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县县衙。燃^文^书库.774b.燃文书库7764
“这个钟嵘!”县令品着茶水,满脸的怒色,“先前让他去剿灭敏窦山匪,被敏窦山匪埋伏击退也就罢了。现在更好,让他去剿匪,居然连去也不肯去了!”
钟嵘,正是安昌县的县尉,掌一县军事。
“哎,县君,依我看,这钟嵘是被敏窦山匪给吓怕了。”堂下一干官吏中,有人嗤笑了一声。
“钟嵘啊……听说遭遇敏窦山匪伏击的时候,那钟嵘都吓傻了”有人摇头,“竟然连厮杀都没有厮杀一下,就直接临阵逃脱,这才导致了县兵的溃败!”
“这个钟嵘,其人确实是胆小如鼠。”有人接口嘲讽道,“他这个样子,可真是丢了他祖上钟将军的脸!”
“嘿,确实如此。”有人幸灾乐祸,“不然,以钟嵘所出的钟氏宗族的家世,虽然他只是个庶出的旁支,又岂会只担任一个县尉?”
……
一干官吏议论纷纷,话中对于钟嵘这位掌管一县军事的县尉,殊无敬畏之意。
眼见堂下官吏议论纷纷,话题有越扯越远的趋势,县令咳嗽了一声,打断官吏们的议论,将话题扯了回来。
“如今我安昌县内盗匪横行,敏窦山有敏窦山匪盘踞,大昌河上更有一行水贼肆虐,其他各路杂贼乱匪也不少见。”
说着,县令扫了眼堂下的一干官吏,问道:“民生可谓苦矣,诸君可有什么良策?”
“县君仁慈若此,安昌县百姓何其之幸!”听到县令的询问,堂下众人纷纷出言,或恭维,或献言献策,一时间,气氛倒是颇为热烈。
而听着堂下官吏的话,县令心中却是不甚满意。
这些官吏的计策论调,大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对于解决当前的形式,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出切实有效的方法来。
“县君,好消息啊。”
这时,县衙的李主簿走了进来,看了场中一眼儿,就对县令拱了拱手,说道,“敏窦贼匪的匪首之一,贼号敏窦霸的匪首,近日被人斩杀了,人头都被带到县衙里领赏!”
“哦,敏窦霸居然被人斩杀了!?”
闻言,县令面色一怔,接着就是大喜,讶声问道,“这是谁做的,居然有这种勇力,能够斩杀荼毒乡里的敏窦黑霸?”
在这安昌县,敏窦黑霸作为敏窦山匪的二当家,也算是凶名赫赫,就连县令也是有所耳闻。
之前,县令还在为怎么解决敏窦山匪的问题而头疼,现在就听到敏窦山匪的头目被斩杀了一个的消息,县令又怎能不大喜?
“县君,前来献上敏窦黑霸头颅,领赏者,是一洛桐乡边敏村,名为张越的村民。”主薄摸了摸颔下胡须,含笑答道。
“据其所言,是从山匪贼巢中逃脱途中,遇到山匪头目敏窦霸追击,一番恶战之后,伙同乡民将其诛杀!此事,有边敏村里长,以及一干乡民为其证明。”
“哦,民间居然有这种勇士?”县令沉吟,“洛桐乡,洛桐乡……”
“我记得洛桐乡游徼一职,至今空缺。如今盗匪横行,洛桐乡的刘氏大户,近日更是遭贼人夜入纵火,刘大户及一众家奴当场被焚于书房。值此之时,正需要这种勇士出力!”
“就让这张越担当此职好了,诸君以为如何?”县令颇有几分意动之色,望向堂下的一干官吏,问道。
在这大庚王朝,十里一亭,十亭一乡。
一乡官职主要有三老,蔷夫,游徼。三老掌一乡之教化,蔷夫掌一乡之行政,兼收赋税,游缴则负责捕盗贼,官治安,掌一乡巡查缉捕诸事。
而乡间的这蔷夫,游徼等官职,任免与否,都是由县令自责!
“这……县君,一个普通的乡民,冒然担任此职,恐怕不妥。”立刻,堂下就有人跳出来反对。
“游徼一职,捕盗贼,官治安,关系重大,更涉及一乡之民安危,怎能轻授?”
“不妥不妥,游徼,掌一乡巡查缉捕诸事,职责重大,那张越不过一个小民,能够担负的起此位吗?”
“是啊,一个小民,何德何能,有这个资格担任洛桐乡游缴!”
……
一干官吏也是纷纷出言附和,话中都是质疑张越,对于县令这个提议不甚赞同。
游徼虽然只是个乡官,但是游徼负责捕盗贼,官治安,乃是一乡中的实权人物,也是权利颇大,堪称是个肥缺。
对于这个洛桐乡这个空缺的游徼职位,堂下这一干官吏早就眼热不已,想要推己方的人上位。只是各方相互制衡,互相扯皮,这才迟迟让洛桐乡游徼这一职位,一直空缺到现在。
现在看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乡民,要摘掉这个桃子,这些官吏们哪里能够忍受的住,自然是要纷纷出言反对!
见堂下众人的态度,言语间对他的提议都是反对,一时间,安昌县令的面色颇为不虞。
“怎么,诸君对我的提议都有意见吗?”县令心中有点恼怒,寒声道。
在这方世界大庚王朝,县令主一县生杀大权,堪称是百里候的威严一下子散播下来。顿时,场中诸多官吏,一下子都是噤声。
“县君,既然那张越的资历威望都是不足,不如,就让他暂代游徼一职好了。”见场中气氛如此,主薄连忙圆场说道,“且看看他称职与否,称职的话,那再行拔擢也不迟。”
“便如此吧。”安昌县令看了眼主薄,又看了眼堂下一众噤声的官吏,言道。
……
张越等人领完安昌县官府的悬赏之后,当即便将领到的七十两银钱一分,继而,就离开县衙。
身揣银钱,张越一行人也无意在这县城中多逗留,顶着四月的阳光走了十多里的山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总算是赶回了边敏村。
在村外,张越等人就遇到了不少下地干活的村民。此时,张越就明显的感受到乡邻们对待他的态度,与前身记忆中的非常不同。
别人见了他,都是恭敬的称呼一声“越哥”,望向张越身边跟随的三名身材昂藏的巴蜀刀兵,也是眼神好奇中透着分敬畏。
张越想想也知道,一定是这些时间里,他以及巴蜀刀兵们这从敏窦山寨逃亡一路来的厮杀,特别是诛除荼毒乡里,横行一时的敏窦黑霸的事情,在乡间渐渐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