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嫣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延滨,我知道你和延元兄弟两受了委屈,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兵戎相见?”
这哭声,哭到程延滨心里了,觉得遇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奇女子:“曹如嫣,程乾时你的夫君和别的女人所生,你为了救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命。你还对苏若瑶如此好。我不知该怎么说你。”
“延滨,你问我与延仲夫妻之间的这些问题,我觉得莫名其妙。姑且不说。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只要你不伤害程乾和我腹中之子,我会为你,向爹求情的。”曹如嫣求他:“我不介意你对我无礼地直呼其名,这些都无关紧要。
程延滨自言自语:“曹如嫣,我用你做人质有何用?如今,哪里下得了狠心?”
“延滨,你在说什么?”曹如嫣问。
苏若瑶和程延仲回到至幸堂,不见了曹如嫣和程乾,只听周朝霞说:“大少爷,大少奶奶说侍妾一事让她心中抑郁,要带着小少爷上街游玩,禾苗和芋头跟着。应该没事。留下话说,等他们回来,不可告诉你。”
“芋头就是个败絮其中的烂芋头,能顶什么用?程安,把府上各个居所的侍卫都召集来,跟随我一起去找大少奶奶!”程延仲急得焦头烂额。
海星来了:“大少爷,不用去找,二少爷押着大少奶奶回来了!”
苏若瑶和程延仲马不停蹄地赶到闰竹园中的空地上。
程延滨带着程延元,凭借大少奶奶曹如嫣这个人质,兵不血刃地通过了程府层层关卡。此刻,只有程延仲和程延滨一群人在场。
蔡禾苗抱着程乾跑向苏若瑶。苏若瑶连忙抱着儿子:“程乾,娘担心你呢,你没事吧?”
程乾不愿苏若瑶抱他,哭了起来,苏若瑶只好无奈地将程乾给周朝霞抱着,他才不哭了。
“如嫣,你大着肚子,还带着程乾出去玩,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以后不可再这样了。”苏若瑶连责怪带担心地说了曹如嫣一句。
程延仲也没管程延滨:“如嫣,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一不留神,你就带着程乾溜出去玩。要是你两有个闪失,我这五脏都要移位了。你脑子清醒点。”
“延仲,是我不好,我不再溜出去了。”曹如嫣一面被挟持,一面被责骂,又是自责又是害怕,身体又难撑住,不敢大声哭,只在点点地啜泣。
程延滨不忍心:“程延仲,你如此批评曹如嫣,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程乾是如何逃离我手的?”
蔡禾苗讲:“大少爷,原本二少爷捉了小少爷做人质。大少奶奶心疼小少爷,用她自己换回了小少爷。奴婢这才能抱着小少爷回来。”
苏若瑶感动得滴泪:“如嫣,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做,让我无以言表啊。”
程延仲感动中有些责骂:“如嫣,你自己也怀着孩子,怎么不想想其他办法呢?”
“我的孩子在腹中,我可以保护他。可程乾还不到两个月,一不小心撞着了,摔着了,我都无颜面对你和瑶姐姐。而且,程乾总是对我笑,伸手要我抱,我怎不忍心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我身体好着呢,不怕。”曹如嫣呜咽着。
“不怕你还哭。”程延仲这会儿一直处于生气和担心的状态中。
“谁让你总是说我的不是。”曹如嫣竟在被挟持的情况下还能对程延仲撒娇。
程延仲连忙说:“如嫣,不哭了。这是个意外,你没错,是我不对,不弄清事实就说你。”
程延滨则有些嫉妒了:“大哥。”
“延滨,你叫我大哥?”程延仲惊喜:“有什么事?放过如嫣,我们好好谈。”
程延滨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我就没有谈的条件了。大哥,去叫爹,张奇瑞,沈珍珠过来。若不来,就绑过来。否则,曹如嫣就得死!”
程延仲答应他:“延滨,你冷静,我让人去,他们很快就会来。但如果如嫣有恙,你我兄弟无情。”
“大哥,按我说的做,曹如嫣不会有事。”程延滨有筹码在手,什么也不担心。
但曹如嫣听到他说自己有可能会死,又加上一系列惊吓,责骂,站不住了。她倒在程延滨怀中,无力地说:“延滨,你要杀我吗?好,随你。但你要答应我,让我的孩子平安降生后再动手。否则,我和你玉石俱焚,你什么也别想谈!”
