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青如是说,顾泽慕忙跟着附和,“是啊,姑祖母,您瞧您,才来几天,就发生这么多事,又是死人又是中毒的,这再住下去,兴许连命都没了,还是搬出去吧!”
滇阳王妃顿时……
陆婉珺顿时……
顾家这姐弟俩的脑子是有病还是怎么!
正常人被这样控诉,难道不是应该急切的辩解吗?怎么他们姐弟二人倒是照单全部认下,而且还……理直气壮的!
居然让她们搬出去!
震惊与愤怒一并用来,滇阳王妃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从进了太后寝宫就一直受气,此刻再也经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陆婉珺眼见她祖母吐血,吓得花容失色,蹭的从地上跃起来,“祖母,祖母你怎么样,祖母,你莫要吓我啊,祖母……”
嚎啕就哭起来。
顾泽慕凉悠悠道:“婉珺姐姐,姑祖母就是吐了口血,你这样子,倒像是她死了!”
陆婉珺恨得眼冒金光,“顾泽慕,你祖母才死了呢!”
顾泽慕点头,“是啊,我也是回了家才知道,原来我祖母死了!不过,你祖母没死呀!”
陆婉珺……
滇阳王妃……
陆婉珺气得跺脚,“太后娘娘,您瞧顾泽慕怎么说话,像这般没大没小毫无规矩可言的话,在赤南侯府,他随口就来。”
一面说,一面委屈的落眼泪,“还求您给我们祖孙二人做主!”
太后长长叹出一口气,“既是在赤南侯府住着委屈,不如就依阿青所言,搬出来吧!”
陆婉珺……
滇阳王妃……
是我们没有将顾玉青的蛇蝎心肠说清楚还是您老人家根本就是偏心不分青红皂白!
太后,您这心偏的也太是非不分了吧!
陆婉珺怎么肯甘心,哭道:“赤南侯府是我祖母的娘家,从云南来京都,不住赤南侯府还要出去住,这丢的可是赤南侯府的脸,如今赤南侯府是阿青掌家,这让旁人如何猜忌她,流言可畏,阿青尚未出阁,我们怎么能给她招惹半分不好的名声……”
不及陆婉珺说完,顾玉青就阻断她,字正腔圆道:“我不介意,你们搬出去吧!”
顾泽慕跟着道:“是啊搬出去吧,流言蜚语再可怕,也总比等过几日直接抬出几具尸体的强啊,瞧瞧,姑祖母都气的吐血了,听说老人家吐血就是身体受到巨大的损伤,次数多了,容易断气。”
陆婉珺……
滇阳王妃……
太后……这顾泽慕,小小年纪,说起刻薄话来,简直和他外公如出一辙,真能把活人活活噎死!
当年她和姑苏老将军,若非姑苏老将军口是心非,说了那些刻薄的话又不肯低头,她们何至于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当年恨透了他说话不留情面,如今……却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陆婉珺气得双眼通红,“你们有什么资格撵我们走!顾泽慕还没有获封世子,算不得赤南侯府的真正主人,阿青即将嫁人,更是算不得赤南侯府的真正主人,我祖母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合该恭顺有加。”
“现在倒好,做错了事,不仅不知悔改,反倒直接撵人,你们就不怕人戳赤南侯府的脊梁骨!”
顾玉青和顾泽慕异口同声,“不怕!”
陆婉珺顿时一口气噎住,半天喘不上起来,一张脸憋得青白。
顾玉青眼看陆婉珺和滇阳王妃受的气也差不多了,怕是再气下去,当真要当着太后的面闹出人命。
闹出人命她自然是不怕的,就滇阳王妃和陆婉珺,死了反倒一了百了,只是在太后寝宫,到底不吉利。
话出之后,顾玉青便道:“方才姑祖母和姐姐口口声声说,我打死了你们的丫鬟,不知你们指的,是哪个丫鬟?”
滇阳王妃听顾玉青忽的提起这个,不由心头一缩,不好的预感倏忽间涌上。
凭着顾玉青一贯的伶牙俐齿“骁勇善战”,她今日的沉默不言,滇阳王妃一早就觉得有些反常,可……
顾玉青不说话,她们正好有机会将要说的话一通说完,这样的机会到底难得,她纵然心头有疑虑,还是忍着这份疑虑,将先前和陆婉珺商量好的话一一说出。
可现在……
陆婉珺却是没有滇阳王妃的这些心思,张口就道:“青鸾,我跟前的一等丫鬟青鸾,妹妹刚让人将她打死,难道就想不认账?虽然我们是住在赤南侯府,可只怕你也没有一手遮天到随便斩杀人命的地步吧!天子脚下,妹妹就这样目无王法?”
说着,陆婉珺转头直直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臣女不敢有半字虚言,还求太后娘娘给臣女和祖母做主,臣女祖孙二人远道而来就被赤南侯府如此欺凌,这欺凌的不止是臣女和祖母,更是抹杀了皇上给滇阳王府的荣耀,臣女虽是白身,可祖母却是王妃。”
太后沉沉看着哭的眼皮红肿梨花带雨的陆婉珺,叹一口气,莫说你祖母是王妃了,就算你祖母是皇后,顾玉青莫说仗杀了你一个丫鬟,就算是仗杀了你,哀家也是护着阿青啊!
谁的人心不是偏的呢!
陆婉珺抽抽涕涕一通指责说罢,顾玉青冷冷瞥过她,直直看向滇阳王妃,冷声道:“第一,我弟弟顾泽慕虽然未被恩封世子,可他是赤南侯府的主人这一点,不需任何人证实更由不得任何人妄言定论。”
“第二,我虽是要出阁的,即便我算不得赤南侯府的主人,姑祖母您就更算不上,毕竟,一来您已经出阁,二来,若非此次您入京,赤南侯府上下都还不知道有您这么一号人物。”
“可以说,我认您,您就是我姑祖母,我若不认,您就只是滇阳王妃,毕竟,赤南侯府顾家的族谱里,没有你!”
滇阳王妃闻言顿时身子一颤,没错,当年她的确是被从族谱中除了名,可……“你居然去翻看了族谱?”眼底厌恶之情浓之又浓,仿佛顾玉青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她的事。
顾玉青冷冷一笑,“倒是没有,不过是想炸一炸你,不成想,竟是真的!”
“既然你都不在我顾家的族谱里,那你就算不得我顾家的人!不过是念着丁点血缘关系不好让你暂住在外罢了,可现在……经过这么多事,我越发觉得,我留你在赤南侯府多住一日,便是忤逆了我曾祖父曾祖母的意思,他们怕是灵魂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