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赤炎国皇宫,地底水牢。
水牢空荡荡的,只留下一堆浸泡在水中的锁链,已经空无一人。这里幽禁的重犯全都在昨晚里神秘地失踪了。
失踪的正是赵英彦他们。
最让人费解的是,保护这里的结界并没有丝毫被毁,也没有发出有敌人入侵的警报,而水牢的门锁也同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那些重犯仿佛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祭司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偷懒,昨兄弟们一眼不敢合地守在门外,真的没有任何人来闯,也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万望祭司大人恕罪啊!”两个守门侍卫跪地求饶,他们已经吓得全身在颤,直冒冷汗。
事因,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位,正是当今烈帝身边的大红人梵祭司!梵祭司虽然不直接执掌政事,但是烈帝很多事情都喜欢听梵祭司的意见。
据闻关在水牢的那几个人是烈帝交给梵祭司处理的重犯,此刻他们莫名其妙就把人给丢失了,这罪名可不轻啊!就算梵祭司不计较,烈帝也很有可能要他们脑袋搬家。
“一群饭桶!”梵祭司怒不可遏地大骂,一袖拂出,这两个人惨叫一声直接撞到墙上,再摔入水中,就没了动静。这一击可不轻,他们就算能活着也会重伤了。
不理会那两个侍卫的死活,梵祭司皱着眉头思考。
救走赵英彦他们的人,只能也是云河麾下的其他人。
云河麾下什么时候有这种能人异士了,能完全无视自己的结界,就算是云河也做不到啊!
奇怪的是,为何这个人只救走赵英彦他们,却没有救走云河。在水牢的重犯神秘“越狱”之后,梵祭司立即让弈文去查看幽禁云河的牢室,发现云河仍在那里。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的能力只能到达水牢,不能到达云河那间牢室。
梵祭司开始比较两间牢室的区别。
水牢,顾名思义,里面到处都有水。而幽禁云河的地方并没有水。难道那个人的能力跟水有关?而且还懂得空间穿越,否则又怎能解释门锁和结界都没有被毁,里面的人却被救走了?
梵祭司的分析距离事实已经很接近了,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救走赵英彦他们的并不是一个善长控水能力的奇人异士,而是一群深海妖兽,而且他们的老大墨离,还拥有一艘可变大缩的鱼形船,潜入的路线竟然是狭而不起眼的下水道!
梵祭司立即传令下去,让弈文把云河转移到另一间秘密的牢室,而且是一间一滴水都没有的牢室。
虽然原来那间牢室那个能人没有找到,但是赵英彦他们知道位置,要是赵英彦他们醒了,把那个位置告诉那个人,云河就有被救走的可能。
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
赵英彦他们全都被他用特殊的手法封印了气海和意识,恐怕这个世间没有第二个人能解除他的封印。
也就是,其实梵祭司并不认为赵英彦他们能有机会向那个人出来。
不过,谨慎的梵祭司还是在原先幽禁云河的那间牢室布下了罗地网,要是那个人敢卷土重来,梵祭司有把握能将他拿下,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老实,梵祭司对那个人颇感兴趣。
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如果能将之擒获,炼制成灵魂傀儡,那么自己的手下又能增添一员大将了。
梵祭司阴险地算计着一切,然后笑着回到自己的府邸,开始休闲地品茶,听到他用期待地语气自言自语:“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无论过程怎样,都改变不了结局,赢的还是烈帝陛下。”
这时候,又有侍卫来通传,顾恒求见。
顾恒,跟弈文一样,只是梵祭司其中一个灵魂傀儡。
“让他进来!”梵祭司道。
顾恒进来后,向梵祭司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眼神空洞地回答:“主人,我们已经把慕雪逸带回来了。”
这个顾恒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如果蓝飞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就是劫走他师父慕雪逸的那十个黑衣人当中的领队。
“做得不错。”梵祭司笑道。其实他早就用心念读取到顾恒的记忆,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赵英彦和颜少秦他们全部被神秘人救走了,梵祭司手中一个人质都没有,想威胁云河的筹码就不足了。
虽然唐紫希和蛇也是人质,但是唐紫希是烈帝钦点的贵妃,对她百般呵护,梵祭司哪敢怕动唐紫希?
至于蛇,还要留着它的命去生产更多的蛇泪珠呢!同样动不得。
正当梵祭司为此发愁之际,顾恒成功把慕雪逸捉回来了,这绝对是好消息呀!