程延滨怀抱着曹如嫣,觉得少有的温暖,轻声问她:“曹如嫣,你是否站不稳了?你放心,别怕,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吓唬他们罢了。”程延滨又对程延仲说:“大哥,曹如嫣累了,搬一张椅子来。”
“延滨,谢谢你对如嫣心存仁厚,大哥这就搬椅子过来。”程延仲想趁此去救曹如嫣,但不行,程延滨阻止了:“大哥,让女人来!”
“大少爷,我去吧。”蔡禾苗搬椅子过去,将曹如嫣扶好。走开了。苏若瑶看着程延滨所做的一切,猜测着他的心思。
很快,程迪智,大夫人来了,还有被押解来的四夫人,其他观望者,都来了。
程迪智兴奋而紧张:“延滨,你回来了就好,父子怎会有仇?说几句就算了。你快把如嫣放了。”
程延滨终于将他会来的愤懑和怒火说出来了:“爹,我离开程家时,曾说,如果延元在程家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罢休。可昨天,他乞讨到我面前来了。”
这时,一直没人注意的小男孩程延元从程延滨背后站出来:“爹。”
程迪智欣喜若狂:“真好,今日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延元,快到爹这里来。”
“爹,你还是先听听延元怎么说吧?延元,把你受的罪说出来。”程延滨板着脸,那样子,似乎整个程家都欠他的。
看见程延元,四夫人想跑,被抓住了。
程延元流浪一年,历经苦难无数,已像个小大人,也不畏惧谁:“爹,去年,你让四娘照顾我。但她一不开心就打骂我,用棍子打,绳子抽,还用砚台扔,还吓唬我不许告诉你。
有一日她对我说,苏若瑶是还我娘上吊的凶手,让我去大娘面前告状,并用烧红的烙铁烙伤苏若瑶的脸,要不就用板子打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照做了,烙伤了苏若瑶的脸。
那天晚上,四娘带我出去,拿出一把刀要杀我,刺向我的胸口,以为我死了,把我退在阴沟里。幸好我被一个老乞丐爷爷救了,才捡回一条命。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做乞丐,也不敢回家,怕四娘又杀我。”
程迪智的脸愈发愈阴沉。
程延元继续说:“爹,昨日遇见二哥。今日,我就是回来请求爹为我主持公道!”
“延元,脱下你的衣服给爹看。”程延滨下令。程延元照做。一身的伤,惨不忍睹,特别是胸口的刺伤。
程迪智对四夫人已是雷霆之怒,指着她问:“沈珍珠,延元才十一岁,他不会撒谎。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骗他去烙伤苏若瑶,还要杀他灭口?”
毫无装束的四夫人完全成了个黄脸婆,跪地求饶:“老爷,我是为了延仲。当时,我觉得程家大少爷不可与苏若瑶这个妖女长相守。后来又怕延仲责怪我,才鬼附身地想杀延元灭口。”
“你为了延仲才这么做?实难令人相信。”程迪智吼她,对程延滨和程延元说:“你们兄弟两想要爹怎么给你们主持公道?”
“爹,你的儿媳还在我手上。我就直说,要还延元一个公道,就用张奇瑞或是沈珍珠来换。”程延滨提出了条件。
程迪智稍一琢磨:“沈珍珠,祸都是你惹的,你给我去把如嫣换回来!”
“老爷,延滨肯定会杀我。若我死了,谁来照顾延兆呀?”四夫人求程迪智,又跪求程延元:“延元,四娘对不住你,你原谅四娘好不好?”
程延滨断然拒绝:“做你的千秋大梦去把。即使延元肯原谅你,我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毒妇。你们想好没有?张奇瑞,如果你过来,我不会取你性命,只是,我要把你曾对我娘的**通通还给你。然后,我会把你送回程府,你还是爹的大夫人。这个交易划算吧?”
众人都看着大夫人,捞月听大夫人的指示说:“老爷,夫人头风已有两个月,不眠不休了,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程迪智劝她:“睿合,我相信延滨不会杀害你,为了救如嫣,你委屈一下又何妨,将来在亲家面前也好说话不是?”
“老爷,我真的头痛得厉害。”大夫人又摸着脑袋喊。
程迪智面对二儿子挟持大儿媳,要自己妻妾的命,觉得可笑之极:“夫人,这两日徐仙人给你针灸用药,你好得很吧?”
程延仲跪在大夫人面前,就要涕泪泉涌了:“大娘,延滨与你无生死之冤,不会要你性命。但如嫣在他手上,现在只有你能救如嫣了,她还怀着程家的嫡长孙啊。”
“哎哟,头痛!”大夫人开始喊。
程延滨大笑:“张奇瑞,胆小鼠辈,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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