住地慌。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然后是男人说不清意味的低语声,“不快,一点都不快!”
又能重新碰触到她,不在有梦醒后仿若四顾的孤寂感!他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真想将这人融入骨血,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得到她。
“廷琛?”喊着他的名字,夏安浅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实在有些难为情。
似乎喊出这两个字,透露一股特别亲昵的味道。
许廷琛松开了手,“今天没去夏木?”
夏安浅耸了耸肩,“办公室重新装修了下,需要几天时间!”
“今天不画图?”
“不知道画什么。”夏安浅应了一声,看着男人坐在沙上,手指微抬,朝自己勾了下,她看着许廷琛修长的手,没了声音。
“过来!”许廷琛轻声说了一句。
夏安浅有些不自在地垂眸,在他的耐心中迈出了第一步,而后顺理成章。
夏安浅被环在了许廷琛怀中,身后所抵触感有些硬邦邦的,和自己的完全不同。
但心却一下子安宁下来,仿佛彷徨许久的心终于落了地……
原本夏安浅觉得自己会不习惯,或者她想了很多,会不会交往之后现许廷琛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然后,就觉得不再喜欢了。
可是,并没有!夏安浅和许廷琛相处的时光过得平静而温馨,有时间就带着橘子出去玩会,橘子上学了,那两人偶尔兴致来了,浪漫点弄个烛光晚餐。
更多的,是很平淡地各做各的事情,偶尔抬头看见对方在,露出一个笑容。
仅此而已,可夏安浅觉得,她对许廷琛的感情丝毫未少,非但如此,还与日俱增。
她甚至开始觉得,如果回家去,她一个人住,都有些不习惯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庆功会就到了。
夏安浅穿好礼服,一开门,并看到等在外面的许廷琛。
她不自觉浅浅地笑开,看着他朝自己伸手,缓步走了过去,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很漂亮!”许廷琛不吝赞赏,而他眼中的惊艳取悦到了夏安浅。
“谢谢!”
看着她甜美的笑容,许廷琛不自觉地轻笑起来,视线微移,落在她手腕间纤细的链子上,眉眼似乎温柔了许多。
“走吧!”他轻声说了一句,伸手将她一缕调皮的碎捋到耳后。
看着她眉眼专注,夏安浅脸红了一些,尽管是习惯了和他相处,可是,仍觉得他每时每刻,都让她心动。
她,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竟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天地下最好看的男人了!
可是,偏偏,她还觉得这个念头正确极了。
夏安浅挽住了他的手腕,微微抵着头,遮盖住了自己的羞怯。
许廷琛的脚步一顿,拿了一件外套为她披上,才重新牵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夏安浅脸上的笑容越甜美,跟着他走了出去。
一路平稳,车停在夏木门口,许廷琛先下来,才走到另外一边为她打开车门。
随着车门打开,镁光灯闪烁之间,夏安浅眼前一片苍白。
许廷琛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她的心才似落了地,笑容恰到好处地下了车,大方从容地任众人打量。
今天来的人很多,已经先进了场,但更多的人被拦在夏木之外,例如一些不请自来的记者。
见他们相携而来,记者们就像闻到了香味的苍蝇一般,一拥而上。
在他们眼里,夏安浅就是一个可大卖的新闻。
许廷琛眉眼清淡,浑身的高贵浑然天成,只是淡淡的一瞥,原本还蜂拥而前的人动作不自觉小了下去,夏木的保安用了死劲,重新拉好了防护栏。
许廷琛专注地看了夏安浅一眼,手指在她手上轻轻一点,似是无言地安慰。
夏安浅扬起笑靥,她不担心,她笃定地相信,许廷琛能保护好她。
许廷琛怔了怔,刚刚因为那些记者而起的肃杀之意瞬间消散,只剩下温柔缱绻。
两人相携,缓步走进了夏木。
才不久,黎勋走了过去,附耳说了什么,许廷琛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夏安浅轻笑道:“有事你先去忙!我不要紧!”
许廷琛迟疑了下,才和黎勋一起离开了。
夏安浅百无聊赖,虽然说这场庆功会是以她的名义举办的,可是,她对这些你来我往的真不在行,索性在宴会真正开始之前,在角落里躲个清闲。
不过,这清闲也没能持续很久,夏安浅看见一双好看的高跟鞋在眼前停下,久久不动,并知道有点事情找上自己了。
她缓缓勾起了嘴角,抬眸,客套疏离地道:“殷小姐,好久不见!”
“不介意我坐在旁边吧?”殷如夏脸上带着笑容,轻声问道。
能说介意吗?夏安浅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殷如夏笑容浅浅,似乎两人是私交不错的朋友,之前的那些芥蒂一点儿也不存在。
殷如夏坐下,如她一般看着宴会中的人来人往,安静了有一会儿,才似陈诉一般地道:“之前奶奶打算将帝锐财阀给廷琛,只是,廷琛因为你,最终还是放弃了。”
夏安浅转过头,视线落在她温柔的笑脸上。
这她确实不知道,但如今殷如夏跟她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廷琛一无所成,但谁也否认不了他很出色,真的!”殷如夏似感慨一般,“只是再出色的人也要有出头的机会,在这里,是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帝锐财阀的风险去帮他的。”
她微微笑了一声,招过侍者拿了一杯红酒,手指优雅地捏着,微微晃了下,红酒的色泽在灯光映射下赏心悦目,她似观赏够了,才轻抿了一口。
“就算是奶奶她心软了,殷氏也不会放手。”
夏安浅看着她,轻扯嘴角。所以呢?再让她离开?然后许廷琛就可以回帝锐财阀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殷如夏轻笑了声,“可是男人嘛,很容易变得,特别是廷琛这样的,他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现在还好,但日复一日,他会越来越落寞,甚至,很可能将来会后悔。”
她转过来,带着一抹轻笑,紧盯上夏安浅。
“以后,甚至他可能会恨你!难道这,你也不在乎?”
夏安浅窒了下,眼前却突然浮现许廷琛温柔的模样,“他不会!”
殷如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无比坚定地说着令她痛恨的话。
“廷琛他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落魄还是不会恨你?”她的话似导火线一般,一下子引燃了殷如夏的怒火,她死死盯着夏安浅,眼神执拗而疯狂,“林止芊,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夏安浅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沉默了会,站了起来,径直走开。
“林止芊!”殷如夏压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安浅的脚步一顿,转了回去。
“我说不好未来,只关心当下,殷小姐,谢谢你的提醒,但这是我们的事,不劳您操心!”夏安浅说完,微微颔,转过身去。
身后,殷如夏的脸色几番变化,手死死地攥紧。
“夏安浅!”
她听到了殷如夏的声音,慢半拍地转了过来,有些奇怪地看着殷如夏。
她不知道?她竟然还不知道!
殷如夏眼底嗜血的红,突然笑了出来。
不知道才好,这样,以后想起来才会越的绝望。
她殷如夏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夏安浅左右看了一眼,身边除了她再无他人,夏安浅皱着眉头看着殷如夏,“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