想要要胁云河,最好便是用飞狐谷的其他人做人质。而且这个人质又必须是跟云河比较亲近的,跟赵英彦和颜少颜他们一样的存在。
自幼与云河相依为命的慕雪逸就最符合条件了!
其后,梵祭司让顾恒把慕雪逸幽禁在一处秘密的地方。
第二,还没亮宫女们就催促唐紫希起身沐浴宽衣,是册封仪式的吉时快就到了,要抓紧时间准备。
唐紫希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激动地想着逃离宫殿,而是全程沉默不语,像一个木偶一般任由这些宫女折腾。
不久,册封仪式就开始了,首先是宣读册文,然后是赐予金册和玺印,繁文缛节甚多。从此唐紫希就是名正言顺的唐贵妃,住进了烈帝的后宫,赐居夕浠殿。
夜幕降临,烈帝点名要临幸唐紫希。
宫女们已经退避了,唐紫希一个人在寝室里等待。此刻她双手捏着拳紧紧的放在膝盖上,她显然有些紧张。
她并不是害怕即将到来的烈帝,反而有些期待。
事实来,这是接近烈帝的大好机会!
她一直想着救云河,既然烈帝要自己,不如将计就计。如果能把烈帝拿下,就能用烈帝去换云河回来!她就不相信,烈帝在她手中的话,梵祭司不会就范。
“烈帝,快点来吧!云河已经一刻都等不去……”唐紫希心里喃喃自语。
此刻,红烛火照耀之下,她一身凤冠霞帔,唇红似火,明眸如星,妆容是那么雍容华贵,不过这个圆房之夜,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肃杀之气。
与此同时,皇宫里一处不为人知的秘密地底牢室。
云河依然被沉沉地铁链锁在铁架上,他全身的新伤旧患仍触目惊心地裂开着,尤其是他肩膀被梵祭司的手杖刺穿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
苍白的伤口已经渗不出一滴血。跟伤口一样苍白的还有他的脸和唇。
若果不是看到膛前那若有若无的轻微起伏,这跟一具遗体有什么区别?
与他数尺相对的是同样被锁妖项圈封印的蛇。
这里依然是阴暗腥臭,霉气冲。然而,这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牢室。为了不让墨离他们找到云河,梵祭司转移了幽禁云河的地方,而且还重新布置了结界。现在的结界比以前更加牢固。
静静的牢室,听到有人话的声音和妖兽呜咽地哭泣的声音。
“叶王殿下,今是唐贵妃受册封的大喜日子,也是唐贵妃跟陛下圆房的大喜日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嘛!以后就算你不在了,你的女人也有依靠了,哈哈哈!”有一个人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嘲笑。
这个人正是梵祭司,他身后还站着弈文。
云河半睁着眼帘,空洞的眼神中充满痛苦之色。
“唐紫希”这三个字无疑像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脏里。
活着,对他来,比死更痛苦,但现在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更糟糕的是,他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沾染。
“希希……对不起……”他用虚弱的声音轻泣着,却哭不出眼泪。在虚弱到极点的时候,不要血,就连眼泪也流尽了。
他甚至连抬起眼帘望梵祭司和敬爱的弈文太傅一眼的力气也没有,眼神只是空洞而悲伤地望着一个方向。
“主人,别相信他!唐姑娘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那个坏人只是想气你的,别上他的当!”蛇一边嗷嗷哭一边吼。
看到云河又虚弱到奄奄一息,精神上还要被梵祭司折磨,蛇心痛啊!
它知道这一切都是梵祭司策划的。
这些跟主人关在一起,它终于明白了梵祭司的动机。
祭司是想读取主人的记忆,但主人是中古神的后裔,他的灵魂中充满了远古而神圣的妖族的传承,并不是凡间的普通人类所能沾染的,因此无论梵祭司对主人的灵魂下了多少蛊,用了多少不堪入目的手段去把主人折磨得遍体鳞伤,都未能得惩。
如今,梵祭司变本加厉地折磨主人的心灵。
可怜蛇的劝告云河仿佛半只字都没有听进去,在那空洞而绝望的眼神中,未曾泛起一丝希望的神彩。
看到云河被折磨成这样,蛇“哇”的哭得更厉害了!泪如雨下。泪水在落地的瞬间全都变成闪闪发光,灵气逼人的蛇泪珠。
不久,在锁住蛇的那条铁链周围就堆满了一层蛇泪珠。蛇泪珠散发出来的灵气充溢着阴暗的牢室,本来霉化的空气一下子就被净化了。
在纯净的灵气的滋养之下,云河的呼吸似乎畅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